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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没什么人,实在太热了,柏油马路都是软软的,像铺了张烤熟的牛皮,车辆也怕得躲在阴凉的地下车库里,摆摊的连钱都不挣了,只有几个卖棍的还打着伞躲在街边树荫下喘着粗气。小城的夏是越来越难捱了,鸡鸭都热得往河里跳,城里人叽叽喳喳地说着城南的建筑工地上,热死了一个工人的事。
考得太差了,顶着辣辣的太阳,还是得去老师家里补习,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立马就蒸干了。撑把太阳伞,将书当成小扇子,使劲搅动的一丝还是热风,等了二十分钟,什么车都没影儿,我只得走过去,那么点分,没有办法。炎热逼迫我健步如飞,北京哪里治疗白癜风最好最给力觉得很奇怪,我远远看到模糊的一点,好像是一部小三轮,它移动得很慢甚至没有前进,也没看见有人坐在上面,我靠它越来越近,在转角的一个缓坡上。
一辆简单改装的锈迹斑斑的轮椅,两个大钢圈轮子,比自行车轮要大不止一倍,车分两个部分,一个窄窄的座椅和后面拖着的铁箱子,铁箱子里塞满了旧书,座椅空隙里也挤满了字典、小说之类的破书。车子靠铁链和滑轮带动,座椅前面有一个类似于汽车方向盘的铁摇手,那个人拼命地摇,车子也没动,有时还往坡下退几米,此时他只能用更大的力转动铁柄,车子才能停住。他头发基本是白的,杂草似的这里一块那里一块长在他头上,嘴皮干得裂了好几个血口,眼睛很灵活,看我的时候骨碌碌直转。太瘦了,驼背上的脊柱凸出,就剩一张皮裹着堆木架子,蜷成一坨,完全看不见他的脖子,穿了身军绿色套装,有些年头了,洗得褪色发黄,边角也破了,线头趿拉着,倒还干净。他那只空荡荡掉着的裤腿让我明白了一切,这么热的天,摇着他的不动的车,像一条在油锅里被炸着的鱼,鱼极力地蹦达逃离,他和他的车却丝毫动弹不得。
我忙走过去推他,只几分钟的功夫,他的轮椅车在我的帮[ur白癜风最好用中药治疗l=ask.39.net/question/26489068.html]北京白癜风到哪里治助下爬上了小坡,在平路上,他摇得没那么吃力了,我坚持要送他回家,这么热的天,怕他中暑。可他很坚决,才到中午,他还要街上去到处转转,卖掉这些旧书。为了表示对我的感谢,他执意要我随意挑本自己喜欢的书送我,我当然是拒绝的,这么点小事,怎么能要他的礼,他多么地不容易?实在拗不过,我从他那里买了一本,是萧红的《呼兰河传》,它支撑着我一路向前,直到现在也常翻来品味,那生活的苦,那抗争的乐。
卖旧书的轮椅车,我后来再也没有看到过,可是老爷爷使劲摇把手的样子,我永远都忘不了,只是担心下次再要上坡,可有人像我一样推他一把,他的旧书早就卖完了,又换另一批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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