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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县城，低矮、破旧的房屋，屋内脏乱不堪，一张油漆斑驳的方形餐桌，桌子上有几只碗碟，一对母子坐在餐桌旁。舞台前方左侧，有一扇门。儿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母亲，六十五岁
【儿子，三十五岁
【大凤，母亲的大女儿，四十岁
母亲：孩子，你疼吗？
儿子：（语气懊恼）你说呢？！
母亲：我给你找些纱布！
儿子：这里什么时候有过纱布？仅是些抹布、破袜子什么的。这里永远地充满着垃圾的味道。
母亲：嘿！瞧你，你不爱这个家了。可是，你什么时候搬出去？
儿子：我没说我要搬出去。
母亲：可你总是在抱怨。
儿子：我没有抱怨。我仅气愤我们为什么不能更好？我们为什么始终要待在这满是老鼠屎的地方你的烟可戒否。
母亲：我们能到哪里去？
儿子：他们不是修好了很多高楼大厦。
母亲：可是，那不属于我们。
儿子：那它们属于谁？
母亲：属于谁——我怎么知道，反正不属于我们？
儿子：为什么不属于我们？
母亲：因为我们没有钱。——我们有钱吗？
儿子：那么，我们为什么没有钱呢？
母亲：这要问你自己。孩子！
儿子：别说“孩子”！你看我都这么大年纪。
母亲：可是，你还没有独立生活过。——你永远是我的孩子。即使，有一天你独立生活了。你从这搬出去……
儿子：如果，有一天，我搬出去，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母亲：你是说想跟我分开吗？你不再爱妈妈了！
【停顿
你干嘛这么恨这里。要知道你就出生在这里，在右边的那个小房间里。
儿子：你竟然没让我出生在医院？！
母亲：你来得突然。没办法去医院了。你是我第三个孩子，这个我有准备。从肚子疼到你落地，都不足十分钟。你是一个顺产儿。
儿子：我什么都顺着你！你难道连接生的医生都没请？
母亲：邻居有个阿婆很有——经验，她接生的婴儿比医院里的医生还要多。你爸爸当时也不在家，我让你大姐大凤跑去叫了她，但是她也没怎么帮上忙？因为，太顺利了。她仅是用一把开水煮过的剪刀剪断了脐带，帮你洗了个热水澡。你满身闪着红光，真是我的好宝贝——
儿子：妈妈，你别这么腻歪我。你把我弄出脑震荡，可是我从来没怪过你。我一直是爱你的，可是，妈妈——
母亲：（气恼地打断儿子的话）你的脑震荡怎么能怪我？那一年你才三岁，你自个在自行车后座上睡着了。我很得意地带着我的宝贝，你摔在地上，我是多么地心疼。
【停顿
我骑自行车带过你大姐和二姐吗？我从来没有带过她们。我到什么地方都想带着你。可是，你并不领情。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孩子！
【静场
儿子：我一直很孝顺你的，可你总觉得我忤逆。你们为什么要怀上我呢？你能给我说说你是这么怀上我的？我想知道那时的情境。
母亲：（脸上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红晕）让妈妈给你讲那个，多害臊啊！我怎么记得是哪一次怀上了你？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这样宽敞的地方。狭小的职工宿舍住了三个人。你爸爸都是趁她们不在……每次都像做贼一样。不过，那是段好日子。
（儿子嘟囔着嘴：这能叫宽敞吗？）
孩子，你为什么要否认了跟妈妈的脐带关系？你否认你第一次洗热水澡的下午。哦，你出生在黄昏时分，很多孩子出生在深夜里。你是在天色逐渐变暗的时候，出生的。遇上了停电，那时，即使是城里也经常停电，没有任何预兆，不会事前发通知。我们生活在县城，就住着今天这个房子，那是房子比较新，比现在显得阔绰。
儿子：你说阔绰？这能叫阔绰吗？
母亲：我那时在纱厂纺纱，是个纺纱工，你能想象到丝线缠绕我的情景吗？你五岁的时候，我带你去过纱厂，你看到过妈妈在纺纱，你很好奇——像蜘蛛网一样的纱，在“咣咣”机器的带动下，它们闪着光芒，跳动着，像五线谱。我如果是音乐家，我一定会得到灵感。可惜，我不是。但我看着音乐，愉快地工作。
【停顿
孩子，关于“阔绰”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你并不能真实地体会。你爸爸曾经以为，有一个烤焦的红薯就是阔绰。他曾经饿得死去活来，要不是遇上我，他没准真死了。
【停顿
我偷了一些纱，卖了点钱，救了他。
儿子：你偷纱？你是个小偷。
母亲：他对生活失望极了，陷入比你现在要深很多倍的失望里。他已经到了的边缘，他没有，可能仅仅因为他已经丧失的力气了。
儿子：他给我树立了一个榜样。
母亲：是的，你应该学习他，他是一个特别能吃苦的人。一旦他活过来，他就拼命的干活，他在码头干最重的活。他一生的乐趣就是干活。
儿子：不，我是说“”这件事，他是我的榜样。
母亲：可是，他没有，他活了下来。
儿子：那他是怎么死的？
母亲：他并不是死于劳碌，他死于——癌！可怕的癌。
儿子：什么地方的癌？
母亲：他的胃不好，经常的胃痛，痛得在地上打滚，嗷嗷叫，像野兽一样。可是，他不是死这胃上。他得了肝癌。
肝——不会疼痛，医生说，那上面分布神经最少。我们也一直以为是胃的问题，医生查过他的胃。有严重的溃疡，但医生说不会危及生命。但是没有检查肝，检查肝，要更多的钱。
儿子：你们仅仅因为钱，就不检查肝？
母亲：人体可能患病的地方很多，我们没有怀疑他的肝脏……
儿子：他就这么死了？那时我多大？
母亲：哦，你已经十岁。难道你不记得你爸爸去世白癜风患者易吃那些蔬菜好ianfeng51.cn/baidianfengchangshi/zhengzhuangzhenduan/2903.html]谁知道白癜风吃黑大麦好时的情境？
儿子：我只记得那只黑色的骨灰盒，那黑色的纱布缠绕的画像，我对他根本没有印象。他不住在我们的县城，你能告诉我，他一年才回家几次？
母亲：哦，是的，孩子，他确实回家的次数很少。那时候，没有双休日，节假日也很少，他喜欢加班，为了多挣几个子儿。他没天没夜的干活，他要养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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