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访友 qjc3ski1
南通访友经过老朋友的多次策划,我们的南通访友之旅终于成行了。
车行在广袤的江海平原上,目睹着无穷碧野,蜿蜒江河;回想起年少时的勃勃雄心和惨淡生涯,不由得心潮起伏,思绪难平。曾经的航城营生和比肩弄潮的朋友们争相叠映在眼前……
一.
那是半个多世纪前的一个秋日,经过3个多月的等待(注一),我终于得到南昌洪都机械厂人事部的通知:我被安排在该厂80车间技术组当机加工艺员。该车间是洪都厂的一个主要机械加工车间。负责飞机起落架和液压作动筒的加工、安装及试验。闻讯后,几个月的悬石落地,我自然是一阵惊喜,即刻奔往车间报到。
车间主任把我领到位于车间西二楼的工艺组办公室。当时,室里已密匝匝地坐了9个男女技术员。目睹我这不速之客的到来,大家不约而同地投来了一阵惊异的目光和矜持的笑容。这让窘迫中的我,愈加尴尬。
未几,组长安排我在楼梯口边就座。我注意到:我的左边是一个穿褪色军装的瘦高个,他正对着我匼首微笑。组长忙介绍:他也是刚分来的“老九”(注二),哈军工毕业生,江苏南通人,叫周JG。组长还扬手指向我的左前方说:“那边角落里就坐的也是一名老九,叫叶YX,上海嘉定人,是南京炮院的毕业生。”组长的言外之意,十分明了,余下的老员工,自然都不是“老九(大学生)”了。
两位“老九”连忙起身离座,紧紧地握住我的双手,用这种朴实的方式,给我这个新加盟的第3位“老九”送来了温馨的欢迎。
注一:1971年秋,我经正式手续从福建兵团调动到洪都。报到时,恰逢林彪事发,江西省革委主任程世清受牵连,中央令江西人事冻结凡3个月,城门着火,殃及池鱼,故我迟迟无法上班。又因已过开学期,洪中老师在厂内老技术员中已调配满额,人事部始让我下车间做工艺员。
注二:“老九”,是文革后期的一个专用术语,更常用的是“臭老九”,是新老大学生即所谓的“臭知识分子”的代名词。当时被排在“地、富、反、坏、右、叛、特、资”等8类阶级异己分子之后,故为“老九”。人们为它在“叛、特、资”,后面增加了一个新缩写语:“臭”。文中,是同事间的戏语,并无恶意。
二.
1977年8月29日,在洪都生活区的一间饭馆里,80车间工艺组的全体职工正在聚餐。但是,他们脸上却没有挂上“打牙祭”时应有的欢乐。因为,这是一场告别宴。今天他们要送别老九周JG。
原来,经过多年的努力,他终于办通了调动手续,得以和分居多年的老婆团聚。这一重大利好,对他家人,无疑是不尽的惊喜。特别是他那位据称是父母包办的妻子,一年一次的探亲跋涉,对连一句普通话都不会讲的她,真不知是件多大的难事。到达洪都后,紧接着揪心断肠的事是夫妇俩没命地四出奔波,寻找住所。……刚刚把一切搞定,一年一次的12天探亲假期又行将告罄,小夫妻俩一次次哭得双眼红肿,教人垂怜。
所以,席间,大家对与老九的分别,心情极为矛盾。既为他高兴,又对他依依不舍。与他见面后,先是简单寒暄、祝福了一阵,后就端坐在饭馆,搜肠刮肚地,许久都无言以对。
技工出身的工艺组长格外珍惜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公费吃喝机会,他要把这一机遇用到极致,故特地北京白癜风医院简介命我骑车去子弟中学,请来了调出车间,任教多年的另一“老九”——叶YX。
席间,周JG眼含热泪,嗫嚅着嘴唇,久久讲不出话来。
结果,宴会在极其艰难的氛围中进入尾声。好在有一个湖北籍的“老妈子”头怎样治疗白癜风脑机灵,她清了清嗓子说:“给老朋友送行,总不能这样无声无息吧!我建议:请‘小李子’代表我们写一首诗。话音刚落,大家一致鼓掌叫好。
多亏她的精明,僵局激活了,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但“难题”却单单落到我头上来了。我推脱无门,只好从命。也好在对好友的离别,早就心潮澎湃,文思如泉。于是,稍稍思索了一下后,我仗着酒兴,起身作诗:
送友人
七七年八月二十九日
同事周JG调回原籍,全组聚歺飯館。席间,众人令作诗赠别。乘酒兴,即席赋诗云:
依依送行泪澘澘,须臾别后会何年?挥笔畄言诗八行,倾腹寄语意万千。
常恨古今七夕会,欣喜南北一镜圆。劝君此去多回鴻,南通豫章去不远。
三.
此次“南通聚会”是由前文介绍过的叶YX组织的。实际上,他在80车间只呆了不足三年。1973年就已调去子弟中学教书了。但他是个热心人,情商忒高,对80车间和故人感情很深。他也有数不清的朋友,一年到头有数不清的聚会。
他策划这一活动已有数年了,但每次都被这样那样的变故所耽搁。好不容易凑到今年,大家都有了空,这才得以实施。
我从张江出发,乘地铁,由东到西,差不多横穿整个上海,去到嘉定与哪里白癜风医院较好他会合。一出站,没见他的人影,忙打他手机。刚接通,就听他说:“到了,已看到你了。”通话间,“嘎”的一声,一部红色的士已停在北京治疗白癜风要花多少钱我身边。
“我刚刚参加了一个中学同学聚会,大家正谈得起劲,我只好中途请假。他们不让,说‘主持人怎能中途离场?’,我连忙实话实说,得赶去南通,参加另一场聚会。时间太紧张,我怕你发急,就打的来了。”
“真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忙!”我感叹地说。
“也没什么,好在老伴是‘全包链(注三)’,她把家里的事全包揽了,我就落得清闲。”说话间,他神清淡定,可见活得很爽。
我们走一路,谈一路。他的热心和健谈,激活了我的恋旧情结,让我思潮起伏,感慨万千。不觉间,一个半小时的旅程就结束了。
客车到达了南通客运站。
“李XW好!”“叶YX好!”远远就见车站出口处,两位瘦高个老人在热情地招呼着。我看得真切,那头发同我一样雪白的是周JG,他身旁另一个身段笔挺,脸面白皙,头发乌黑的“老帅哥”,更易辨认,他原是负责我们车间工装设计的设计员,名叫包ZF。
“啊,老李,我忘了告诉你,参加我们这次聚会的还有我炮院的同学——包ZF夫妇。他原来也是在80车间‘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的,与周JG同在一个工段。”
“太好了!果真是‘胜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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