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zjbe 發表於 2016-8-20 00:19:53

在平静的绝望里生活

棱罗的《瓦尔登湖》里有一句惊心动魄的感悟,那就是:人不过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生存不这是偶然的胜利,而死亡则是必然的失败。而这部《癌症楼》则是更加深刻更加微观的人生实验室,作者看透了人生平静的绝望,也让得了癌症的病人(隐喻着所有的人)看透这绝望,并和棱罗有共同的精神指向——用平静的生活和有意义的思考来抗拒这绝望,获得抗拒这绝望的勇气和力量。而当整个社会都与癌症有缘时(社会主义滋生个人崇拜,大清洗造就无数活跃社会癌症细胞),我们个体的生命又何处可安身?作者也找到了个性思考和人道主义的避难所。   

     

  作者索尔仁尼琴是俄罗斯著名作家,为我们所熟悉是因为他的流亡和诺贝尔奖,这地狱和天堂的距离却曾被他跨越。他1913年出生在高加索基斯洛活茨克市,年轻时曾应征入伍参加反法西斯卫国战争,曾两次立功。但他生性中注定有独立思考的文人气质,所以在一次和朋友的信中因讨论斯大林的个人崇拜而被当局逮捕,并小题大作的关了8年,被平反后住在梁赞市,任中学物理教员,也同时开始文学创作,1970年月10月因其作品中“在追求俄罗斯文学不可缺少的传统时所具有的道德力量”而获诺贝尔文学奖。索尔仁尼琴获奖后却又开始新一番灾难的轮回:因不满当局统治而被捕,并被逐出境。直到1994年才回到俄国。   

     

  俄国作家由于特殊的历史和文化传统的影响,常常有更深沉的笔触,常常有更多的底层人文关怀和政治抱负:也许用张爱玲小说里的一句话恰好形容——因为懂得,所以宽容。他们经历了太多底层生命体验和政治风暴带来的灾难,也懂得这些苦难是如何让古老的俄罗斯民族在痛苦地被折磨着的,所以他们更加冷静地反醒,常常在底层用醮着鲜血的思考碰撞那高高在上的政治,而宽容那些因苦难而变得有点愚昧和麻木的底层劳动人民。   

     

  而《癌症楼》这部长篇小说是索尔仁尼琴早期的一部作品,是他经历灾难后痛苦在生命体验中的结晶体,透着闪亮的思想光芒和诗意的艺术特色。小说主人公的原型,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作者本人。作者从流放地到塔什干治病的坎坷经历和所见所闻,构成了这篇小说的基本素材。主人公科斯托格洛托夫在部队呆过七年,又在劳改营里呆过七年,之后是在流放地度日,就在这时他得了癌症,直到奄奄一息才好不容易住到了癌症楼里来:当时被抬到这座楼的时候已经死一样的躺在地上,医生以为已经死了呢。在医院经过爱克斯照射他病情好转,但下一步的“激素疗法”将使他“失去体会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北京中科医院忽悠女人的能力”,于是矛盾就出现了——   

     

  是残缺不全地为了苟活,还是顽强拼搏地为了反抗那绝望的死亡:整座癌症楼里面无所不在又可触摸的终极绝望。最后主人公选择了后者,也选择了付出痛苦残酷的代价。长期在命运不幸挤压下的灵魂,总是会偏离原来的本性,主人公的心灵开始扭曲:脾气暴躁,粗鲁,不合群。作者正是通过典型人物性格的扭曲,隐喻和抨击了斯大林为了达到政治目的而进行的那些大清洗运动,对整个民族心理的扭曲和异化:这比一个民族的灭亡还要可怕,恰如肉体被消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被打败(海明威曾在《老人与海》中这样说:你可以消灭他,但你永远打不败他),并万劫不复。   

     

  故事本身并没有太离奇和启承转合的看点,但小说里面负载的苦难和深沉反思的重量,却能让整个民族甚至世界的心灵失衡;而作者又用意识流和诗意的宛转手法举重若轻的表达出来,用许多细腻传神的细节点缀其间,并最终成就了美仑美奂的伟大建筑,经典著作了。一部作品最终能超越时代地残留下多大的价值,就要看它还能给后代的心灵带来多少的营养——而真正伟大的作品是能够营养任何时代的心灵的。   

     

  里面的苦难自不必说。那在平静的绝望里生活的病人们,死亡不再像暗箭一样偷袭你,而是像明刀明来刺无寸铁的你,你无处可逃。这极度夸张的死亡气息让平静生活中隐藏很深的人性(丑陋或美丽)都很快表达,甚至于扩大夸张地表达出来,像昙花一现放大了美丽一样膨胀了人性的隐秘。有病的身体却给人性留下了一个最淋漓尽致的舞台。   

     

  主人公的那种坚韧、灵敏、自尊又有点扭曲的狂躁,像一只年老的猫。他原本又有那么美好的品质,是内在的含蓄的从不张扬的,是那种温和而悠长的光芒。他无时不把那句口头禅当作自己的准则:傻瓜才好为人师,而聪明人甘当学生。即使在劳改营中也同一个犯人偷偷学习拉丁文:这时的学习不再是一种必须,而是一种生命的乐趣和心灵的营养了。他还有诗人的美好潜质,他的世界里拥有美,是因为他拥有审美的一双眼睛去发现和深悟:美好的诗意只可意会,只有美和心灵发生共振才能形成审美,不然世界上所有诗意的美也是形同虚设的。他在第二部作品的开头是这样形容流放地的一条河北京中科医院忽悠流的,那条因他而诗意存在的河流:“这条河在沙漠中结束生命!一条河,不汇入任何水域,把自己最好的水和最好的动力就那么一路分送给萍水相逢的朋友们——这岂不是我们囚犯生活的写照?我们注定什么也干不成,注定只能背着恶名从这个世界悄然消失,但我们所有最好的东西,犹如我们还没有干涸的一片水面……”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志向高远而懂得感恩生活的青年,却在被社会抛弃之后,接着被生命抛弃。社会和生命的癌症都令人不能承受,两者加在一起都集合在了这个癌症楼。   

     

  这个癌症楼像面镜子,死亡一样的镜子,照出社会百态人性硬弱的别样真实。   

     

  科斯托格洛托夫当时被抬到这座楼的时候已经死一样的躺在地上,医生还以为已经死了呢。在医院经过爱克斯照射他病情好转,但下一步的“激素疗法”将使他“失去体会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的能力”,而男人的性在作者这里也成了弗罗依德所推崇的“人和社会的动力”,是人性最后的避难所,所以主人公经过无数曲折使性得到了保持得到了完整——哪怕以生命的残缺不全为代价。然后用这个生命去触摸现实世界里的生活,用全新更加感恩的眼光触摸,所有细腻的描写都像海伦《假如我有三天光明》里曾书写的一样动人心弦而回响在我的心中:“接着就开始用牙从扦子上咬下来(一块拷羊肉),也不是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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