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那些事 5yzptpqf
躺在睡椅上看书,正享受着暑期难得的闲暇。后院传来的争吵声打破了乡村的沉寂。
“你是有文化的人,又是律师,难道连未审批就私自建房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吗?”
“我欢迎你们的到来,但到这里我们先别谈法,乡下鼓哩乡下打。”
“在自家的杂基地建房,我想怎么建就怎么建……”
一个女人连哭带怨的声音打断了镇领导和律师的对话。接下来就是纠纷双方女人的对骂。在此,我无意去说乡邻之间以前每天都有的争吵,所谓“清官难断北京治疗白癜风的费用是多少家务事”是也。乡村是一个大家庭,“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们经常用这句话来表示邻里之间的亲近。虽说如此,但家长里短、恩怨情仇似乎仍在乡间延续。顺着“乡下鼓哩乡下打”这个话题,我来说说几十年来乡村一些“扯不断,理还乱”的杂事,它像经年不衰的乡村文化,扎根在我的心里。
一
在“打土豪,分田地”的年代,轰轰烈烈的运动把地主批得抬不起头,穷得叮当响的贫农得到田地和房产后欢欣鼓舞。新的社会秩序产生,农村在强烈的政治运动中以一种“均贫富”的方式重新起步。平静的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据父亲说,我们家也在这个年代分得一间地主家土砖建的茅草屋,为了避免日后的烦恼,在人民公社时期拆这些原料去建村集体养猪场了。小时候,听到父亲说起这件事极为不解,常以迷茫的眼神看着他。可他说,乡下鼓哩乡下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尔后,每当谈起什么事的时候他都会重复的说出这个词。他说完后,有时还补充一句,乡下的事,你不懂。“养祸在后”你知道吗?
岁月流逝,经年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慢慢发酵并浮出水面。七十年代末,按阶级划分的各类成分随社会的进步逐步被解除。“帽子”除掉后,地主、富农、反动派、右派等从低头认罪走向做正常人的轨道。
登华和登花家的吵闹声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他们本是同族兄弟,在分田地房产的年代,地主登华家的房子分了一半给贫农登花家。地主家的房子当时是村里最好的,一栋三间,砖木结构,蓝灰划线,红漆光鲜。中间是客厅,宽敞明亮,客厅中央是神龛,左右两边一般挂着祖先的遗像。在反封建迷信时,登华家祖先的遗像已撤下,香神台中间仅剩一个香炉。客厅两家各一半,东厢房是登华家,从大门进出。西厢房是登花家,从后门进出。两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男人沉默不语,瞪眼对峙,女人则见面互骂,时常拳脚相对。一个女人说,我家起早摸黑,勤俭节约,建好的房子凭什么让你住。另一个女人说,我家响应党的号召,名正言顺的搬进来,又有房产证,我为什么要看你脸色。打打闹闹十几年,政府多次调解无果。为此事还打过官司,登花家虽然胜诉,但两家的打闹却没有因官司而停止。为了把别人赶出去,登华家老婆干脆拉下自己那张老脸,多次赤身的在客厅里洗澡。登花老婆也不示弱,则在村民集会的樟树底下骂她不要脸不知羞耻等。时隔多年,两家一直这样耗着,争吵打闹时有发生。
这事可把在市医院工作的登华的弟弟和在县农业局工作的登花的哥哥急坏了。家里的矛盾使得他们两个在外工作的同族兄弟多年没有来往。终于有一天,村里有一人把他们俩约到一家酒店,直接把事情摆在桌面上,两个一辈子在外面见多识广的人,很快就谈妥了此事。登华家以很低的价钱买回了自己的祖业。虽说登花对哥哥的自作主张有点不满意,很无奈的从房子里把东西搬了出来,但事后也悉然了。
二
邻居伯父除了有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外,还常常端着罗盘到外地去看风水。什么阴宅、阳宅、祠堂选址、店铺开业、结婚床的摆放等等,似乎都要经过风水罗盘来定位。如果不请他来看看,事后发生什么天灾人祸之类的事,还得要他来商议补救之策,设坛作法除妖降魔之类。自古以来,村民们祈求的是平安无恙、身体健康。
从小开始我们经常围在他膝下听故事,听得最多的是解缙的斗智斗勇,文天祥的捐躯报国。偶尔也听他说一些风水灵验的故事。如古代某某考上状元,政审的官员要查验他家的风水,结果在他家的祖坟上发现没有状元风水的地貌,犯上欺君之罪这还了得,这是要杀头的。情急之中状元郎的母亲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有一天她回娘家的时候,经儿童白癜风该如何治疗过一段荒无人烟的山路,在阴森恐怖的树林里碰到一个心怀不轨的歹徒,强行把他抱到一处山洼地带,把她了。事后歹徒因干渴难忍倒在低洼处死了,她吓得只顾逃命。不光彩的事一直埋在心间,如今儿子遇到杀头之灾,只好说出真相并带官员指认地点,看风水的官员查看地理后惊喜万分,用手比划着此地的范围喝彩道,这才是风水宝地。于是她儿子便免遭一劫。我们听到动人心悬之处之后,伯父便自然而然引向村中祠堂门前的风水。扯到此处此事,便长叹一声说,族中管事人员不听我的话,如果不把门景改过来,村中许多在外面工作的人到头来就要回家种地。现在,且不说他的话对错与否?我说几件与他的预言有关的事情。
三爷算是村里的文化人,解放初期航校毕业后分到杭州机场工作,后来回到家里做豆腐、赶鸭子、养母猪等,有时候到外面搞副业。早期经常拿着一个收音机听国内外新闻,热衷于台湾电台,常常对我们讲国内外新鲜事,偶尔也散布一些列为禁区的台湾播报。兴致浓时便对我们说一些他在外面工作时的风光史。说完后便沉默寡言,抑或发出一声悲伤长叹,这都是命,要不是村里某某对调查人员说的一些不利的话,我是不会落魄到这种地步的。说了什么话他从来都不说,反正与当时的政治现状和阶级有关。他和我父亲关系比较好,可能是同病相怜吧,或者说命运相似,父亲解放后简农毕业,分配到县农业局工作,工作时间多久我不清楚,回来的原因在他老年时曾对我说过——精简机构。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是在六二年下放回到农村的,可等到众多下放人员恢复工作或者得到退休金时,他却毫无动静。父亲在老年的时候,我偶尔发北京治疗白癜风一般需要花多少钱现他躲在老屋阴暗的房间里,顺着小窗户射进的微弱的光,整理自己的简历和资料,联系和他同一批精简的人员,去找过曾经的同事现在的县长,折腾了一阵子,期望着能获取一些微薄的养老补贴,最后还是望洋兴叹。
家乡这类人员很多,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的族中老爷爷,公社做过文书的远房堂哥,他们都是在中老年时“解甲归田”回到故乡的。如果说伯父的风水之说是他所见之后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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