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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很热闹，彩灯点燃夜空，彩旗招展蓝天，社火红火，高跷乐呵，对联写出对新生活的盼望，鞭炮炸出猴年新春的畅想。舞狮的在那铁柱高处惊险腾挪让人捏汗，秧歌彩妆扭出盛世欢歌让人欣欢。短信不再纷飞，因为微信更加快捷省钱；红包已然铺满，因为不用奉送现金就能把充满物欲的意思表达。
春节很冷清，霓虹闪烁处没有人影，手机翻动处失去亲情的交流。抢红包紧要过串门探望，与毫不相识的人聊天胜过与对面的父母亲人攀谈。父母在，尚有家可去，父母不在，已经无故园寻迹。兄弟姊妹，节日你来我往已经不那么紧要，甚至电话问候、短信致意、微信表达都可以省略，因为我们以为这是最熟悉的人、也是最不会计较什么的人，以为“只要心里有，何必总游走！”然而我们往往忽略了这么一点，再亲近的人，在节日期间都需要心灵抚慰。正像唐代王维在《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中写的“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白癜风医院。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要知道每个节日尤其是春节时候，有多少个王维都在想念盼望中度过。
热闹与冷清的参照物都是过去，是曾经。过去街头没这么花哨，没有这么多高科技装饰，没那么多新鲜玩艺，根本还是没钱、没物质基础。现在声光电什么好玩、好看的都出来了。记得1994年春节参与广场布置一个区域的灯展，我们一帮人全都是手工制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赶在大年三十下午才弄出来。用现在的眼光看当年的制作，好比一年级娃娃的美工作业与美术工艺大师之间的差别。如果有现在的材料、现在的制作工艺、时刻等候活路方便的装潢制作团队，哪里用得着连我这个负责人都亲自上阵干活？再往前找，那就更土。单位曾经保存一只参加元宵节评比的灯笼，纯粹是前辈的手工艺品：木雕的架框、绸绢的粘贴、手绘的图画；我参加制作的时候，已经用上了金属和塑料制品，手工艺水平已经有所下降。历史地看，就是节日布展越来越往现代化高科技化水平发展、也更能随心所欲地好看了，而手工艺等技能却逐步下降并有被淘汰的可能。人工智能取代人工劳作的时代痕迹，在节日生活里无处不在。
环境的热闹并不能替代心境的荒漠与冷清。之所以觉得现在冷清，是因为上溯过去的时光，一家团圆的欢愉、亲朋频频来往的快乐、节日留存于心的爱与慰藉，越来越淡、越来越少。这也是每个年景都会情不自禁想起小时候过年串了这家到那家的时候、吃一顿年饭无比幸福的时候、与弟弟妹妹表亲堂亲无比快乐的时候、那些“苦”日子觉得无比欣慰的时候。而现在，吃不香、穿不悦、玩无味、看生厌还不愿意走动，极大的物质丰富与生活便利，并没有同比例带来那么多渴望的快乐，这才是感觉节日过着比较空洞的主要原因。
次要原因就是我们期望值过高，没有把社会改变、生活改变所带来的情感状态及时更新。用曾经基本是在农耕条件下的情感标准要求这个快餐式生活时代的大众情感，不觉得空寂冷落才怪呢！当然现在为了跟随快节奏、为了把利益交换原则很好地贯穿于社会生活中、为了不到处碰壁而早已丢弃了原有的质朴与坚持。我们这些经历过的人不得不做这种夹缝中的挑夫，一头放不下当年，一头面对着当下；一边不甘心地白癫疯医院剥掉沉重的冬装，一边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春装；回忆常常令人失落，寻找常常叫人悲切；于是挑着的担子就极易失去平衡，行走就难免踌躇趔趄。
谁说这不是个冷热交替、快乐与空寂同在、处处矛盾的时候？热闹自有热闹处，但已经不是我能寻找的了。正像前天拜年时老丁告诉我的，年前去数字影院看免费电影，进去看了没几分钟便头晕恶心受不了，连忙跑了出来。这是这个时代我们这代人的典型形象：想热闹，不排斥现代，可是心理生理都没有相应的准备。我对老丁说，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命，能消受这种东西吗！是的，任何人都不能逃避命运的安排，也不能跳出命运的窠臼。人是自我的，也是时代的、环境的。小孩子们热闹衷情的，一定不是其他人完全能够接受的；老辈人喜欢热爱的，也一定不是80、90、00后们能够理解的。或者，他们的热闹正是我们的清冷，他们的北京最好的白癜风医院在哪里无味正是我们衷情的呢！
于是知道，在不可改变的矛盾世界中，热闹与冷清始终相伴而行。于是知道，不是世界改变了多少，也不是物质生活改变了多少，而是人心人情改变了许多，是感受、人情、爱情还有胸怀改变了好多好多。
2016年2月10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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