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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感
七座的菱智小型商务汽车里,空调似深度睡眠者发出的鼻息声,节奏平缓,出风有劲。车载音乐曲子欢快,歌词时尚,是大众所爱。手机打游戏的声音会让人暂时听不到车载音乐的缠绵悱恻,而四平八稳梦周公的人早已忘记世间繁华。整个旅程会有意想不到的声音,却极少听到陌生人之间的谈话声。
这样的旅程对我这种毫无睡意又晕车的人,简直就是粉蒸。所以我害怕出行,尤其是在满眼燧石的茫茫戈壁。其实,这种状况不算糟糕,要是遇上个骂娘的司机,那便是一场劫难,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把别人骂个前胸贴后背,一旦有人搭腔,就是火上浇油,说不到唾沫星子乱飞,不会善罢甘休。当然如此难以忍受的旅行不是每次都能遇上。若是遇上好天气,恰逢心情也不错,你会看到捂着滚烫的心脏哈哈大笑的各种小燧石,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梭梭草,枯萎的沙柳花,沙漠的勇士骆驼刺……它们是独一无二的景致,就像我记忆中那些旖旎而难忘的美好片段。
第一次坐自行车是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姐姐和我同校,她读北京怎么治疗白癜风五年级,她会骑自行车。那是老旧的二八自行车,车架很大,还会时常掉链子。那时候姐姐骑车比较吃力,毕竟她才比车把手高一点儿。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我当然不愿意坐在后座上。姐姐只得把我放在前面的大梁上,因为害怕我双手紧握在车把手中间,手里汗津津的,既紧张又兴奋。自行车穿过村落,路旁的景物一览无余,张家的大花狗“汪——汪、汪”,李家晒在麦草垛上的黑裤子歪着脑袋,王家菜园里的葫芦瓜终于长大了等等,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没有MP3,没有震撼的音响,清脆的车铃声回响在乡间的小路上。那是我坐过的最好的车子,就两个人,虽然完全露天,但人心自在,快乐纯真。
北京白癜风中医医院长大一些,农村有了三轮车。大表哥开的三轮车我坐过的次数最多,不管是去赶集还是串亲戚,那“哣哣哣”的声音,令人振奋,尤其车子爬坡的时候,屁股后头会留下一股黑烟,混着扬起的尘土,散落在风里。露天的车厢内,少了坐自行车时的乡间风景,却看到了村落以外的景观。那种很多人席坐车箱一起家长里短,被山风吹乱头发的精彩瞬间,永远定格在了我走过童年步入少年的柏油马路上。
十岁,我独自乘班车,从头寨到会宁。第一次坐班车的感觉就两个字:稀奇。传说中的大班车有一个前门,大概可坐28人,车上过道内全是各类行李,车窗是活的,马路两旁有绿油油的玉米地和瓜果田。一路经过好几个乡镇,每到一站,都会有挎着篮子卖货的阿姨上车叫卖,水果饮料,油饼油条,冒着热气的地菜包子,刚出锅的玉米棒子,还有我最爱吃的麻麸合子。像极了后来乘火车时见到的“啤酒饮料、瓜子花生、八宝粥”,只是他们没有挎篮子,各种零食应有尽有,甚至各个地方的特产,比如:白兰瓜,哈密瓜,道口烧鸡……可惜漫漫旅途,再也没有吃到六毛钱一个,皮薄馅多的麻麸合子,那是家乡的味道。
与三轮车不同,大班车有一排排整齐舒适的座位,它可以行更远的路,北京看白癜风好的医院看更多的风景。乘客遇到自己熟识的人可尽情谈天说地,马家堡的桥断了,郭城驿的凉皮子好吃,河畔镇好热闹……,没人玩手机,也不会有人嚷嚷着开空调,大家一团和气,聊农家事,吃农家食,笑农家人,同样的道路,总觉得那时候的车速比现在快好多,路程也短,而现在乘飞机都有人觉得速度慢。当然在很多城乡之间,还有这样的车,还有那样一群快乐的乘车人。
交通越来越发达,各种交通工具便利着人们的出行,时间和空间的转换变得轻而易举,人们再也不用等一天只有一趟的早班车,再也不会担心因为距离而耽误一场聚会。走遍全中国乃至全世界,已成为很多人心之所向。那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又激励了一批人,有没有诗我不知道,远方的田野确北京治白癜风的好医院实要比我家乡的平沃富饶,可那些勇敢去远方的人,记忆最深的还是那些眼前的苟且。
慢慢的我也会是那个依恋故乡的人,有梦的夜晚时常在那里出现。年岁渐长,怯懦越浓,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诚惶诚恐,我常常骗自己,这不是漂泊,我有自己的故土,自己的家园。然而现在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记忆一些东西,记住那些细碎而美好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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