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rwn 發表於 2016-8-25 04:02:28

忆 _0


今年的父亲节已经过去,我才想起了我的父亲北京白癜风治好要多少钱。   

  读到林海音先生《访母校·忆儿时》中“爸爸给我送衣服来的情景”时,我脑子里瞬间闪现出了洛带中学宿舍旁那棵大榕树下爸爸引项凝望的画面   

 北京现在治疗白癜风多少钱 在洛中念高中,那是30年前的事儿了。那时,我才16岁,每个周六下午放学,然后赶在伸手不见五指前赶回20余里外山上的家;周日下午,赶在上夜自习前到校。三年,就是这么过着。   

  每周回家的主要任务是把下周的口粮带去学校,交给食堂。   

  那个时候家里穷,只是包谷和红苕,而学校只收白胖胖的大米。于是,每个周日下午,一身尘土的从长安到黄土一个亲戚家里背大米。每隔几个月,爸爸便从家里挑上包谷去这个好心的亲戚家里换大米。   

  那个时候,我胃口出奇的好,特别的吃得。学校那么难吃的盒饭,每顿我都能塞1斤多到肚里去,永远象是饿死投的胎,不然,晚上准会饿得睡不着。   

  钱,自然是没有的。住校的那几年里,一直都是泡菜陪白癜风如今最好的手术方法着我一日三餐,从周一到周五,从高一到高三,只有泡菜对我不离不弃。我说泡菜啊,你还是雨露均沾,给我点儿肉肉吧?可它总是跟着我,跟着我,跟着我……   

  豇豆是泡菜中的极品,也是那几年吃得最多的菜品,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近乎颗粒了,若是运气好,恰好能加点儿油渣,那自然已经欢喜得不得了。   

  大多数情况下,泡菜里只是加了几颗蒜苗或者是小青椒。去学校,便是一周的主菜了----早上吃、中午吃、晚上接着吃;周一吃、周二吃……周六还在吃。泡菜也会馊的,但并不影响我的胃口。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几年里,每一个饱膈都带着刺喉的酸味儿。   

  每天上午放学,冲出教室的第一件事便是伸长着脖子,往那棵大榕树下张望,很多时间,都是意料中的失望。   

  如果偶然发现了父亲或者是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榕树下,我定然会兴奋之极,飞奔而至,因为我知道,那个中午饭,不再用泡菜下饭了。   

  那是1986年的某天,班主任张远文让我们每人准备一套运动服,不然便不用上他的体育课了。我才不屑去上他的体育课呢,可我的确非常的想有套运动服的啊。   

  回到家,我壮着胆子怯生生的跟爸爸说,学校要我们买运动服。   

  那年,爸爸还不到40岁。他的背已经开始驼了,脸上也布满了刀刻出来般的皱纹,深一道浅一道的,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爸爸咂着叶子烟,喃喃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没钱~没钱~能不能不买嘛……”   

  爸爸象是对着我说,又象是自言自语,更或许他是在跟我商量,如同他做错了什么事在乞求着我的原谅。   

  可我很怨恨他,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买?   

  那个周日,我没吃午饭,拎着一大盅的泡菜,踩着雨后的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学去了。   

  第二天中午放学,我习惯性的朝着大榕树下张望,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双眼,再看时,父亲和母亲的身影便清晰的映在眼前了。   

  心里当然是阵狂喜,又是飞奔而至,中途撞飞了几个同学,已经记不得了,反正连具道歉也没一句。   

  拉着父母的手,我急切的叫着:“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怎么来了!”   

  爸爸开心的说:“走,我们上街买衣服去。”   

  当时我那小心肝给激动得都快找不着地儿放了似的。我如今想来,所谓的心花怒放,也不过如此吧。   

  忘了问他们怎么突然就有钱了。上街去的路上,爸爸跟妈妈念叨着:“包谷208斤,每斤1角7分5粒,是不是36块4角钱啊?”   

  妈妈没念过书,但账还是会算一点儿的,她想了想说:“应该是吧。要不问一下大勇子,他书读得多。”   

  我心里算了下,跟爸妈说:“是倒是36块4角,问题是那两百多斤,你们是怎么弄到市场上去的?”   

  爸爸指了指肩上挑着的空箩筐说:“当然是挑来的,也不敢多挑,还要留点儿给你换大米的。妈妈是挑了包谷芯来卖的。”   

  爸爸转过头问妈妈:“你挑了多少斤?”   

  妈妈有点儿难为情的说:“市场上称得170斤,我出门前称了的,173斤,咋个就少了3斤呢?”   

  爸爸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市场上的秤要大点儿,总会少称几斤的,我的包谷还给我少称了3斤多呢。”   

  妈妈那170多斤的包谷芯卖了10块钱。   

  父母5点钟便挑着担子出门了,为的是换得40多块钱,给我买运动服。   

  我忍住没让泪水流出来。   

  买了衣服,我们仨去杀馆子。说是我们仨,倒不如说是给我一个人打牙祭——三个人叫了一碗二两的面!   

  我说,你们也叫碗吃吧。   

  爸爸说,我们回去就吃。   

  可我分明真切的听到父亲母亲盯着我吃面时,从他们喉管中发出的一阵又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那声音深深的刺痛着我,一直到今天,那声音依然回响在我的耳畔,如一声又一声的惊雷。   

  那碗面,我是连汤带水的全吞了的。那浮在面上的油珠儿和沉在碗底的臊子,连同辣椒皮,一股脑儿的全倒进了肚子里去。完了,还去要了碗面汤,抖了点儿盐,加了几粒葱花,又全灌进了肚子里去。   

  当然没吃饱,那个时候正是长身体的年龄,给我1斤面如何?给我10碗面可好?   

  妈妈见我那吃相,转过头直抹眼睛。爸爸也没问我吃饱没有,一直催着我快回去上课。   

  带着那套新运动服,我回去学校上课去了。为着这件新衣服,我还专门去洛带公园照了张像。   

  小小少年,很多烦恼。穿着那件蓝色运动衫,脸上带着满足的笑,两手握着两枝盛开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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