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fptn 發表於 2016-11-9 20:35:01

就这么一个人 oth0z5rt


“一半是虚幻的真实,一半是真实的新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是摸不着头脑,而且这段看似能吊起读者胃口的独白着实也够老套的,也难怪这只是三流的作品,作者的名字完全没有听过。   

  张明聪心里犯了嘀咕,悔自己不该贪小便宜在地摊上买了这货来消遣时间,越看着如白开心一般无味的字眼越觉得心疼浪费了钞票。这头的懊悔还只停在心坎上,那头厌恶的心绪马上就从肠子里顶到了脑门。最讨厌这些个喜欢标新立异的家伙了,没什么真水平还用一些似懂非懂的词语来蒙骗读者,着实可恶。这些人只知道故弄玄虚哪里会有周树人先生的‘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那么经典、那么有深意。想到这里不禁对这本书的嫌弃愈加重了,就像和它有着深仇大恨一样,又像怕它弄脏了他聪慧的灵魂一样,直接把书捅进了背包里。他还不忘记用那双几乎眯成一道缝的眼睛向左右扫视一翻,在确认的确没人注意到他,才安下心来。   

  事实上他对这本书的厌恶倒并不是它书得有多糟,而是与他自身有关,他本身也是一个爱怀旧的人,喜欢久远的东西而讨厌那些个青葱岁月,因为那些个青春他回不去了。这也不得不说与他的年龄有关,毕竟已中年,家庭、孩子、事业等等那些个问题哪个不是压得他喘不过气,哪里有功夫想那个无忧无虑还基情四射的年代呢。“肤浅!”这两个字还是从他憋了半天的嘴里蹦了出来。估计是担心别人认为他有神经质,他又忍不住向旁边瞄了两眼。   

  看上去他有些老顽固的样子,这也难怪,长相天然地摆在那里,也由不得他分辩。在刚上大学那会他在火车站买票的时候被一个同级的女大学生叫成大叔的痛苦经历他至今也不能忘却。每每想到那件事,他都恨得牙痒痒,不过他根本不知道那么女学生压根对他没有半点记忆,因为在大学校园里的时候,那个女学生就曾数次从他眼前若无其事的飘过。长相,一直以来是他心里的忌讳,但表面上还是表现得我国临床著名白癜风专家刘云涛他心胸宽广、足够自信,甚至还不止一次地承认自己长得的确不咋的,但是内心的真实的情感终究是藏不住的,他人生第一次的相亲失败差点给了他这个勉强苟活到今天的生灵予以毁来性的打击,就像广岛上空的蘑菇云一样几乎要把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暴胀开来,幸好两位苦口婆心的父母走到了以死相逼的边缘才杜绝了他要上少寺山的念头。   

  好在人的心就像春日里的野草一样,虽然会枯萎、烧毁但只要还有暖暖的日光,还是会在大半夜从泥土里爬出来,张明聪那颗追求爱情滋润的心在春天某个很适合动物交配的时节复活了。不过他不是在某个转角处邂逅到了另一半而是荷尔蒙使然,这和春天公狗要找母狗是一个道理。既然改不了容颜那就只好换思想。只要心灵上年轻就可以,这是他给自己的安慰,也是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悟出的精髓,他也的的确确做到了。因此他居然还保有一丝丝荒诞的幻想,不过这些幻想总是能让人觉得他头上有一根只有他自己看不见的细线,不管再怎么曲折总是指向三个字“神经病”。   

  工作已有七年,他还仍然爱问为什么一年有十二个月,一年是365天此类让人类为颤抖的问题,每有新来的同事总是先把他奉为神一样的存在,不过后来就对他的言行见怪不怪,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把罪责全落在他的头上,他的部门领导也实在太不公平,一个人员调动极其频繁的单位,偏偏他的屁股好像被钉在了椅子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的人一个个高升、换到更好的地方。前一两年他还觉得无所谓毕竟那里还年轻,但是过后就发现周边的人都是一个个年轻漂亮的面孔,就只有他日渐苍老,从开始的小张,到张哥而更恐怖的是现在居然多了一个张叔叔的的称号,他慌了神。以前没人在耳旁唠叨,现在不同了,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每晚都在床上咬他的耳朵,那个谁谁谁找到了谁然后怎么样怎么样的事迹就像每晚七点的新闻联播一样准点、一样没有新意,可是他的娘子偏偏就爱这一套,非逼得他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不可。但是找个好的后台哪里有那么容易,几次尝试无果后,他开始痛恨这个不公的社会,并信誓誓旦旦的说要改变这一切,就像他刚毕业那会是一个样子。只不过以前可以清静的睡个好觉,现在就觉得耳边永远多了一只根本拍不死的蚊子,晚上一关门就絮絮叨叨,而且他连顶嘴的勇气都没有。‘嗡嗡吱吱’的的声音好像已然钻进了他的脑髓,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回家了,一回家就头痛。在发现诅咒完这个没有多看他一眼的老天爷根本无济于事后,他又潜心学习阿Q的精神,心里认为那些个领导啊,他们是领导,不过只是因为有个好后台而已,头上多挂了一顶帽子(或许还会变色呢)单比能力自己还不一定比他差嘞,要是自己坐在他的们位置上肯定做得更好,这样想想他也就平衡多了。   

  虽然他幼稚的话很多,不过还好他不是一直这个样子,偶尔还是能够从参差不齐甚至还带着隔天白菜叶子的牙缝里挤出些关于国家、经济、历史的宏观大论,但是根本没有听众,只是他自己一个劲得唾沫横飞。事实上用‘挤’这个词很贴切,正如牙膏盒里本没有牙膏但只要拼命挤的话还是能显示一丝踪迹。比如说当国家下调基准利率的时候,他就会率先大声嚷嚷地说,‘国家要我们多消费,金融机构的冬天来了’,好像他自己比谁都能领悟国家领导人的苦心又或者像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惊天的秘密,可他他洋洋得意地只会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就像他初中时候买学习英语的录音机一样只会一个劲的重复,如果这还算得上高雅的话,那他更像街边小贩放的扩音器,只是不停地叫‘全场两元,全场两元’。如果旁边有个稍微有这方面知识背景的人来反驳一下他的话,他的那张如月球表面坑坑洼洼一样的脸就会马上涨红了起来,就像交通信号灯一样变化迅速、准确,但为了显示他的权威性,他还是会攥紧拳头,再一次把扩音器里的话一字一顿地叙述一遍。不过近来已经碰不到那样和他较劲的傻冒了,毕竟他算得上职场前辈加之他声名远扬,旁边每个人都只希望他的噪音能够小一点或者有一个英雄人物能够挖出一个新的话题而已,以拯救他们极度容易破碎的灵魂。   

  在这列飞驰的地铁上,张明聪努力拉低了那顶遮住前些悄然秃顶的灰色帽子的帽缘,尽量使他不引人注目,但他忘了在这个大夏天里,在这个冷气灌满的车厢里,依旧盖着个帽子有点像黏着块狗皮膏药的大冬瓜,总有种让周边人眼球招惹过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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