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着太阳的女孩儿 vowbs5x3
我是个极度肤浅的人,肤浅到总是装逼一般的炫耀深刻,然后毫无例外的碰壁而归,再然后接着装逼。正因为这个特质,我总是努力的说服别人自己不是个视觉动物,尽管我的小伙伴们都知道自打幼儿园起,我就喜欢借故掀女生裙子看各种白丝黑丝肉丝,却从来只是承认在捡橡皮。高年级之后,这事儿我就再也不敢做了,倒不是改邪归正,只不过姑娘们一个个都变得高大威猛,而我依旧面黄肌瘦,有心也无力了。然而,这天生的秉性怕是早已融入血脉,改不了了。
前年春天,正是欣欣向荣的时令,按说万物复苏,雌性也该发情了,可老子依然单身,于是我每天诅咒所有的高富帅被女性荷尔蒙淹死。某日,留守学校做辅导员的哥们告诉我周末四牌楼会有场研究生相亲会,让我去装一下逼,没准能诓骗个把头脑不好的回来。我一听这事儿,顿觉靠谱有戏,五年大学本科的磨砺不仅让我坦然的领回了那张期盼已久的肄业证书,更擦亮了我的牙齿,润滑了我的舌头。别的不好说,装文艺青年管够。话说回来要是我不善于扯淡,毕业后能去买保险么?
我还记得那是个温暖的下午,暖的我午觉睡到三点半。我一睁眼,美美的舔了圈嘴唇,看了下手机,然后径直从床上弹起来,一路小跑打车去学校。相亲会两点就开始了,我到的时候正赶上各种互动环节,我也没参与的兴致,就捡了个昏暗的旮旯坐下。环顾一圈,除了菜瓜就是瓜菜,毫无亮点可言。正盘算着回家DOTA,一起身发现有个姑娘对着我笑,我挺不解就先开了口,姑娘你笑啥呢?姑娘答,没啥,就想问问你这头跟哪儿烫的,花多钱。我一摸头发,瞬间明白过来,走的太急没顾上收拾脑袋上的鸡窝。我一脸的尴尬,姑娘也忍不住捂着嘴笑,姑娘接着又问道,打算回了?我点头。姑娘说,我也不想待了,没劲,陪我出去走走吧。你先去把头发理理,我在场入口等你。
等我从教学楼出来,远远的看见一个姑娘背着手心,仰着头,站在场知名青少年白癜风专家刘云涛门口,似乎是在看天空。姑娘个儿不矮,也算苗条。一双黑色的长靴搭配红色的斗篷。这样的装束和身边的工科女显得格格不入。我好奇的走进她,盘算着如此美好的背影得是怎样精致的面庞才能配的起,然后各种幻想让我心里乐开了花。再然后,姑娘回头了……晴天霹雳阿尼玛……大方脸,外凸的眼球,酒瓶底,龅牙。我心说姑娘你这是要我命么,不带这么欺负我小心肝儿的。姑娘见我的异象,也许觉察到了什么,于是直接了当的告诉我,放心你不是我的菜,我今儿就是想找人陪我说说话。此话一出,我顿觉压力骤减,于是回道,放心,你也不是我的菜……然后我和她聊了一下午,她告诉我她最喜欢太阳,刚在等我的间歇她一直在看太阳,闭着眼睛看。
姑娘叫王芍药,铁岭人。咱们学校通讯专业的研究生,本科是南邮的。那年她研一,跟我一样没对象。我俩相互看不上,她期待着有一天有位王子起着白马来迎娶她,而我则赤裸裸的喜欢白富美。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俩成为好朋友,相反这样的友谊更加纯粹,因为这更像两个屌丝间的攻守同盟。
有天我问芍药,你是不是高考考砸了才上的南邮。她听完这话差点儿抽我,芍药说在她们老家,南邮的通讯专业是顶好的,你不高出一本线四五十分压根就别想,我心说大城市的人民真威武,不就个二本么。当然这话我没好意思说。
芍药没有长裤,一年四季都是短裤或者短裙,赶上冷的时候就套双长靴。芍药说,浑身上下就这么点儿能显摆的了,若不趁着年轻得瑟,等老了就后悔了。我问她你回铁岭都这么穿你不嫌冷阿,你以为铁岭的姑娘都是铁打的啊?她就拿眼睛白我。
后来我才知道,芍药是个多么牛逼的姑娘。她父母都是农民,家里还有个弟弟。在她们老家那儿姑娘念高中的都少,她硬是念到了硕士。家里供不起俩孩子念大学,她从大一开始就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全靠自己挣。她当过家教,教全科,哺育过的花朵个个成绩飞升;她摆过地毯,卖女生饰品,天天卖断货,天天有人预订;她去软件公司做过兼职,人家公司差点让她学比尔·盖茨放弃学业去工作。大四那会本来打算毕业就创业,结果合伙人抵不住家里的压力转去考公务员了。芍药二话没说准备起研究生考试,这不就考到东大来了,用她的话说这也没啥。
有一天晚上,我给芍药打电话诉苦,公司给的压力真特么大,苦的我跟苦逼一样。我没正文的问芍药,要不你买我三份保险吧,不然哥们就真得失业了。芍药想都没想就回,买买买。我略纳闷,平时挺抠门的姑娘,今天咋这么敞亮呢?经不住我一再追问,她终于跟我撩了底。前段时间,芍药认识个学长,高富帅,对她也挺上心,俩人一直就这么眉来眼去的。芍药问我,你还记得我最喜欢什么么,我说不是干儿子么?芍药嘿嘿两声说:难为你还记得我喜欢太阳。原来是因为那几天下雨,她学长叫了一帮人去芍药宿舍楼下,每人手里拿着一样的手绘雨伞,伞里画着微笑的太阳。几十个太阳将芍药和她学长围在垓心,她学长说我把太阳给你,你把心给我吧,然后顺利俘虏芍药。芍药说那一刻感觉自己变成了公主。
去年春天,芍药失恋了。有天她教完学生回来的路上,骑车路过南航,看见门口围了一堆人,中间是她学长,面朝个姑娘单膝跪着,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这回,姑娘身边给布了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景。芍药当时给我打电话,我没接着。芍药一路往九龙湖骑车,一路嚎啕大哭,一路摔倒,倒了再骑,骑了再哭,哭了再摔。等到了学校就立即止哭,找了个地方把衣服收拾干净,向往常一样回寝。其实那小子冷落芍药有一阵了,只是芍药选择了信任他。
芍药要强,这是她打初中以来第一次哭,也是唯一一次。那天晚上我赶过去看她,她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跟我诉说,虽然我分明的看见她眼眶里的泪水。
去年年底,芍药问我能不能把她弄进来干我这行。我说我这行太危险,容易被人骗色,她笑说她没色。我说你要是连色都没有还卖啥保险啊,赶紧转行。其实我没说的是我这行太辛苦,骗色不过是托辞,芍药只看到我现在的成就,可背后的辛酸我不希望她去尝试。后来我推荐她去银行,没想到这丫真的签了中行,岗位是系统开发,人家看上她的软件开发经验了。
又是一年春天,不过这次是今年。芍药上午去中行签了约,下午就去派出所把名字改了,现在她叫王玫瑰。后来没两天,她去医院做了整形,削尖了下巴,整平了牙齿,摘掉了酒瓶编辑评语编辑您可不许再退稿了啊,瞧我这标点符号改的多精致。(作者自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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