ppeml 發表於 2017-1-7 07:07:43

我的祖母


   

  我不爱吃鸡蛋,不爱吃鸡肉;我不爱让别人背着过河,也不爱背着别人过河。可以说我是我祖母自小喂养成人的,我比我二弟整整大七岁。我吃了我母亲的八个月奶之后,她就去了红河水库,她就去了“大炼钢铁”的工地,她就上了“大跃进”的战场。当时生产队规定:大凡家里有六十岁以上老汉的,儿媳在家里看孩子做家务;有老婆子的,儿媳必须参加队里的一切劳动。我家有我祖母,所以,母亲就不能待在家里。祖母为人粗犷,直率,做事从不征求他人的意见,对孩子的教育也是如此,稍有不慎轻则辱骂,重则棍棒相加。经过祖母的言传身教和耳濡目染,使得我的某些性格也自然而然地继承了她的衣帛:与人接触或交往往往喜欢颐使气指,唯我独尊;稍有不合我意:轻则扬场而去,重则争论不已。特别是当了干部之后尽管吃了许多亏但始终强姓不改。   

  一次,我肚子疼的非常厉害,仿佛一颗滚圆且棱角粗糙的石头塞住了正常的通道,不像刀刺,更不像钝器敲打,像两只粗大的双手抓着肚肠向两边撕扯,那种椎心的痛苦的确用语言难以形容!起初祖母化来了一碗盐水,见我喝下去疼痛没有缓解;就又一个手拿着三根筷子,一个手端着半碗凉水。她把水碗放在了我的枕头旁边,用蘸着凉水的筷子在我头上不停的绕了几个圈圈,就又把筷子立在水碗当中。起初由于筷子上沾水不太均匀或力道不平衡的原因筷子始终不能立稳,后来经过多次左右上下的调整,三根筷子才头对着头地终于立在了水碗中央。这时候祖母从面柜里捏了一小撮玉米面粉缓缓地撒在碗里之后,猛然从身后抽出她早已准备好的菜刀从筷子的下方砍了过去:“呸呸呸,滚滚滚,那里来的那里去。你不寻那房上有瓦的,槽上绑马的,钻到这又脏又臭又穷的瑞娃娃身上图啥呢。”她一路走,一路唾,端着水碗拿着筷子轻手轻脚的来到大门口把水泼出去之后,转过身来头也不回地又把碗倒扣在了主房屋子里正墙下面的面柜底下。她见疼痛仍不停止,于是,又到灶火门前拿着香纸一边烧一边吩咐了一会,觉得还没有多少效果,就无可奈何地在案板上和面做起了馍馍。隔家邻居有一个我叫三婆的叔祖母,听见我的吼叫和哭声之后就神色十分紧张的到家里来问我祖母具体情况。祖母说:“学校里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下子疼的就没有了办法,反正灶爷,家神灯陪了,盐谷水喝了,“崇气”送了,现在只能看求他了,“是儿不死,是财不散啊!”从此之后,祖母经常告诫父亲说:“一定要注意,孩子肚子里有病呢。”因为,我每次肚子有点不舒服的时候,她就给我经常揉搓肚皮。“他的肚脐眼左边跳的厉害啊!”祖母说。父亲是我们村子里的赤脚医生,他负责着四五百口人的身体健康问题,对于祖母的唠叨他也很慌恐:从他的经验认为我可能是严重的营养不良。起初按缺铁性贫血给我注射了一段时间的维生素B12(当时可能没有口服片),觉得效果不太明显之后;就改成了口服鸡蛋:生鸡蛋打在碗里,用筷子搅动一会再冲入滚烫的开水,待会乘温热服用。有时候病鸡死亡后,祖母就给死鸡浑身擦上草木灰,待会用脚踏着尸体揉搓好长时间,再用热水侵泡一两个钟头,她说:一是消毒,二是出血,经过这几道工续之后就可食用。即便这样的肉,她也不许家里其它任何人吃上一口,只有我吃过几天后,她发现发霉变味的时候,大家(包括祖母)才能分吃一点。事实上,父亲认定我营养不良也有道理,因为那时候我们农村里的人每天只能吃上玉米面,不要说副食就是白面面条也只能等到节假日,况且这鸡肉、鸡蛋就更是天方夜谭了。祖母不参加队里的生产劳动,所以,就能抽时间在家里养几只鸡(负责油盐酱醋),喂一头猪(上交公购任务)。我们家到县上只有十里路,但要淌一条河才能过去。这条河是季节河:冬季有桥子,夏季天气炎热过河一般对人没有多大影响,最是冬初秋末“季风雨”的时候,河水随着雨量的增加不断的上涨,多数时间深及膝盖,甚至有时候还要涨到齐腰深。河水随涨随落,因而尽管水寒如冰但不能搭桥通过,主要是刚刚搭上去的木桥眨眼间就会被大水送到爪洼国里去。城里打工的,上学的,赶集的都要淌这条河,立冬之后河的表面或河边就会结许多薄薄的冰块,人淌过去冻的得得瑟瑟,大顫大抖。我上高中的时候大多数在星期一早上五六点左右就要去学校,但这时候祖母就要喊着父亲去送我。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高出许多,背在父亲的肩背上内心深处的确好像打翻了“五味瓶”。我坚决不同意,但祖母说:你有病,怕冰水冻坏了身体!我是一九五六年出生的人,五八年到六零年的饿死人我经历过,记意却很模糊。但准确的专家对肝癌的一些介绍说我们家没有一个人被饿死,这与祖母的努力全身白癜风患者们注意的是完全分不开的。母亲一辈子尽管生活很艰辛,可是人长的却一直不太瘦弱,是常言说的喝凉水也发胖的那种体质。她身强体壮,劳动不惜力,所以分派工作的队长经常把她按男劳力一样对待,但计工分的时候却是女人的工分。割麦子期间队里要集中骡马组织驮运队,我母亲是队里赶牲口驮麦子的唯一的女人。一根七八米长的皮绳平行着扔在地上,一捆捆麦子头对着头,麦穗压着麦穗的码成一人多高,而后再两三个人用力勒紧绳索;再铺平剩余的绳头,按同样的方法码麦捆,紧绳索,结成驮子后三四个人才能扛着架到牲口背上。这项工作看似简单,但做起甲亢的治疗方法有哪些来却工序十分复杂。特别是驮子,如果勒不好到半路上就会散落在地上,再勒一次费力气不说,关建是麦粒撒在地上最为可惜。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借助这份工作的便利,祖母和母亲却做了我们全家人少挨饿的大文章:驮队从地里到打麦场上的这段路必须要绕过我们家的院子,在离院子还较远的地方母亲就以吆喝牲口为暗号,秘密的和咳嗽了几声的祖母接上了头。这时候,母亲就把从麦驮子上扯下来的一至两捆麦子,顺着一人多高的墙壁扔进了院子。早已拿着簸箕,竹筛等候在那里的祖母,一旦麦捆落地,她就以飞快的速度撕开麦捆,把麦穗搁在簸箕底部,徒手挼了起来,麦粒和麦衣分离后,就将柴草扔在洋芋窖里等到晚上再点火销毁,目的是怕被别人看见,追查到底。我小时候,祖母为我缝制着一个能装一碗多粮食的大兜肚,冬天帮助棉衣弥补不能暖小肚子的缺陷,夏天穿着它就能当一件衣服,不至于让人看上去光秃秃的像一个肉蛋蛋。平常时间祖母把诸如馍馍,熟洋芋,熟玉米等食品就装在里边防止我挨饿。因为常期穿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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