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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zjbe 發表於 2016-8-13 03:17:14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老屋的影子:辣椒
昨夜,做了一个无比伤感的梦,梦中我在老屋那张桌子上吃饭,后来我又到老屋的猪圈旁,那是母亲喂猪的地方,我看见远处空明的天际,心中忽然起了无比的酸楚。   

  是的,我想家,想老屋,想老屋菜园里的那些带着露水泥土味道的青菜,圆鼓鼓的茄子、蜷缩在草丛里的老南瓜、一身白茸茸的冬瓜卧在草屋坡上……豆角爬满整个篱笆、带刺顶花的小黄瓜悄悄躲在花椒树的枝丫里、紫红的苋菜已经开出了细米花……然而,我最想念的,却是那面贫脊坡地里的辣椒。   

  什么时候爱上辣椒,似乎没有依据以资回忆,而辣椒这小东西在国人眼里,似乎也无甚掌故以博炫耀,但辣椒的味道却伴我走过生命中最青涩的年华,走过苦难与惆怅,走过喧哗与骚动……于我而言,关于辣椒,就是永无法洇灭的存在。   

  语言学家王了一也许比较能理解辣椒之于穷家小户的真实意义:在乡间住了一年多,更懂得辣椒的宝贵。贫穷的人家,辣椒算是最能下饭的好菜。   

  有一年夏天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后园的菜几近绝迹,就连生命力极强的马齿苋也仅剩几片黄叶秃枝,匆忙开出淡黄的眼睛花延续着最后的生命。但奇怪的是,那一畦辣椒,虽说干瘦,但每天浇水施肥,居然果实白癜风是否传染累累。   

  那年的辣椒,因为干旱的原因,皮薄子多,而且个小,吃起来格外的辣,那种味道至今想来,是那样的郁烈和桀骜不驯,沿着舌尖,猛烈的冲锋陷阵,刺痛着人全身的神经,一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瞬间,浑身冒汗满脸通红血液奔涌。甚至有一次,弟妹两人因为吃了太多辣椒,一下没缓过来,两人竟被辣得捂着腮帮奔到水缸边抄起葫芦瓢猛喝凉水,但剧辣丝毫未退,反而火上浇油,两人辣得绕着桌子一圈圈的快走。终于,放声痛哭……   

  寻常,我端着装满辣椒的菜篓与村妇们在溪头的青石旁不期而遇,她们好奇的看着菜篓里的辣椒,面色诧异:“这么多辣椒……你们就这样炒着吃?不怕辣么?……啧啧,太能吃辣椒了……”   

  想起萧红《呼兰河传》里的描写:买不起豆腐的人对那卖豆腐的,就非常的羡慕,一听了那从街口越招呼越近的声音就特别地感到诱惑,假若能吃一块豆腐可不错,切上一点青辣椒,拌上一点小葱子。但是天天这样想,天天就没有买成,卖豆腐的一来,就把这等人白白地引诱一场。于是那被诱惑的人,仍然逗不起决心,就多吃几口辣椒,辣得满头是汗。   

  在萧红眼里,辣椒之于豆腐,似乎逊色。然而,辣椒豆角老黄瓜,秋风秋雨伴我眠。我不知道呼兰河畔的辣椒是一种怎样的味道,是否也如我老屋后园的辣椒一样郁烈傲然?辣椒,于我心有戚戚焉。   

  据鲁迅先生的说法,大冬天的夜晚,常以辣椒汤御寒,甚至,坐在酒楼上的鲁老先生向着掌柜的:一斤绍酒。--菜?十个油豆腐,辣酱要多!   

  若干年前,往绍兴嘉兴一带,朋友陪着在酒店吃饭,面对满桌清淡甜食,实在难以下咽,在我的要求下,老板送上一份泡野山椒,欣喜下箸,最终,满口甜腻的我,失望落箸,再不肯多尝一口。不成想辣椒这种燔烈美食竟被海边居民们给蹂躏糟蹋成甜品,失其本性,有何味道?我断不肯相信鲁老先生嘴里咀嚼的果真就是辣椒,或许就是甜面酱,至多里面有点辣椒味道罢了。至于老先生所言辣椒汤,也可能就是常见的青菜豆腐汤,上面浮了两粒辣椒而已。就象不食辣的边民,偶见到青汤上的红油便会大惊小怪。   

  许多时候,我脑海中闪现朱自清关于冬天的记忆:一“小洋锅”(铝锅)白煮豆腐,热腾腾的。水滚着,像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广东白癜风医院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这该是多无趣的味道?清汤寡水,为什么不放辣椒?   

  那年夏末,天终于下雨了,四野里一片雨风断断,听着茅屋顶上沉闷的雨声,我蓦然有种莫名惆怅,天明时候,我竟病倒,不吃不喝,发着高烧,时醒时睡,梦中说着胡话,母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将我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我哄我入眠,然而病痛的折磨让我变得更加虚弱,母亲翻出破柜里仅有的两张角票,不由分说,抱着我奔村里的医馆。   

  土郎中量下体温,四十度。母亲心疼的抱紧我不停的落泪,郎中安慰说不碍事,吃点药就会好。   

  回到家,母亲给我服过药,又去厨房忙着张罗一阵,给我端来一盘炒辣椒,一盘炒韭菜,一小碗玉米糊。这在我们家几乎是一年之中难得一见的美巽,病中的我却不思饮食,母亲只好将盘端出房间,我隐约听到年幼的弟妹因为分食的问题争吵而最终达成一致。   

  夏北京治白癜风最好的医院在哪里末的雨季并未给菜园带来任何转机,只有那一畦辣椒,在雨的沃灌下,又一连结了好几茬果,母亲带着我们,摘过一批,做成酸辣椒,又收获一茬,和在玉米粉里,做成山里特有的杂辣椒,封存在土坛里,预备吃到来年的春天。直到秋末,下秧的辣椒,算是最后一茬了。   

  秋末下秧的辣椒想来是极为珍贵的了,因为天气转冷,辣椒停止生长,仅有的最后一茬花挂果,长到拇指大,再不会长了。连秧拔掉,摘下来,整个儿的,只需清水洗净,一点油盐,快火炒出,那种诱人的香味早已让人禁不住潜液。至于现在餐馆里的虎皮青椒,那算什么呢?华而不实,全无半点辣椒的味道,比起老屋里秋天的辣椒,那种东西不过就是唬弄人的噱头罢了。   

  辣椒丰收了,母亲会带着我们,背着竹箩,提着蔑筐,一路欢呼着,奔去后园。于是家里地上,这里一片,那里一堆,笸箩里、簸箕上全是辣椒,连窗台上都挤满了。   

  母亲会将辣椒分门别类,最红的挑出,用线穿成串挂在屋檐下风干,那是给来年预留的辣椒种子;次红的,剪刀剪成片,一层辣椒一层盐,最后滴一点菜籽油,然后密封在玻璃瓶里,等到家里来客,便从瓶里掏出来码放到盘里,诱人的绯色,甜辣的香气,让女主人面上生光;半红半青的切碎,用盐腌起来,放上一个月,回锅快炒,酸辣爽口,撩人食欲;其余青的,放在大木盆里剁碎,和上玉米面,加盐拌好,密封在大土坛里,腌制一段时间后便可开坛。随吃随取,香糯酸辣,可以一直吃到来年北京白癜风治疗中心暮春时节。   

  有一年,霜冻雪灾,后园里所有的菜冻死殆尽,家里存放的咸菜和老南瓜也已告罄,我们只能每顿光吃玉米糊,母亲找出家里的辣椒面,和玉米糊一起熬,加点盐,这样,就成了开胃的辣面糊了,这道辣面糊吃到开春新的菜薹长出来为止。   

  某年,我随同事一起前往南京玄武湖游玩,中间,进湖畔一家酒店小酌,方兴未艾之际,主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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