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婶 cg2uw3h2
金婶认识金婶大概是三十年前,那时我十四岁。父亲把我和大我两岁的姐姐从农村接到城里的第二天,就匆匆带我们去了新学校,第三天,他就被安排去西藏出差一个月。就这样,我们两个懵懂无知的农村孩子被扔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没有一个亲人,甚至没有一个认识的人。那天晚上,攥着爸爸留下的纸条和三十元的生活费,十六岁的姐姐表现出了白癜风最好的医院她一贯的坚强,她说,没事的,爸爸不是说我们有什么是可以找邻居金婶吗!但我能从她故作坚强的神情里读出惊慌失措。那一晚,我们谁都没有多说话,手拉手躺在床上,我不知道姐姐的感受。只记得自己被深深的恐惧控制住,我甚至还不知道我能否找到去学校的路,能否找到我的新班……
第二天,我们就面临了一个不得不直面的问题,水桶里没有水了,我们住的是父亲的单身宿舍,说是单身宿舍,其实是为单位的三个不带家属的单身汉盖的三间平房,自然没有水管。而旁边一排整齐的院落里家家都有水管,但是家家都是大门紧闭。怎么办呢?敲门去接水,我们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两个自卑、胆怯、对城市生活一无所知的孩子甚至不知道如何去称呼人。我和姐姐一边呆呆地坐在房间里,一边捕捉着邻居的动静,突然,一扇门“吱”的一声开了,我和姐姐相望了一秒钟——赶紧去邻居家接点水!姐姐立刻站起来,好像怕失去接水的机会。一出门就和一个年龄和妈妈相仿的妇女撞了个满怀,我和姐姐都尴尬地站在那里,我觉得我们就像两个预谋做坏事的孩子似的,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金婶先开口了:“你们是小燕,小雅吧?我是你的邻居金婶,你爸爸又出差了吗?”我和姐姐都点点头,金婶接着说:“你爸这工作说走就走,这次又去多长时间呀?”“大概一个月吧?”姐姐说。姐姐这么一说,我的眼泪竟然莫名地不争气地刷刷往外流,鼻子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孩子,不用怕,我和你爸爸是同事,他都交代我了,有什么事情给我说。”说着她摸了摸我的头,目光落在空空的水桶上,就弯腰要过姐姐手里的水桶,“我们家的水管就在外面,你们什么时候去接都可以,奶奶天天在家呢。”我和姐姐茫然地跟在金婶后面。她家有一个小小的院落,种满了果树和花花草草,右边还有一个小菜园。整个院落整齐干净,就像金婶本人一样。接水的过程中,金婶问了很多问题,我们在哪所学校上学呀,妈妈会不会也来呀……姐姐一一作答。接满了水,金婶又执意给我们送回去了。以后的日子,只要我放学回家,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金婶家的大门打开的声音,声音很大,大到无论我们在做什么都能听见。金婶呢,有时就坐在门口择菜,有时是在侍弄门口的花草,有时好像什么也没有做。每次去我都低着头,轻轻地问一声“金婶好!”也许她根本没有听到,但她总是用十二分的热情嘘寒问暖,等我回到屋里一会儿,才听到大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和开门时的大声音完全不同。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满了温暖,我知道金婶在小心翼翼地,用自己最大的善心帮助我们,关心我们,同时呵护着我们一颗敏感的心。因此那天下午站在门口的金婶也就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现在想起来那个下午金婶长得什么样我倒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落日的余晖洒在她身上,有妈妈的亲切,有一种很圣洁的感觉!这也是那一刻我流泪的原因吧!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一年来,金婶家的大门就这样天天为我们敞开着!
后来,妈妈也到了城里,金婶的邻居正好搬走了,于是我们也有了一个和金婶家一样的带院落的家。妈妈和金婶一样,也在院子开辟了菜园,还种了一棵石榴树。他们经常一边做着家务,一边隔着一道矮矮的院墙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家常。晚上听到我们这边有什么异样的动静,金婶就会在那边喊一声,回答了,她就放心了。我妈也是。尤其是一家没有人时,更是时时关注着另一边的动静。
金婶家真是令人羡慕,一双儿女都已经长大成人,在整个大院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儿子小良高大英俊,温文尔雅,就是在现在也是男神级的人物。女儿小金却小巧玲珑,热情开朗。有一天放学,北京治疗白癜风哪里医院疗效好我看到金婶家门前挤满了人,妈妈告诉我,金婶家娶回了一个漂亮的新疆媳妇。我也赶紧挤过去看,一眼就看到了新娘子,她太高了,足有一米八,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乌黑清亮、顾盼有神,最吸引人的是一头稍稍发黄的长发,自肩部流泻而下,直至膝部!人群中不停地发出啧啧的赞叹!金婶像往常一样,嘴角漾着淡淡的笑意,忙着给大家发喜糖。
日子静静地流淌着,不急不慢。一年后,金婶家添了一个孙女,一家人更是其乐融融!可是月盈则亏,她们家的幸福生活因为小良的病戛然而止。
有一天,妈妈长叹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你金婶那么好个人,为什么要让她遭遇这样的事情!”我不解。“小良得了肝癌,已经是晚期了,好像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你说,小小年纪怎么会得上这种病?”听了妈妈的话我吃惊不小,今天还看到金婶,她还笑着跟我打招呼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况且小良那么年轻,那么充满朝气的一个年轻人?
“有什么办法,日子总要过呀!家里有小孩有老人,都要瞒着,你想奶奶知道了,还能活下去呀!小良可是她的命根子。”妈妈摇摇头,眼圈红红的。
一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妈妈悄悄去了金婶家,第二天早上回来时眼睛肿得像桃子。“你小良哥走了!刚才悄悄拉回老家土葬,你金婶希望有一座坟,她想儿子时可以去看看儿子。”一座坟,埋葬的何止是她唯一的儿子,还是一个母亲的支离破碎的心! 北京去哪个医院治疗白癜风
以后见到金婶,尽管她依然微笑着,可是眼神里少了往日的光彩和气定神闲。她依旧每天忙碌着,为婆婆,为媳妇,为尚在襁褓中的孙女!后来一段时间我很少见那漂亮媳妇,总是金婶在照顾小孙女。妈妈告诉我,媳妇已经回新疆了,你金婶同意她回去,说这里是个伤心地,她还太年轻,不能耽搁人家一辈子,小孙女她留下,是他们家的血脉。他们小居室的一套新房,还保留原来的样子,媳妇可以随时回来,这也是她的家。你金婶处处为人考虑,那套新房,她过两天就要去打扫一遍,打扫一遍哭一场,在房间里呼唤她的小良。是啊,这里的一物一什,哪里没有儿子的音容?这里的空气里,到处都是儿子的气息呀!没有了儿子,妈妈的灵魂就没有了,北京治疗白癜风专科医院在哪只是一具只会回忆的躯体而已!
让人想不到的是,媳妇走了后竟然悄无声息地把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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