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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还是输了
1、
空间里看见阳子的说说头像依旧没变，还是从三五年前那张雅尼吃火锅的照片，他说那是让他最动心的一瞬间：人声鼎沸的火锅店，她撸起袖子，左一油碟，右一盘脑花地往锅里倒，边吃边满嘴油腻地看着他，肘子上还沾了好些辣酱油污，看见她咧开嘴朝自己的一笑，他就决定要和她过一辈子了。
阳子和雅尼在一起有几年我是不清楚的，我只记得那时候大概是初二第一学期，阳子打了当地富佬的儿子，掰折了一根小手指，舅舅舅妈一家便风风火火地连夜搬走了。走那天清晨天还没亮，我溜到他们屋子里好等他们走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捡回去可以用，恰巧听见他妹妹阿霜恨恨地瞪着阳子，口中喊着要去告她，这个她是我舅妈。但最终，她也只有老老实实走了。一个没读多少书的孩子再怎么有主见也找不到那些门路的。不久后，雅尼家也搬走了。
那段时间我家整个缩着头生活的，就怕富佬查出我家和阳子家是老表的关系。富佬是当地有名的头头，我们打工的工厂厂长是个村长，让他们搬走的建议也是他好心提的。我也就更是不敢再提任何有关阳子一家的事儿了。缩手缩脚在厂里工作了两年后我也因为中考回了家乡，其实作为农民工子女，我家也算是搬迁搬得比较少的了，至少近几年来是这样的。
我在听说阳子和雅尼的事便是在高中的时候了。阿霜要我妈和我去给她相看对象。我记得是暑假，那会儿农历七夕回来见了男方一面，第二天我妈和我到了又吃了一顿午饭见了一面，我还没和她说上两句话，舅便忙前忙后准备着我妈和我去男方家歇夜。这是我们家乡习俗，女方的姑姨和姐妹在女方过门前要去男方家歇一晚。我在饭桌上有意无意瞅了阿霜边上黑黑瘦瘦的小个子男人，怎么看怎么不和她搭。她的准婆母一个劲儿问我有没有对象，听说我还在读书一副失落的样子。夜里我俩躺在被窝里问她，她只说“男人老实就好”，我才知道她已经完全认命，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吵着要去告人的少女了。她开始和我聊天，聊的不再是以前的诗词歌赋、白马王子，我才知道，我们都是好人只不过不再是一路人了。她说中午问我话的家里还有一个儿子，说她相中了我。我才想起来，阿霜也才16，也该和我一样上学的年纪。雅尼和阳子的消息便是她告诉我的。只有一句“那个女的现在在广西卖油，真不知他怎么会看上她，一身肉松松垮垮的”。
再后来便是高中毕业的时候了，我去广西探望舅一家，才知道阳子和雅尼同居三年了，三年？那时候，我也才15，阳子比我大一岁，雅尼还比我小一个多月。舅母说我大惊小怪，还说就阿霜嫁出去那会儿已经年纪大了，怪不得才见三次面就那么急过去了。
2、
我所知道阳子和雅尼的事也大都道听途说，可也能大致编出他俩故事的轮廓。雅尼随继父继母搬到这个村子，就没再读书了，那时候她也才刚上完六年级。想来，我能读那么多书，在我童年的所有小伙伴中算是最幸运的一个了。
在小时候我就能感觉到雅尼的强烈的自尊心，她总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她妈带着她嫁给继父，没多久就跑了，继父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一家人全指着后来结婚的这个继母，她叫她梅姨。所以没读书了就自己偷了200多块钱出来，找了一份在油站加油的工作。有段时间正值青春期，吃得多些便发胖了些，这才有了后来阿霜评价的那句话。阳子和雅尼的重逢，按舅母的话说是“不晓得他们两个是纳闷个搞到一起的”。
阳子和雅尼从不提起他们怎么重逢的。探望期间，恰值舅的生日，就一起去吃华莱士。舅家有好几辆摩的，但是雅尼从来不坐。后来才知道，现在纸片人儿似的雅尼怀过一个孩子，坐摩的颠没了的。
雅尼一无所有的来阳子家，阳子家也不曾办过任何酒席，遑论阿霜当时结婚时的聘金。可能相爱的人都很傻，在一起就好，她不在乎那些形式。九块九的结婚证因为年龄也没扯，相比夫妻，他们更像同居的情侣。可情侣需要替男朋友孝敬父母吗？至少，在他把你正式放进他家户口簿里之前，尽一个女朋友的责任和尽一个妻子的义务也是有不同的吧。
至少当时的我看见的，是他们一家的和睦，以至于我本可以预见他俩的未来也被这些假象蒙蔽了眼睛。
3、
其实就我看来，他们还是满恩爱的。大一回家，江西治疗白癜风的医院他们俩也回乡发展了，阳子做了木匠学徒，雅尼在家孝敬爷爷奶奶。雅尼满脸的满足，说“学门技术就不怕以后没饭吃”。那是她对自己男人最低的要求了。可我始终高估了阳子，我以为有了雅尼他会变些，变得有责任感些。可我怎么要求一个儿童白癜风发病原因小霸王似的存在，能够安安分分地守着小家媳妇？可至今看来，我仍旧不觉得雅尼和我对他的要求有任何的过分。
“他从不对我说过他心中的想法。”雅尼走之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也只有各种宽慰。可能我觉得，这不会成为如此恩爱的他们之间的问题。我想起大一大二两人那么恩爱，在我面前各种虐狗，让我这只单身汪每次都各种伤。可我也知道，阳子和她也快走到尽头了。其实，如果不是那一根最后的稻草压上来，也许他们不会走到尽头。2016年的春节，家里也下了二十皮肤病治疗医院哪家好几年来第一场雪，我兴奋地堆起了雪人去找雅尼，找了好些时辰才在顶楼仓库找到叼着一根女士香烟的她。她正瞧着远远地山峰上的融雪，她回头的时候，屋檐下的一条冰棱断了，断裂的声音脆生生的。
雪化的时候，舅和舅母回来了。恰好是腊月二十八，买来了一头老山羊，一家人忙活起来宰羊。厨房里本来就有说有笑的，正正谈到我谈对象的事。都说我的要求高，舅还说别太挑，我属于口无遮拦的那种，回了句要找“既能在家伺候我，又能在外赚票子的”。舅和舅母便说我这就是挑了。雅尼护着我说我说的对，那时候哪里的医院治白癜风好舅的脸色就变了些了，只是我从小不会看脸色，雅尼却在晚饭后洗碗的时候忧心忡忡。我还半懂不懂地安慰她想太多。年三十是回自己老家过的，一回老家便是各种假笑着应付不熟的亲戚，还有的故意安排些小伙子坐我边上，好像我再不脱手就要砸手里了似的。初二回娘家，我便替我生病的妈回她娘家了。
这次回来，好巧不巧听见了导火索。大致便是舅和舅母想要抱孙子了。有些话，絮絮叨叨的，拉着阳子讲，又拉着雅尼讲，讲完又拉着姑婶讲。拉着我讲的时候，可能出于女人的同情，我宽解舅母“他们都还年轻，还不想要”。我觉得若是我不曾为雅尼辩解，或许她说说也就罢了，老人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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