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
玩笑
<共计1654字>
玩笑
——西华尔
“要是你排名紧挨着我,可不就是蚂蚁齐人高么!”
一句尖酸的玩笑话,宣拜苓立誓与祁歌势不两立。
伤了她自尊,一屋子人都嬉笑地看着她们两,活像花旦和丑角对峙比美。
甚至好事男生嚷嚷起来,“东施要是胜了,我娶她做老婆!”
并非宣拜苓差到哪去,只是与祁歌相比,似乎哪都差了去。
祁歌家对面就是是宣拜苓的家,然而祁歌一家住的是一百一十平方的宽敞公寓,宣拜苓还在住七十平米的社区老楼,掉粉的墙壁里都露出暗红斑驳的砖块。
宣拜苓的相貌说起来算端正秀丽,可和祁歌较起来,都成了男生眼里的东施。
虽然宣拜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比祁歌丑,暗暗在日记里骂祁歌矫揉造作庸脂俗粉。不自觉的,却写着写着就流下泪来。
然而这回宣拜苓受了语文老师的命,老师将她召到办公室,嘱咐她写一个征文稿子,写好了一定要拿回家细细修。
宣拜苓也自顾自的高兴,虽然看起来有些卑微。难得语文老师重视,这样想起来她自己也觉得有些酸楚。
回了教室,与旁边的女生说起来,打了铃还喋喋不休说最希望的是及亚军,没等邻座翻白眼就入了祁歌的耳。
祁歌也没想给她留个面子,一句尖酸刻薄的话丢出去,宣拜苓煞白了脸色。
也有不少女生同情宣拜苓的,不过她们根本不会掩饰自己对祁歌嫉妒的眼色,祁歌也不会想去和她们沦为一营。
放学后,偷听叽咋不停的女生悄悄给别人说,宣拜苓总算知道,语文老师当时对第四个为难,随便捡了一个宣拜苓去充数,而祁歌恰恰是语文老师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的第一个。
宣拜苓觉得再没什么比这伤心,抱着老旧而微微发黄的枕头低低哭了一宿“哪里比不上!哪里比不上!”眼泪把衣领一圈都打湿透。
被窗帘挡住一半的模糊窗玻璃透出夜晚里对面高大公寓莹莹现光的暗蓝轮廓,就像祁歌居高临下地嘲笑着她似的,公寓大楼的阴影笼罩着这栋低矮破旧的社区老楼。
宣拜苓嗓子哭干,脸却被泪水浸得发润,显现出一点肿胀的北京哪家医院白癜风最好痕迹。
第二天宣拜苓养的狗从早上起开始犯吣,宣拜苓正是僵滞而未太过注意,被母亲催着——就像被赶出去似的出了家门。
傍晚回来是那条狗衰老的渐向冰冷的尸体已经被扔进了门外的垃圾桶里,映着尸体下的黑色垃圾袋,看得见那条狗微张的嘴里还盛着些许未吐出的秽物,整个画面像被蒙上了一层狗伸出的舌头上舌苔腐烂发白的颜色。
宣拜苓大睁空洞的眼睛着盯着那条狗,然后动作僵硬、踉跄着走进家门。
触动颇深。
宣拜苓面无表情的拿了那张稿纸递交给语文老师,离截稿期还只有一个下午。
语文老师微带怒色,看也不看匆匆把她临时誊抄的新稿和北京哪家治白癜风的医院比较好三篇老师自己精心修改过的文章的打印件一并装入了信封,然后出了校门。
稿纸上差不多记叙的是那条年老的狗的死相,宣拜苓用了一句话来形容“那只狗睁大的眼睛和我的一样,由此我觉得失望。”
宣拜苓出了办公室倚在廊柱上,看见穿着白底深紫色小花连衣裙的祁歌,冷眼盯着她的裙子咬牙切齿。
出乎意料的,像开了个玩笑。
宣拜苓“色调冷清独树一帜的文章”挤掉了祁歌“庸俗滥情的抒情散文”而得到了一百元稿酬——以评委的话来说。
祁歌声音都变了调地在教室里冲她的好友大喊大叫。
曾经生事的男生却一个个封严了嘴,脸色尴尬的看着宣拜苓。
语文老师脸面上稍有讪色,在讲台上表扬了宣拜苓,有多说了些类似于值得学习的空话。
宣拜苓没有任何喜色,甚至祁歌发狂小丑一样的表演都不能让她感到一点快意。
她以为狗的死亡和得奖有什么必然联系,于是颓地暗自在心里沮丧起来。但当着一屋子人,也只能活络起脸皮微微僵笑着。
奖状一直到了家门口,被宣拜苓倏的扔进那个永远套着陈旧的黑色袋子的垃圾桶,白色的碎片颜色和狗的舌苔一模一样。
而夜晚时看见了对面的公寓大楼——停电的百货大厦无法开亮外部灯光,平时光亮的公寓大楼仿佛霎时黯淡的溶成一团模糊的颜料,此时看起来萧瑟得和烂尾楼无异。
宣拜苓突然像发狠一样笑起来,捶打着冰凉的玻璃流下了眼泪。
二零零八年四月五日二十二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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