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离别时 4jpdske5
(1)
他望着敞开的防盗门呆愣着,仿佛很不相信她竟会真得走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他喃喃自语。当初,她是多么地缠人啊,她总是有借口地缠着他,无论他如何地驱赶、躲避,她就像是在他身上生了根,亦步亦趋地围着他、粘着他。他仍旧记得,她为了留在他身边耍赖的模样,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且倔强地看着他,柔若无骨的小手攀上他的手臂,或摇或拽,反正是不让他不得安生。如果,这一招仍不奏效,她就小脸一横,亦不再理他,一副爱谁谁的样子,但是,却依旧像个跟屁虫似得,他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他瞪她,她也视而不见,他吼她,她就会对他一通吵嚷,撒泼打诨,总之,他拿她是没有一点办法的,最后,他索性就不管她了。她称心如意,对他倒是愈发地好了,吃、穿、用、度,面面俱到。时间久了,他似乎也习以为常了。但是,他也是始终没有将她放在心上的,直到今天,他接了一个女同事的电话,答应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她洗菜的动作一滞,然后转过脸来直直地盯着他,他觉得有些窘,更觉得莫名其妙,但仍是拔高了语调,故作不屑地道:“看什么,难道我连出去吃饭的权利都没有么?”“你真得要出去?”她不死心地问。“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不是也已经听到了,还要问。”他眉心一皱,似要生气了。然后,她便也不再说话了,扭过头将洗了一半的菜放在那里,抽出手解开了围裙,丢在灶台上,越过他快步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他以为她只是在使性子,这在以前也是有过的,于他也是不甚在意的,只在沙发上坐了,随意地抓起了一本商业杂志来看。然听着里面的声音心里也是不踏实的,刚站起身来,就发现她打开了门,随后拖着一只大的行李箱。“你这是闹什么,我只是出去吃顿饭……”“我知道。”她仰起头看着他,眸色难辨,唇抿得紧紧的,似乎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道:“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他那一瞬间是想留住她的,总觉得于情于理都应该那么做的,可是他的手只伸了一半就收了回来,“为什么要留住她呢?”他矛盾地想“她走了不更好,再也没有人烦他了,他也能够正大光明地交女朋友,带回家里。”可是为什么心里感觉空落落的,仿佛她带走的不只是她自己的东西,还有其他的,是什么呢?他环视着这个屋子,似乎每个角落都抹不去她的足迹与影子。“哦,是习惯吗?”他再一次地想“应该是的,毕竟她在这里也好些年了!好些年?到底是多久了呢?”他侧坐在沙发靠上,从茶几上抽出一支烟点上,细细地回想。
暗夜慢慢袭了上来,他一直僵着身子,任手中的香烟明明灭灭地交替着。那个约会的电话早已经响了又响,他看都未看一眼,只固执地坐着、想着,倘若不弄明白,他总是不能心安理得地做别的事情。只是,越想脑子越乱,关于她的点点滴滴是如此地清晰,他是不在乎她的,甚至刚开始是不耐的,但这又是为什么呢?他的脑子里回荡着她的音容笑貌,她对他一味地讨好与照顾。他认为,她是令人看不起的、讨厌的,哪有一个女孩子如此不顾颜面的。然而,现在她走了,决绝的背影、冷冷的告别,他忽然觉得这些年来,他确实忽略了,忽略了她那么颐指气使、嚣张跋扈的性子,对他却从没有红过一次脸。忽略了她是那么洁癖的一个人,为他洗手作羹汤,甚至,他的臭袜子都是她一一搓在手里的……
他深深地吐出最后的烟圈,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看,也只有她,肯为他买烟灰缸,在单位,女同事嫌恶的表情,他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窗外那灯红酒绿、令人乱的世界。该清醒了,他对自己说,明天,明天他就出去将她接回来,然后,去结婚!
(2)
他一直打她的手机,她看着那熟悉到疼痛的数字,哭得更加厉害。
“乔乔,是他,为什么不接?”蓉蓉看着她,问。
她摇摇头,只抽搐着不说话,眼泪簌簌地落。“他这是干什么?”她难过地想。从前,她是那么地期盼,期盼她的好能打动他,她舍弃一切的脸面,卑微地匍匐在他身边。他始终是不屑一顾。她不傻,当然看得清他眼底的厌恶,她更比任何人都希望走出他的世界,放了他,也放了自己。她试过,只是情不自禁,满心的都是他的影子。所以,她放任自己,自欺欺人地去磨他、缠他,总以为时间久了,他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在意与回应。但是他呢?她北京儿童医院白癜风外用忍不住想起,她离开他的情景,他只是责怪她胡闹、任性,却从未站在她的立场为她考虑,更枉论对她的挽留。
其实,那一天,她拖着行李并没有走远,就在那栋楼下,一直等,她总是不死心的,希望他可以下来找他,她甚至想着,只要他下来,她就原谅他,并且,再也不计较他的任何行为,只要他能下来。可是,她等啊,等啊,等到万家灯火亮了又灭,等着薄雾冷彻了身体,她扶着墙角颤颤地站直了身体,踉跄地拖着行李,一步步挪出了那个位置,后来,她是如何进的医院,又是如何来到蓉蓉的家,都是恍惚且纷乱的。
手机铃声终于停了,她亦哭得疲累,躺在床上却是如何都睡不着。总是忍不住想起他。她伸出手拿起手机,看着拿一串串红色的未接的号码发愣,“为什么?”她无声地自问。只是看着,又觉得眼眶泛酸、发热,泪又无声地滑落下来。
“乔乔,不要再想了,睡吧!”蓉蓉帮她拉了拉被子。
她不语,只是将被子拉过了头,蜷缩做一团。
睡梦里也不踏实,来来回回都是他。她突然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不争气,更恨自己为何还不死心。她已经不算年轻了,从22岁守到27岁,她真得是怕了。最好的年华都付诸东流,余下的时光,她又如何祈求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乔乔,你清醒吧!他这般伤你,他这般伤你……”她记得母亲的叮嘱“一个人的心若是冷的,你是如何都捂不热的,找一个对你好的,这才是一辈子的福气!”
“蓉蓉,明天我想回家了!”
(3)
他提着行李远远地看着她,看她穿着绒绒的鹅黄色的线衣和一群孩子做着游戏。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暖暖的笑,不同于在他面前张扬的、肆无忌惮的模样,而是一种温婉的、宁静的,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柔软,他想,真好,看到她真好。只是,他还来得及吗?在他幡然醒悟、虔诚许她相守的誓言的时候。他应该及时找她的,只是,他太过分了,他除了她的手机号,别的竟然都一无所知,她的朋友、她的家、她的一切一切,他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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