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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时许,天还没醒,杨大妈就醒了。她感觉有些凉,估计是下雨了,就把手伸出阳台试了试。天真在下雨,万幸是毛毛细雨,应该不碍事,更何况有农谚为证:早雨暗晴,暗雨天明。于是,杨大妈先把昨晚准备的馒头、胡辣块藤菜和苦瓜肉丝放电饭煲烘着,再接了满满一壶水烧上,然后才去洗漱。
馒头、胡辣块藤菜和苦瓜肉丝装保温盒,当作午饭。早饭懒吃,节约一顿。把一尺高的茶杯泡满苦丁茶,体现了一个团队心往一处想那是一天的饮用水。杨大妈把装有手机、草纸、钥匙串的小包塞进了装有小锄头、茶杯的蓝色背袋。今天天气不好,杨大妈又顺便塞了件塑料雨衣进去。东西不重,但看上去较臃肿。
“滴滴——”
听到楼下喇叭响了,杨大妈立即把昨天穿的胶鞋换成雨靴,匆匆出门。
司机是园林公司雇的驾驶员,三十来岁,工作非常敬业。他每天早晨四点半就要起身,开辆半成新的长安车,往返跑四趟,把沿途二十几位大妈大婶大爷依次接上,准时送至劳动场地——公园花圃或道旁绿化带。
这几年,城市建设悄然发生了变化,公园、道旁绿化带和苗圃等绿地面积快速增长。由于风调雨顺,各种杂草也疯长了起来,它们与栽植的观赏花卉争抢着地盘,且势头猛烈,往往是观赏花卉还没成活,它们就捷足先登,对观赏花卉实施无情的围攻、覆盖或淹没。对付它们的办法既不能喷洒除草剂,又不能用镰刀割,只能用手一根一根地拔。杨大妈他们就是专业的拔草人。
杂草的种子通过风、鸟、蜂等四处传播不说,它一旦落地,在地里可以保存几十,甚至上百年不朽,一遇时机,马上复活。所以必须赶在它们扬花之前拔掉。有的杂草不长种子,而是靠根茎繁殖,只要有丁点根茎存在,它们都会迅速长成一大遍。往往是扯了一片地,回头一看,杂草变戏法似的,又悄悄冒了出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原意就是讲的杂草顽强的生命力。所以,拔草并不简单,它不仅是力气活,还是技术活。杨大妈他们从早晨一进场,要干到中午十二时,才在工地上简单午饭,憩息一会又接着干,天不黑不收工。每天要在高低不平、蚊虫飞扬的地里躬身干十多个小时,免不了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脸膛、手臂晒得黝黑不说,常常干得腰酸背痛腿发麻,头昏脑胀眼发花。
拔草人全为五十出头的、青一色的农转非人员,城里人是吃不了那苦的。拔草时,先用手扯,倘若扯不动,或苗被扯断了,根留在了土里,就用小锄头去刨,或用手抠,直到斩草除根为止。许多花卉枝条上长刺,如玫瑰;有的叶片锋利似刀,如丝毛草;例如大连到北京航线有的浑身是绒毛,如慈竹、银芽柳;有的甚至有毒,如奶浆草等等。拔草中被刺伤割伤,被绒毛侵害,或中毒红肿是家常便饭。
杂草种类繁多,有向上生长的,如青蒿、野棉花、狗尾草、牛耳大黄等;有专门缠绕树枝的,如牵牛花、银扇草、紫藤花等;有趴伏而生的,如满天星、铁咸草、土地瓜等。每个季节都有杂草生长,凡有泥土的地方都是杂草的栖息之地。 屏南着力打造闽东电子商务标杆县nd
扯草工这活又脏又累又苦,还收入微薄,干一天一百元(包工头抽十元,实际只有九十元),不干就没有,不像坐办公室的,上不上班,出不不力,薪水照领。尽管如此,扯草工也不是什么人都当得上的,一是要有关系,起码有人引荐,或与包工头熟悉;二是要舍得卖力气,不拈轻怕重,不偷尖耍滑磨洋工。唯有如此,才干得长久。尽管如此,杨大妈从无怨言,一干就是五年,她想一直干到干不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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