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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生命,我是从学医开始的,虽然半途而废,但毕竟进行了系统的学习,对生命也就有了一点肤浅的认识。作为人,粗粗的两笔画就像是一个脊梁,人是要有骨气的,更要有自尊自爱。要为生命的继续,终身奋斗。才不愧是人。
学习生理和解剖是基础。只有在大学才有真正的解剖课程,看惯了标本到处堆放在展览厅解剖室,我没有丝毫的兴趣,更没有害怕,很平常么。有个学生,进学校学习不到半年,就因为癌症,夺去了生命,尽管切掉了一条大腿,疾病还是夺他而去。他生前交代,死后的尸体作为医科大教学解剖用,他是学校第一个捐献尸体的学生。当老师说到某病理课程时候,轻描淡写地提到这名学生。
在专业的医科大,疾病是谈论最多的话题,老师也会经常提学校某教授怀疑自己得了什么疾病,从而去做病理检查,最终又排除患上疾病的很多病例。人身不过是肉体凡身,得病几乎皆有可能。谁又要为自己得了什么疾病,而太过心呢;从容对待就行了。广西医科大第一位校长是东北人,早年留学日本帝国大学医学部,1936年出任校长。他死后的尸体也是给学校当教学用,他的一根大腿骨头作为教学标本,半世纪过去还在用。他是学校第一个捐献尸体的大学老师。
还未上解剖课时,电视放了很多关于人类解剖尸体的经历。最初在西方医学校,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学校到处购买尸体,用于解剖教学。尸体来源很少,一些不法分子甚至杀人来取得尸体,卖给学校。英国当时法律规定,偷尸体不算犯法,但偷尸体身上的衣服有罪。因此,很多盗墓者偷尸体时候,就把尸体身上的衣服留下。美国一位总统,是个解剖迷,他的房间地下有数十多具他亲手解剖的尸体,但他生前交代,自己死后不能解剖。人的生命其实都是一样的结构,全身两百零六块骨头,血管神经走向大体一致,各个器官也是一模一样,当然病态的也会有细微的变化,一些遗传变异也可能造成差异。
那天,老师在解剖室教室说,现在尸体很难搞到,外面的人想来学习解剖,起码每人要掏一千多块钱,好几个人才分得半边尸体。你们当中的女同学,平时很温柔的,但动起刀来很麻利,好吧,现在动手吧。
很多间教室,我走马灯似地看。有十多具尸体,只有一具尸体是老年女性,七十多岁,在医院死于大肠癌。我过去一看,还带着崇敬心情,说,这个阿伯。
她哪里是男的,女的。有人马上说。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喔,这个阿婆。只见尸体干毕毕的,胸膛也薄,消耗性疾病么,最后这几年是怎样折磨阿婆的。有人已经把她的生殖系统全部切走了,她的直肠像个爆破的气球,蔫塌塌的,有人一看,就指,瞧,大肠癌细胞穿破到外面了。我仔细看了一下,癌症组织跟正常组织细胞结构不一样,花花的。
其它教室的尸体都是壮年男女。男的肌肉都很发达,肌肉线条分明,那个特别厚肌肉的男尸体,头似乎扁了半边。下身的阳具挺挺的,大概十厘米长度,是个包皮。我叹一口气,老师,他是怎么死的咯,他那么强壮。没有人应。
另一具男性尸体稍微显得瘦,肌肉很分明,扁平的肚子,阳具直挺。我来到一具女性尸体旁边,她齐耳的短发,很饱满的尸身,凹凸有致。五官端正。只见一位男生一眼扫了一下她的性器官,白癜风有什么治疗方法马上就移开目光了。我又来到一间解剖房,只见那位动刀的男生,对着一具干尸,尸体成暗红色,像干的瘦猪肉。男生轻快地剃下一条条细细的肉丝,他向我点头,说,帮他挽起衣袖。他戴着口罩,个子不高。尸体伏卧,他飞速地动刀在尸体的背部,我闻到了一股腊肉的气味。剃肉刷刷的很快,尸体是个短发人,黑黑短头发。我见尸身小,就问,尸体是个小老头?哪里,是个女的,才四十几岁。这时,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进来,跟他对话几句就走了。他是个研究生,要做标本,取脊椎。我似乎听到尸体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呻吟,随着他快速地划下肉丝,声音此起彼伏。我一点惊讶也没有。转身而去。来到相对应一间小房,只见一位男生,坐在桌前做脊髓标本,白白的一节节的切成有五六厘米长,他看到我,笑笑说,给你拿回去煲汤。
我又返回,来到一楼,只见课桌上站着几个学生,地面围着有十几个学生。一个老教授一边解剖一边大声讲解,瞧,这里可能是粘连了,所以肌肉扯疼,要松懈,按摩有时是有道理的。
次日,继续解剖。当翻开一个尸体的胸膛时候,里面的器官码得很好,像台精密的机器,那个心脏的形状,我印象特别深。
中午到食堂打饭,远远的看见一个菜,红红的很有食欲,就点了,得了一大瓢,仔细一看全部是鸡心鸭心白癜风医院,跟人心没有两异。脑里还有人心的外形呢,我一下就作呕,吃了不到两颗,全部倒了。
认识死的生命,用目光用刀去碰触他们,晚上难免做梦,梦里跟人打架是大部分学生的生理反应。学医么,必须知道生命的结构,生命的组成,生命的脉络。
在幼儿园,我时常可以看到一些孩子欺负另一些孩子,每看到这种情况,我就会毫不犹豫,打抱不平,大声引导被欺负的孩子去还击对手。也许我这种教育有失良策,但生命是平等的意识,常常让自己去这么做。
我的哥哥,傻乎乎的总给人欺负。五十岁了,还是东怕虎,西怕狼。他老婆跟他出去,老婆都说跟他没有安全感。一次,到一个庙里,烧香,他丢下老婆就跑。解释是怕。这种怕,在他心头很久了,失去了人的骨气。小时候,哥哥沉默寡言。见人怕人,看了电影,一个劲地疯走。我都差点感染了。这个地球是人类的,有什么恐惧之感。还听他说得出口,上初一第一学期,他跟一个强壮的留级生同桌,留级生拿小刀把他的衣袖刺破很多窟窿不敢吱声,又把他的钢笔锯断,来套自己的笔,他也不敢作声。到了第二学期,几个班组合成快班慢班。老师把他弄到快班,还把一个连跳两级的聪明崽跟他同桌。他说那个脖子有癣的同桌叫卓志兵,父亲是平桂工人医院医务科长。老师背后告诉哥哥,以前,你是不是跟同桌上课吵。哥哥点头是。其实是那人吵他。他不敢反对。只能跟着吵。
老师把聪明崽卓志兵调给他同桌,原意是好的,说看在是你父亲老同事的份上么。结果,那位同桌,尽管自己小小的个子,还是猛烈地上课吵他。他一点反抗都没有。只好跟着吵。那位老师不顾青红皂白,在课堂上看一眼,就骂他,老油条。
哥哥课堂上根本没有听到课,连简单的歌曲都没有学会唱,音乐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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