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的怀念——一罐没有煨烂的鸡汤 iboa2uqy
1954年长江发大水,武汉的江堤虽然未破,但因为内涝淹了不少地方。当时母亲把我送到曹家家那里去住,曹家家住在汉口汉正街大泉隆巷15号,给通孚堆栈陈老板家当佣人,料理他家的家务。住了几天,家家见我住得不怎么习惯,就跟陈老板请了假带我出去玩。家家带我玩了中山公园,又带我到武汉名店“四季美汤包馆”吃汤包。汤包是从一叠码得很高的蒸笼里取出来的,白白汪汪的样子很好看,上面还人为地捏成花一样的形状。家家只要了一笼,她不吃,只看着我吃。那汤包真是名副其实的汤包,皮很薄,里面的肉馅特别鲜嫩,一咬汤一“标”,那个好吃呀真叫人能把舌头也吞到肚里去。我这一生从那次起,以后再也没有吃过那样好吃的汤包了。
家家慈祥地看着我吃汤包,像似欣赏一位艺术大师表演一场精彩的吃技。她脸上的笑容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而我却能看出来。说到底也不是看告诉我得白颠疯怎么办出来,而是从心底里体会出来的。家家的笑透出心底最愉悦的高兴,最甜蜜的甜美。
我问家家为什么不吃,她回答说她不饿,不想吃。其实,她是见汤包很贵,舍不得吃。吃完一笼家家问我还想不想吃,我说想,家家就又叫了一笼让我吃。这一回我实在是吃得太饱了,吃得肚子发胀。家家看我吃不下去还想吃,就阻拦我说,小孩子别吃得太饱,食饱伤心。这才把我想吃而又吃不下的两个汤包吃了。
曹家家膝下一女一男。她的女儿是我母亲,母亲的弟弟曹庭华解放前是部队的军医,1949年随大部队撤往台湾,几十年来家家盼望能见到舅舅那是锥心泣血,望眼欲穿,一直到去世只见雁南飞,不见舅舅回。
从解放前到爆发文化大革命,曹家家在陈老板家做了几十年的保姆,照料他家三代人,含辛茹苦地积蓄了一点钱,全都为我们家用了。1956年我们家在汉口球场街铭新巷买了一栋木头房,用的是家家的钱。父亲去世后,靠母亲那点微薄的工资是很难养活我们姊妹四个人的,这其中的补贴也是家家的钱,特别是“三年困难时期”大饿饭,我们家买高价藕、黑市米,用的还是家家的钱。那时候一块钱的“袁大头”只能买十斤藕或一斤米。家家拿了多少“袁大头”买藕和米我实在是搞不清楚。那时买卖这些救命的食品卖家只能偷偷地卖,买家只能偷偷地买,一旦让人发现,买卖双方都会大祸临头。家家就瞒着所有的人买这些违禁品,连母亲和我都不让知道。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如果没有家家在经济上的补贴,我们兄妹几个能不能过“大饿饭”那个坎真是不堪设想啊!天大地大不如家家的恩情大!河深海深不如家家的恩情深!如果我们知道感恩,那我们一定会把家家像供活菩萨一样供起来,让她快乐,让她高兴。可在我们家不但没有把她老人家捧为活菩萨,却发生了一件让家家伤透了心的事情。
那是1981年的一天,我从鄂城县文化馆回家,当时写完了一个小戏,心里很高兴,进门的时候口里还哼着小曲,见到家家还喜笑颜开的喊了他老人家一声。可家家并不怎么答理我,仍然是默默地缝补手中衣服。这使我大感意外,以往我每次从外面回家,还没进门,家家都出门热情地把我迎进家里,问寒问暖,关怀备至。今天怎么啦?我知道家家心里一定有事,就忙问您老人家今天怎么这样不高兴?是不是玉梅不听话惹你生气?玉梅是我的女儿,当时八岁,有点小调皮。家家默默地摇摇头说,没什么,玉梅蛮乖的。我大惑不解,继续追问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家家不理我,而且眼睛也潮湿了。这就促使我坚决要打破沙缸问到底。在我再三的追问下,家家无可奈何地道出了实情:原来在昨天我岳母来我们家,妻子杀了一只鸡款待岳母,怕家家知道。晚上母女二人关在房里有说有笑地偷偷喝鸡汤,把家家凉在一边不闻不问。家家说,你媳妇她娘俩偷偷摸摸地喝鸡汤怕我看见,我是那好吃的人吗?就是让我知道,我也不会去吃她专门招待她妈的鸡。她煨鸡汤款待她妈我没意见,但总该跟我打声招呼吧,看来我在你们家连外人都不如。
听完家家的话我暴跳如雷,对妻子的怨恨使我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我掀翻了灶间的桌子,砸碎了碗柜的碗,当我举起汤罐子要往想知道面部小白点就一定是白癜风的症状不地下摔的时候家家抱住了我的手。我声撕力竭地大喊大骂我的妻子,这个苕狗婆,这个蠢狗婆,这个狼心狗肺的贱狗婆,我跟她一刀二断,我坚决跟她离婚!见我发了疯似的暴跳,家家流泪了。她自言自语地说,这都怪我,我大不该说这事的。说完又威胁我说,不准在你媳妇面前说这事,不准开口闭口说离婚。如若不然,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过了。家家辛酸的眼泪,像一股从天而降的洪水,冲垮了我坚硬的心堤,我答应家家不提这件事,不提离婚二字,不再让她老人家生气。
再见到妻子时,我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装做不知道这件事。但只要是火山,总是要爆发的,无论怎样压也压不住。这口气我压了多少年,忍了多少年,由于家家健在,我一直不敢发泄。直到家家去世的第二年的一天,我终于由于妻子干了一件令我不顺心的事而爆发了。我说了家家跟我说的这件事,要与妻请问治疗白癜风需要注意的事项有哪些子办离婚手续。妻子承认了这件事,但她解释说,那鸡汤我们是喝了,但肉没煨烂。当时我和我妈只是尝尝看鸡肉煨没煨烂,并没有要瞒着她老人家的意思。妻子最后指责我说,你把你自己装得这么孝顺,你说我对曹家家不好,你对曹家家又怎么样呢?
是啊,我对曹家家又怎么样呢?曹家家1968年到我家照料我们,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平日里家家忙了灶下忙灶上弄饭我们吃,我说了她一句好吗?家家靠着那“三寸金莲”般的小脚到菜园里给我们种菜掐菜,到水塘里给我们提吃水、洗衣服,我说了她一句好吗?她带着断了一只脚的老花镜在如豆的灯光下用针为我们补补连连地缝衣服一缝就缝到半夜,我说了她一句好吗?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我平日认为她弄饭给我们吃是应该的,她种菜给我们吃初期白殿疯什么颜色是应该的,她为我们缝缝补补桨桨洗洗也是应该的,总之一句话,谁叫她是我们的家家呢?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家家无微不至地关心照料我们是怜悯我们,是心痛我们。那是她对我们血浓于水的亲情啊!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我想过家家对我们的好吗?没有。我说过家家对我们的好吗?没有。从来没有。我总是觉得她是我的家家那是她应该做的。我还是个人吗?我连动物都不如啊!
现在一想到这些,我就心痛,我的心就会颤抖!路走错了可以走回来,心想错了,能再想编辑评语亲爱的作者,欢迎进入红袖投稿,希望以后注意:正文处无须添加标题、作者、联系方式等,已帮您删除。段首请空两格,已帮您排版好。最好一次性就排版好,多次修改,后台短时间内不显示。可自行百度“自动排版工具”,将正文在排版工具中排好后再复制粘贴到红袖的文本框里。 期待佳作。(编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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