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藕亲家(外一篇)
莲藕亲家
张大爷一辈子啥也不会做,只会闷着头种藕。他生来就是个老实人,做事不会绕圈子,也不会装面子,人们就叫他黑泥藕。可他有个出息儿子,法律专业大学毕业,在青州城关司法所工作。恋人是城里王大妈的女儿,如今就要谈婚论嫁了。
青州东北乡有个风俗,讲究结婚前换帖子,也就是男女双方交换生辰八字。交换仪式上要各拿来一对鲜藕,彼此交换一根后再用红绸带捆在一起,意寓并蒂荷花连心藕。亲家母是县委退休干部,本来不讲究这些庄户老套,但因为她很欣赏那句“出于污泥而不染”,喜欢人们称呼她莲,所以一听这个风俗倒是很北京白癜风病情能治好吗积极办。虽然退休了,她可还是当干部时的秉性,凡事要强想压别人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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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张大爷在自家的藕池里挖了两根粗壮肥嫩的莲藕,上边还裹着一层黑黑的泥巴,他用一个新买来的粪筐,把莲藕和一盒送给亲家母的点心装进去。不到九点,张大爷来到了城里亲家的楼上,黑泥藕般戳在亲家母面前,笨嘴笨舌地说:“亲家母,俺这莲藕是新挖的,粪筐是新买的,从来没有用过的。”
王大妈虽已是奔六的年龄,但白白净净保养得亮眼,在黑泥藕张大爷面前确是莲一般光鲜。张大爷那藕裹着黑泥巴还用粪筐装来,王大妈心里自是很不高兴,但她不露声色,心下早已想好了主意。
喝过几壶茶,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王大妈干净麻利,不多时做好的饭菜就端上了桌。张大爷一看,乐了,那菜盛在尿盆里,酒装在尿壶里。王大妈放好,刚要学着亲家解释一番,张大爷咧嘴一笑抢先说了:“这尿盆和尿壶都是新的,从来没有用过。很好,比俺家的锅碗还干净,我喜欢。”
被憋住了话头子的亲家母瞅他一眼,想生气却忍不住格格地笑起来,张大爷眯缝着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像大姑娘一样好看,心里舒坦极了。
说笑着,酒足饭饱了。王大妈拿出了她准备好的莲藕,洗得干干净净、鲜鲜嫩嫩,和张大爷的黑泥藕交换一根。王大妈掂一下分量,一语双关地说:“你看看,我女儿多白静水灵,重量也足。你儿子这么黑,带泥巴还没有我女儿重。”
张大爷接过来掂一下分量,看看个头不大,但就是比自己拿来的重些。他明白是咋回事,但没有点破,认真地说:“亲家唷,俺这莲藕是自己塘里种的,纯天然无污染,没有洗过,明年还能发芽、开花、生耦。”王大妈不服气地说:“难不成我家这藕不如你那强?”“不不,好藕,好藕。”张大爷机智地说,“不到地头不知路有多远,亲家母,咱就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罢告辞。两家的莲藕搭配在一起用红绸带系好,各自保管着一对。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王大妈带着那一对莲藕来到张大爷家,准备和张大爷一起种莲藕。张大爷也拿出他保管的那一对,各自把莲藕分节。那白净的莲藕掰开一看,哗啦淌出了一包水,心儿里都发黑了,已开始腐烂;再看带泥巴的莲藕,外表黑不溜秋的,内里却干干净净、鲜鲜嫩嫩,藕节处已经开始出芽。
王大妈一脸尴尬。
张大爷装没看见,栽着藕说:“莲藕外表有泥巴可以洗掉,内心灌水了可就没救了。”
王大妈毕竟是经过世面的人,灿然淹没了尴尬,爽朗道:“是是,亲家说得对,闺女看重的就是你们这家人实在,我放心了。”
“哈哈!”“格格!”莲藕亲家的笑声飞上了天空……
饶恕
饥荒岁月,饥饿的阴影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人,更考验着人性的善恶美丑。那是秋后的一个星期六,我和妈妈半夜就起来推煎饼糊糊,推了半宿水磨,到天亮磨出了一大盆地瓜干糊糊。那是些已经发霉了的地瓜干,磨成面蒸出的窝窝头是苦的,很难吃;妈妈便在水里浸泡一天一夜,用水磨磨成糊糊摊煎饼,这样就苦得差些了。
妈妈在厨屋里忙活到日头偏西,终于摊好了上百张煎饼。她累了,喊我一声把煎饼搬回堂屋,就回房休息,一会儿就睡着了。我正在做作业,答应一声却接着忘了。等我做完作业才想起来,跑到厨屋一看傻眼了,煎饼囤子里空空的,一张煎饼也没有了患者应该怎样治疗白殿风。我赶紧喊醒妈妈,妈妈惊得不轻,颤抖着说一定是有人偷走了。没饭吃的年月一粒粮食都无比金贵,这一囤子煎饼说没就没了,叫人有不活了的感觉。我赶紧跑到生产队的场院里喊爸爸,场院里的人听了炸了锅。
哎呀!有人说,今天有几个讨饭的外地人在村里转悠,可能是讨不到粮食,就顺手牵羊把煎饼拿走了。另一个说,刚才我来场院时,看见有三个陌生人背着包袱出村不多久。在场的几个年轻人一听,立刻就去追赶,一边咬牙切齿地咋呼着,逮住非扒了他皮不可。爸爸寻思了一会儿不放心,也朝那个方向赶去。
人们追到离村子二里地的松林坟地,发现一个老翁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大口地吃着煎饼,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坟后一张一张地把煎饼叠好,装进那个大背袋里。几个年轻人冲上去抓住了他们,“叫你偷,叫你偷……”边骂边打那个中年人。那个小孩子吓得哇哇直哭,老翁不住地作揖求饶。
很快爸爸赶来了,他急忙制止了那几个年轻人,看看那老瓮和小孩,说:“他们也是因为没有吃的才拿人东西,都是穷人家,就别难为他们了。”又回规划白殿风危害的重要性身对那中年人说,“我不怪你们,不过你一个壮年人,应该靠劳动挣钱养活一家老小才对,再怎么着也不应丧失做人的本分。这煎饼就给你们了,我家的床单可要还给我。”
那个中年男人一脸惭愧。老人扑通一声跪下了,哭道:“谢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后我们一定好好做人,规规矩矩地讨饭,再不会偷拿人家的东西。”千恩万谢离去。
回村的路上,那几个年轻人心里很不服气,爸爸劝导他们:“都是苦命人,只要知错能改,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咱中国人最讲究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回家,妈妈也没有骂爸爸。
时光到了1980年,农村已经不缺吃不缺穿。那天,对越自卫还击英雄报告团来到青州东北乡做巡回报告,其中有个战斗英雄特意提出要求,一定要到我们村作一次特殊的报告会。报告会开始,战斗英雄却没有讲他的英雄事迹,而是深深地给全村乡亲鞠了一躬,久久没有直起腰身。话未出口,他的泪先已流下,说,20年前,他的爷爷、父亲在这里得到了一个好心人的宽恕,带着恩情、愧疚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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