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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莫言讲姑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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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不弃つ 發表於 2017-1-6 18:43:38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莫言的长篇小说《蛙》,塑造了一个计划生育工作者“姑姑”的形象。与姑姑活动在同一个空间大舞台上的,是高密东北乡里形形色色的乡亲们;在小说的时间轴上,贯穿了从抗日战争到改革开放这段中国历史。   

  从《丰乳肥臀》到《生死疲劳》和《蛙》,读者可以领悟到,莫言,这个来自山东高密、勤奋又机智的作家,与其说在努力讲故事,不如说是在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讲述从抗日战争到改革开放这段中国历史——以作家的视角和情怀。上面所提的三部长篇小说的时间轴大同小异,在时间轴的一些重要节点上发生的历史事件,比如抗日战争,国共内战,土改,三年饥荒,文革浩劫,改革开放等,作者本人的态度和评价,也是一以贯之,虽然这种态度和评价隐藏在故事后面,非常低调。循着时间轴,在各个节点上,出场的演员各不相同,演出的故事各有特色,现在,我们就来看看长篇小说《蛙》中的主人公“姑姑”是怎样的一个角色,看看姑姑,给我们演绎了怎样的故事?   

  在姑姑漫长而丰富的一生里,有三个角色转变。这三个角色分别是:受人爱戴的白衣天使;遭人诅咒的计生主任;淡出众人视线的反思者和领悟者。   

  这部小说,在故事层面,讲述的是中国北方乡村里推行计划生育工作的故事,但在故事之上,作者与读者讨论,并引导读者思考的,是关于如何对待生命这个话题,这里指的生命,并非狭隘到单单指人类的生命,而是从人类这里延伸出去,赋予了更大的外延。从这个角度来看,莫言的很多作品,充满了哲学家的气质,他在讲故事,他又不仅仅在讲故事。本质上,令他着迷的那件事,是传播,传播一种理念。   

  让我们来说姑姑吧。   

     

  【1】   

  姑姑的第一个角色,受人爱戴的白衣天使。   

  姑姑不但根红苗正,而且是革命烈士的遗孤,从小,在革命队伍的大家庭里被抚养长大,读书学本领,并接受了红色熏陶,成长为一个彻底的革命者。   

  姑姑的父亲医术高超,是八路军敌后医院的院长,姑姑受父亲熏陶,后来也学了医科,成为一名优秀的妇产科大夫。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治疗白癜风最好的医院中国北方乡村,妇女生孩子都是在自家炕头上,听天由命。农村里也有一些接生婆,这些接生婆的理念和手法有很大差异,有的接生婆持有顺其自然、瓜熟蒂落的理念,辅助产妇生产,口碑较好。但还有一些接生婆,图的就是“两条毛巾五个鸡蛋”,为了把气氛搞热烈,显得自己很辛苦很能干,她们一会儿扮巫一会儿扮仙,大呼小叫,上蹿下跳,驱魔逐妖,汗流浃背北京治疗白癜风费用怎么算,比产妇闹得还欢,常常闹出人命。   

  建国初期,为了改变农村妇女生孩子死亡率高的落后局面,国家培养了一批乡村妇产科医生,姑姑就是其中一个。姑姑十七岁那年,是个英姿煞爽的美丽姑娘,第一次单独出诊,去给一个难产的妇女接生,如此高难度的挑战,竟然让初出茅庐的姑姑顺利拿下。后来据产妇们说,姑姑的手,是一双神奇的手,不热,不冰,温润如玉,胸有成竹,只要姑姑的手一放到产妇的大肚皮上,产妇立刻就觉得有了安慰,有了指望,再加上姑姑那种自信十足的大将军风范,给产妇注入了精神力量,让她们忘却了恐惧。那些年,高密东北乡的所有孩子,都是姑姑接生的,姑姑就像送子娘娘,姑姑就像白衣天使,姑姑是守护生命的天神……在高密东北乡,姑姑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村人由衷的热爱和祝福。姑姑感觉到自己非常幸福,生命和工作都充满了意义。   

  有一次,“我”家的母牛生牛犊难产,牛犊的一只蹄子先伸了出来,这可怎么办?在农村,一只牛的价值,跟一个壮年劳力是一样的。“我”母亲急了,把姑姑请来给母牛接生。姑姑风风火火来了,那只难产的母牛看见姑姑进来,眼里含泪,双腿一屈,竟然给姑姑跪下了……此情此景,让姑姑热泪长流,“我”的母亲和父亲,周围所有的人,全都哭了。   

  小说中的这个情节,特别感人,一种对于生命的悲悯情怀,占据了姑姑的心,这种情怀是能洗涤和净化人的灵魂的,姑姑是这样,我们大家都是这样。这个年代里的姑姑,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医生,多么美好的一个人啊!   

     

     

  【2】   

  姑姑的第二个角色:遭人诅咒的计生主任   

  计划生育时代来临时,姑姑正值盛年,四十来岁的姑姑,已经从北京哪家治疗白癜风正规年轻貌美,变得臃肿魁梧,说话做事、穿着打白癜风晚期能治愈吗扮都是中性化的,丧失了女性的特点,变得有几分男人气。   

  姑姑年轻的时候,是鸡群里的凤凰,她有过一次恋爱,对象是一位优秀的空军飞行员,真是郎才女貌,令人羡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这位飞行员驾驶着自己的战机,采用难度极高的超低空飞行,躲过雷达,“起义”去了台湾,投奔了。这件事,给姑姑一家带来毁灭性的的打击。姑姑的母亲听到消息,没几天就病死了,姑姑被公安局逮捕,进行审问和调查。虽然最后所有的事实都指向姑姑是无罪的,姑姑也被释放了,但从此之后,这个政治尾巴如影随形,一直像一个魔影,笼罩着姑姑的命运,姑姑为此割腕过,幸亏发现的早,被抢救回来。从此,姑姑就成了一个老姑娘,全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   

  国家实行计划生育政策后,姑姑由一个妇产科大夫,变成了乡村计划生育办公室主任,她带领自己的团队,乘车或者坐船,在高密东北乡到处宣传计划生育国策。姑姑手里拿着一个电喇叭,用男性化的大嗓门,先是高呼一段语录,接着向农民们宣传计划生育这个国策的必要性、重要性和紧迫性,宣传之后,就是采取具体行动,给男人结扎,给女人上环,跟“超生游击队”打游击……   

  姑姑是个高度敬业爱岗的人,是个有强烈使命感的人,是个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人,还是个令属下崇拜的领导,她带领自己的计生团队,在高密东北乡大刀阔斧、卓有成效的开展工作,取得优异成绩,但是,却被老乡们视为瘟神,很多人都诅咒她不得好死。   

  在计生工作上,姑姑就像一个执行任务的机器,绝不打折扣,绝不马虎,绝不混日子。但同时,姑姑也是一个医生,秉承着自己治病救人的神圣天职,从不推卸责任。机器和医生,这两者有机结合在姑姑身上,十分神奇。   

  姑姑的工作,又苦又累,不但被人骂,还要流汗,甚至流血。有一次,被抓到的超生孕妇在被强制引产时,大出血,没有血源供应,姑姑立刻抽了自己的血给病人输上,挽救了病人的生命。还有一次,姑姑带领手下去抓一个超生孕妇,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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