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觅答案
母亲辛苦一辈子,刚退休半年,刚拟好安度晚度计划就病了,并且病得不轻,医生说必须住院治疗,还说可能再也无法直立行走了。意味着母亲将在病床上躺完她的后半生。为此,弄得毫无心理准备的四个儿女们惊慌失措,乱成一团。
母亲得了什么病呢?病名有点像阿拉伯人的名字,很长一大串,医生讲了几好遍,儿女们又拿着病历本本念了半天,还是没记住。单位每年都体检,都没查出母亲有什么毛病,怎么一退休毛病就出来了呢?儿女们不解。不解又能怎样,现在母亲气息奄奄地躺在医院是事实,是事实就得承认,就得面对。于是,在外地工作的老大提出方案:请两个陪护,白天晚上各一个。
姊妹们你看看,我看看你,都不开腔。
老大说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结果一急,他竟然忘了是四姊妹,有可能出现二对二的僵局。没想到,举向空中的手还真只有两只,弄得老大一脸难堪。
老二是唯一的女儿,是四姊妹中母亲最疼爱的,她对母亲的感情最深。所以她压根就不同意请陪护,她说:“我们四姊妹排成顺序,轮流陪护。母亲为了我们几姊妹含辛茹苦一辈子,现在该我们尽孝的时候了。”
为母亲尽孝,理所当然。但是,老大和老四在外地工作,陪护几天没问题,长期陪护,工作咋办?总不能为此而辞职吧。于是,老大和老四提出让赋闲在家的媳妇来陪护。俩媳妇平常就对婆子妈不怎么孝顺,甚至连“妈”也很少喊过。老二打内心讲是不愿意她俩当陪护的,可又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有勉强同意了。
全被医生说中了,母亲一躺下就没站起来,并且一躺就是三年,她自己被躺得瘦骨嶙峋、面目全非不说,全家人也被折腾得像霜打的芭蕉——垂头蔫气。为了陪护母亲,老二还办了提前退休手续。
开始那阵,母亲还张嘴吃点稀粥,喉部开刀之后,嘴里完全不能进食了,仅靠鼻试维持生命。
老大粗略计算了一下,母亲在医院每年的费用不低于一百五十万元。好在母亲是老干部,全额报销。否则,就是砸锅卖铁,他们也付不起那昂贵的医疗费呀。但是,钱没付,要付精力,要负感情呀。见到没有语言、没想思维、完全失聪、枯瘦如柴的母亲和精疲力竭的儿女们,好心的医生几次向他们暗示“放弃治疗”。说西方社会早流行此法,是文明、理性的象征,是人类进步的表现。
老大说可以。尽早解除母亲的痛苦,才是对母亲真正的爱,也是对后人的一种解脱。
老三沉默不语。
老四说听医生的,医生是权威。多一天,等于对母亲多一天折磨。其实倾向放弃治疗。
老二坚决不同意,说三个兄弟缺感情、没孝心、不人道。传出去非被别人戳脊梁骨,非斥他们为不孝子孙不可。从此,老二担北京中科医院忽悠心母亲出现“意外”,天天二十四小时陪在母亲身边。
又过了九个月,母亲终于驾鹤西去。
回忆起那段日子,老二有说不出的苦衷,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对还是错。那么,老二的坚持是对,还是错呢?她一直没有找出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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