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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
肖楠醒来,虚汗几乎浸湿了被褥。
他仍像在梦中,心砰砰直跳。妈的,最近怎么了?老是做着几乎同一类型的噩梦。这个李军,不就是个生意人,跟我纪委办公室主任怎么比?几十年形影不离的老同学老朋友,突然间对我爱理不理,就连请客吃饭也叫不动他了。什么东西!这段时间,肖楠竭力把李军从内心驱赶出去,但李军却像个幽灵,越驱赶越让他心痛。
客厅的电子表报时了,十点整。肖楠烦燥地把头一蒙,声嘶力竭地喊,烦,他妈的都来烦我,拔掉,拔掉电源!而电子表并不卖他的帐,报过时仍顽固地唱起了歌。奶奶的,人心情一不好,苍蝇蚊子都来欺。昨晚打麻将,点背,到凌晨三点输了四千八,自酿的苦果向谁诉?咽吧。走到地滩小吃,要了半斤小烧。回到家,已经四点多,本想和老婆温存一番驱驱悔气,可那家伙连理也不理就把他推出了卧室。
妈的,反了,都反了,你要不是我的老婆,非策划策划查你龟孙的帐不可。肖楠酒意朦胧地嘟囔着,到儿子的卧室睡去了。儿子去年高考分数低,掏了二万多上了所学校,家中只剩下了夫妻俩。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老是半夜半夜不着家,两人的哪根敏感神经扭曲了,合不来。
把蒙在头上的枕头仍掉,太阳光正好照在肖楠的脸上。他烦恼地甚至是痛苦地扯下被子坐了起来。李军,都是你让我这段时间走背运,等着吧你,看我怎样收实你。怎么个收实法呢?肖楠拍打着自己的脑门。李军是从小就有一个白色癍怎么回事/zhuanjiadayi/changjianwenda/3319.html]患者提问:鼻子尖上有一个米粒大的小白点请问是什么原因做生意的,证照齐全,抓不住什么把柄,不然,工商、税务、公安,他肖楠一句话,就能把他妈李军折腾个底朝天。
肖楠本想把李军的棱角抹平,抹光,让他像以前,对自己服服贴贴,温温顺顺。他竭力在脑海搜集李军的证据。
在肖楠看来,李军似乎是他生活的拌脚石,又似乎是他仕途中的对手,不彻底移开他,击碎他,怕是这后半辈子都难以安生。
厨房里冷锅冷灶,空空荡荡,妻子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悔气,悔气,真他妈悔气。肖楠在客厅走来走去。这个李军,让我在星期天也不能安生,不行,我得治他,肖楠甚至发狠地想,治死他。
手机响了,吓了肖楠一激棱,他没好气地说,谁呀,大清早的,烦不烦呀。打电话的是县委办的高主任,让他去打麻将。打个逑,口袋里只有二百块钱,还不够一盘输呢。谁?肖楠似乎对高主任的话感了兴趣。李军的朋友?肖楠的话缓和了许多,脸上露出诡笑。你们玩吧,我还有事。
肖楠关掉手机,兴奋得甚至有些手舞足蹈。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李军的朋友?肖楠深知,近段时间,李军和他这位朋友接触频繁,有几次,李军和他这位朋友的爱人王桦一起吃饭被他撞个正着,甚至有一次,还是王桦买的单。肖楠当时就想,他们之间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王桦是搞直销的,她年轻,还有几分姿色。王桦开朗的性格使肖楠认为她社会背景复杂。曾有两次,王桦还找肖楠推销过产品呢。对,给王桦 打电话,约她。把王桦搞到手,气死你个李军。
肖楠一边向街上走,一边翻动手机号码,没有。怎么会没有呢。他明明记得记着她的号码的。想了一会儿,原来是在办公室的号码本上。打的到办公室,翻出号码就打。王桦呀,最近推销什么产品呢?那口气,真的体现出了老大哥对小妹的关心。上午有时间吗?出来坐坐,把产品给我介绍介绍。平时找我办事的人比较多,说不定能帮你推销不少呢?肖楠想,我这块吸铁石,无论如何也得把你王桦 这根针吸过来。好,今天哥哥高兴,坐东。这时电话又响了。我接个电话,一会儿给你打过去。找肖楠的是某乡副乡长,因犯了点事儿,让纪委正查着呢。这不,好说呆说非宴请肖主任不可。推卸不掉,请就请吧,反正不是我肖某办的案,送礼我不收,你说你的事,我想我的事,正好让王桦来,看看我肖某和李军是不是一个档次的人,论相貌,我长得不比李军差,论职位,一个堂堂政府官员跟一个生意人,天地之别,论能力吧,你王桦自己瞧吧,我肖某哪一点比李军差。
十一点半,包括肖楠,包括王桦,十二个人齐齐一堂聚在县宾馆,一千五百元包下了集德厅,吃饭,唱歌,跳舞全在厅内。王桦作为肖楠的朋友,又被肖楠介绍为经理。于是,众人对王饮汤让健康常陪伴你经理宠爱有加,关照倍至。王桦酒量不限,几轮过后,便一次次地婉言谢绝伸过来的一双双胖乎乎的手和带有鲜花的白生生的酒杯,众人不依不挠。正在王桦为难之即,肖楠便接过那白生生的杯,一口一口毫不含糊地灌进了肚里。
爽,真爽!醉意朦胧的肖楠让服务生撤下饭局,上来两件啤酒,伴随着音乐拉起王桦跳起舞来。
众人为之鼓掌。掌声不断。
几曲下来,肖楠打开啤酒,一气喝了半瓶。肖楠说话有些结巴了,他双眼放光,直直地望着王桦,望着望着,一下把王桦拦在怀中。
掌声四起。
王桦挣脱不掉,伸手拧住撅着嘴伸过来的那张红红的脸。肖楠“哎哟”一声松开了王桦。王桦满脸怒气,随手给了他一纪耳光,顺式把茶几掀倒,顾不得回听那茶几、酒瓶的二重奏,怒冲冲地走了。
众人愕然。
被一掌打醒的肖楠,慢慢松开捂着的那红红的半张脸,狠狠地说,她妈的,臭娘们,我哪儿点不如李军了?一人说,像这样的骚娘们儿,你咋看上她了?另一人说,那熊样,还敢打俺肖主任,反了她了。肖楠的气正没处发,就大吼,够了!众人闭口。肖楠无局地一屁股礅在沙发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厅内静得出奇。
是肖楠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死般寂静。他掏出手机,没好气地说,谁呀。只几秒钟功夫,肖楠的语气便缓和了,诡秘的笑容又挂在了脸上。他走出来拐进另一个空厅。哎呀,刘红呀。刘红是李军的同学加爱人,当然也是肖楠的同学。找李军呀?我说刘红,我怎么会知道李军在哪呢,他最近连理也不理我了。 挂上电话,肖楠像劳累了一天刚冲完个热水澡,轻松了许多,舒服了许多……
这时已经晚上十点多钟,肖楠精神焕发满脸灿烂地走出空厅。李军呀李军,回家到后院救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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