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光,偷钱
“啊……妈…我不敢了,不敢了…别打了……啊…我下次不敢了…”我将自己蜷缩起来,尽可能地让自己少受点来自于母亲手持扫帚抽打的疼痛感。
一会,疼痛感渐渐消淡,我便趁着母亲停下的时刻钻进正在吃饭的小婶的饭桌下,就在那个瞬间,我看到了满溢愤怒表情的母亲眼神里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闪烁。
钻进饭桌下也是为了寻求帮助,果然,原本还无动于衷的小婶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开口道:“别打了,这孩子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原本我以为有了小婶这个后盾,这一难总算可以先绕过去了,没想到的是,母亲把扫帚狠狠一摔,俯身冲前把我从饭桌下强行拖出,头部撞到桌角的我痛得没喊出来,母亲气愤地说:“做错事就得打!”随即,抓起地上的扫帚又是一阵猛打,间隙还边喊:“怎么就学坏了!……”从眼眶涌出的泪水又把脸颊刚刚留下的泪痕覆盖掩去,而流泪并不是因为委屈,纯粹只是肉体的疼痛在寻找的一种释放口罢了。
突然,让我已经开始有些麻木的疼痛感消失了,其实正是小婶拉住了母亲,这是我亲眼目睹了几次母亲打哥哥而后被小婶拦下所记留在心里的经验。小婶夺过扫帚并扔出门外,母亲甩头走进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小婶轻叹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地回到饭桌上。
我渐渐从蜷缩的状态缓和过来,抚拭着身上的伤处,抽搐几下忍住了泪水,打心里发誓:下次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发现!
就这样,我的偷钱行动消停了一段时间。
在此段时间里母亲刚开始还愤愤不平,对我十分冷漠,不过我倒犹觉几分庆幸,至少,不用再受皮肉之痛了。
过了几个星期后,母亲的态度也就不再那么强硬了,开始叫上我了,无论是去逛街、吃饭或是帮忙,在她的口中重新有了我的小名,在那会我心里莫名有些放心,还好。
这天,我在家里摆弄着我的玩具,家里就只剩我和母亲两人。在房里的母亲开了门,手里拿着几包零食朝我走来。我依旧扒在地上把玩着我的玩具不想理会她,因为我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她拆开一包零食放在我面前,然后开始她的大道理强制传授课,这也是从哥哥那得知的必备流程。既然东西都送上门了,岂有不收的道理。我一边吃一边抽空嗯哦啊地回应她,表面是肯定她的言论合理性,她似乎以为自己的“手段”奏效了,其实当时我的心里只有一句话,那是从电视上学到的:猫哭耗子——假慈悲。
大概过了一个月,我的偷钱行动又开始了。
这次我的偷钱对象却不再是母亲了,而是父亲。为什么是我父亲呢,因为上次偷钱的事我父亲是知道的,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因此责怪我一句更别说是打骂我了,而且在母亲那栽了一次,定不会太好下手,所以对父亲下手成功的几率会比较大,况且就算被抓,只要不让母亲知道,我想父亲也就随口说我几句这件事就过了。
星期六的清晨,大约六点半左右,父母此刻都睡得跟死猪一样,这给刻意睡不着的我一个机会。这个点外边已经有肠粉卖了,而这个目标便成了我行动的动力,尽管只是临时为了说服自己而找的借口。
我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松了口气缓了缓,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父母的床,此刻周遭的安静让屏息的自己隐约能感觉到胸腔逐渐剧烈的震动。我侧身缓慢地躺下,此刻父亲又刚好以侧身的睡姿背对着我,而钱的位置就正好在朝上的右边口袋里,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我窃喜之余不忘顺便安抚一下害怕的小心脏,毕竟这是见不得光的事。
我试探地推了推父亲,见他没有反应,我窃喜地伸出手往他的口袋钻去,就在我摸到了纸质的物体时,父亲的手猛地抬起来,我惊地一下子愣住了,定在那里不敢动弹,父亲的手在脖子上抓了抓就放下了,原来是挠痒痒,吓死我了…满头大汗的我慢慢地把一张纸币从他口袋里夹出,一看居然是张一百的,吓得我塞了回去,重新夹出一张,还好,是张五元的,这才放心地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赶紧脚底抹油下了床。
我贼兮兮地开了门出去了。走到小区门口却撞见正准备去上班的小叔。我做贼心虚似的假装没看见地绕过去,不料被小叔抓个正着。他蹲下来搭着我的肩膀,那成年男人的臂膀给了我莫名的安全感和某种多疑的不安,他说:“走,咱们吃肠粉去。”完了也不管我的表态,把我带上自行车就去了肠粉店。
就因为这样,我这次偷的钱没用上,于是我来到了我家小区前母亲晾衣服的地方,来这里干嘛?藏钱。在母亲晾衣服的附白癜风致病原因知识介绍近有一堆被人弃用的红土砖,我便把五块钱藏于左边数过来第三列,以前往后数第五块,从上到下数第四块砖块的下面,再次确认了一下附近没人,便忧喜交加地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等待,可父亲依旧没有动静,显然还没察觉,真是有够蠢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陆续行动了不少次,都纷纷得手了,这段期间我的生活可谓多姿多彩。
不久,学校期中考成绩下来了,语文一百分、数学一百分、英语九十九分,按照国际惯例,三张试卷都得父母签名,我习以为常地把试卷放在饭桌上,母亲看后还是一如既往灿烂的笑脸,父亲则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地签下了名。
第二天,我又开始行动了。
我照常躺在父亲身旁,探出手略带熟练地伸进父亲的口袋里,没想到父亲忽地翻过身,还好我条件反射地把手收了回来。他醒了,看着我说:“怎么?睡不着?”我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害怕自己的惊慌被他识破,我急中生智地说:“……想玩下手机。”父亲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说:“回来再给你玩吧,带你去吃个肠粉,走。”
就这样,父亲带我去吃了肠粉。随后带我到了小区前的石凳坐下了。他先是把手机递给我,随即点着了一支烟靠在一旁自我陶醉着。吞云吐雾后便回头看了看我,我看不出他的心绪,只觉得有点心慌。他又吸了一口,接着如同叹气般把它从嘴里放走,对着我平和地说道:“咱们来聊聊天?”
我装不出在专心玩游戏的状态,略白殿风怎么治效果好带不明地问:“聊什么?”
父亲弹了下烟灰:“聊聊咱们家最近遭贼的事。”
这话刚下,我的额头顿时被冷汗占领,可我还是故作镇定地问:“哦?有…有那事?被偷什么了?”
“钱。”父亲斩钉截铁地说。
我立马打了个哆嗦,心虚异常,可还是勉强接着搭话:“偷了多少?知道是谁…了?”
父亲顷刻严肃起来:“不算多,不过还不知道是谁偷的,你妈准备报警了。”
编辑评语童光、童年的时光、童年时光里发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在后来成长的历程中带给我的感悟。小孩子偷钱(物)的事可以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就在这么一些平常的事上我们却可以看见大人们不同的教育方式,这些存在差异的教育方式也直接影响着小孩。《童光》系列。(作者自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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