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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见了吗?远处传来的歌谣:“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西汉武帝征和二年,巫蛊之祸爆发。长安兵变,太子刘据被迫致死,卫皇后自缢以明清白。
四十九年之前,一切安好,那时的卫后身在平阳府,豆蔻年华,婷婷静好。
建元初,刘彻继位,少年天子,雄姿英发。彼时平阳府,子夫只是一名歌姬。
那一年,武帝到霸上祭祀先祖,祈福除灾。回去时路过平阳候在京府邸顺道看望平阳公主。只是他或许不会想到,平阳公主早已为这次帝王降临做足了功夫。
晚宴,一群姿色出众的女子在大殿之上长袖翩然,款款起舞,天子却只自顾自的喝着闷酒。他又怎么高兴的起来呢?朝中太皇太后把持,宫外馆陶长公主势力冲天,且后宫又有跋扈娇纵的陈阿娇。他是一个有着极大抱负和治世才能到帝王,怎么甘心权力外落。
看着这样的弟弟,公主到他们中的一些人长期瘫痪卧床需要照顾底心疼。只是她千挑万选的美人全都作废了,难免不甘。后令一纵歌女上场。
“穆穆清风至,吹我罗衣裾。
青袍似维生素D受体激动剂是治疗 SHPT的重要药物春草,长条随风舒。
朝登津梁山,褰裳望所思。
安得抱木信,皎日以为期。”
殿上,那歌声缓缓而来,仿若一泓清流,润泽了天子的心。他寻声望去,那女子娉婷,静坐抚琴,风鬟雾鬓。他看得痴了。平阳有怎不知,说到:“那女子名叫卫子夫,是府中歌女。”
这世间或许真有一见钟情,于是尚衣承宠,子夫深入未央。
或许是她生来悲苦,儿时丧父,经历过水灾饥荒,几经奔波投靠平阳府也是受人欺凌的婢女。上天许是不愿让她一帆风顺,刚进宫便被陈皇后发现打入腋庭。
一年之间,又一轮春夏秋冬,子夫终日在腋庭做着苦累的活。当时满怀欣喜的进宫,谁料到却是这般。而刚好天子下令,放一批宫女出宫,这之中恰好有她。
出宫大典,由武帝亲自主持。当侍者念出卫子夫名字时,武帝似乎是记起来了。记起了去年在平阳府中唱歌的女子,记起了那个目光婉转眉眼清秀的女子,记起了那个温婉的女子。当即命人留下她。
甘泉宫中,时隔一载,两人再度相见。子夫声泪俱下请天子放她出宫。她受得了苦累的劳作,受得了没完没了的催促辱骂,受不了的是无尽的等待,是绝望的未来。
天子不允,更是对她许下诺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朕一日为天子,便永不负佳人”。其实,子夫也有她的抱负啊。她不愿看到因水灾饥荒而颠沛流离的人们。
不久,卫子夫怀孕。陈皇后婚后多年无所出,孩子不仅是陈阿娇的软肋,更是整个大汉朝的软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窦太皇太后因卫子夫怀孕高兴之时,皇后的妒忌便发泄在了卫青身上。宫外传来消息,卫青被抓。念及卫子夫,刘彻救出卫青,并且封他为侍中。这一切,因祸得福。
建元三年,卫长公主出世,这一年卫子夫成了卫夫人。那时他们在上林苑骑马涉猎,在甘泉宫看女儿嬉戏,在未央谈话续茶。阳石、诸邑相继出生,可惜没有皇子。
陈皇后么,在多年的失宠中终于犯了汉朝大忌——巫蛊。宫女楚服被腰斩,陈阿娇幽禁长门。当药到你hold不住卫青,霍去病挥君北上之时,子夫生下了刘彻第一个皇子。匈奴即破,皇子出生,卫氏一族,风光无限。
然而,衰老是未央中最可怕的事。经年之后,王夫人、李夫人相继诞下皇子。已为皇后的她也惧怕着,叹息着,在椒房殿渐渐清冷的景色中无奈着。当年的陈阿娇是如何的心情,她比谁都了解。凄凄惨惨之间长门宫中传出了惨淡歌声。
“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
惕寤觉而无见兮,魂迋迋若有亡。
众鸡鸣而愁予兮,起视月之精光。
观众星之行列兮,毕昴出于东方。
望中庭之蔼蔼兮,若季秋之降霜。
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
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
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卫青去世后,卫家便没有了可以独挡一面的人。卫子夫的天空仿佛坍塌了一半,她预想过千百次此时的痛苦,事到临头,却觉得此际只剩下无奈。那个与她一起成长,死生信赖,他会为她去拼命,为她去战斗,这世上唯一会为她着想、会体谅她、会怜惜她的人,去了。只因为天子救命之恩,只为他助卫氏一族脱离奴籍、步步繁荣,卫氏一族男儿年纪轻轻便血战疆场、驱逐蛮夷,卫青如此,霍去病如此。庐山之冢、茂陵之墓注定守卫着天子,戍守着大汉江山。其实卫青会羡慕霍去病在年纪轻轻时走了,如果他成熟到卫青那个年纪,拖延到失去皇上欢心的处境,就算尊荣未改、爵位未降、封邑未减,也会在不断的猜疑、限制和冷落中,渐渐变得心如死灰、自暴自弃。一切都是命。
进宫之后的前十年她为夫,生儿育女,无怨无悔。再之后是为子,为女儿婚事,为儿子太子之位。当容颜不复,未央中不缺的便是佳人。太子独立,入主东宫。一切都好,却也那么苍凉。她知道她要打理好他的后宫,一直都知道,她要让他安安心心的治理他的天下,无后顾之忧。
只是,悲剧不可避免而来。钩弋夫人是她恶魔的最终成就着。江充陷害,巫蛊之祸,武帝下令搜宫,掘地三尺,东宫武立足之地,太子刘据被迫起兵。长安战乱,横尸遍野,剩下的是地狱一般的苍凉。丈夫和儿子兵戎相见,无路可走的只有她。那一天终于到了,太子刘据,武帝下令收皇后凤印。
印花彩绘的绫锦帐子萎落在地,春天正午的阳光透过单薄的绸幕,照着寝宫里绘云纹的桌椅,安然静好。子夫却结束再在了殿中威武的梁和三尺白绫上。子夫即兴,善而不终。
当年初见一曲,一语成谶。
“穆穆清风至,吹我罗衣裾。
青袍似春草,长条随风舒。
朝登津梁山,褰裳望所思。
安得抱木信,皎日以为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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