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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她的交往不是酒，没有酒的醇厚和炽烈。我和她相交如水，然则也非平淡如水，而是清且纯啦的矿泉水。真正意义上的神交。
她虽然取个属于花呀叶呀那种俗不可耐的名字，但她确是德才皆具，庄雅并存的人物。她的外貌和心灵的优秀是交往很长一段时日才被我真正发现的，同时也发现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美丽。细细想想，那已经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我们正值“自信人生二百年、”“结友尽豪英”的那种年龄。虽然豆蔻年华已过，却依然激情岁月，铿锵意志，无端地爱唱那么一句：“青春少年样样红，我是主人翁……”
我同她的如水相交是由一次不经意间的谈话引起的：一次她来值晚班，办公室只我一人在誊写我的长篇散文《成语诠源》中宋太祖赵匡胤和花蕊夫人中年酷恋的那部分。她走近照眼一阅：“是用古人写你自己的吗！”俄顷又说：“听说你们文人都爱交朋友，是吗？”我突然戏而不谑地引用了诗人流沙河的句子，调皮出一句玩笑：“‘本文人’，敢为男朋友不爱，爱为女朋友不敢。是此，至今有‘爱’而无交呵！”她听后脸突得一红，定定地对我作出从未有过的深层次打量：“果然轻浮！”须臾，复又荡出判断无误的得意语气：“不过，你的回答虽然还算真实、准确，且有一点点的露骨和无耻，只是还不够具体。”
我自知失言，满心忐忑，连她怎么离去也怕敢知道了。此后有大段时日我都要对她敬而远之。躲闪不及，偶有谈话也诚恐承惶，斟词酌句，生怕有丝毫冲撞冒犯，抑或误会之处。倒是她却时过境迁便了无痕迹，还主动与我讨论些知识、业务问题。仿佛那一目便把我彻底阅穿，彻底了然，再无须闪现那深层次打量的目光了。
在我的印象里，她的酒与歌堪称双绝。我这人的业余爱好亦谓丰富，除却一忌外，其它各类均还算有缘且有染。高雅点的诸如读书、写作、书法；疏俗点的如听个山曲儿，玩盘象棋，看个小戏等，对此类劳什子都有所欲而有所求。此外还爱闹点儿小酒，尤其是创作丰收之后，教学受奖之时，往往受同事胁迫，便以稿酬或奖金这两项额外收入沽酒酣饮。缘余人蠢实，又不胜酒力，往往酪酊于天国，沉醉不知归路，是小有名气的酒场常败将军。当然也有“千杯不醉”的时候。一次学年终受奖，我受同室同事的鼓动，被打了秋风，办一桌以示庆贺。她也在被邀之列。临上场她暗暗送我两个黑色药丸，说：“嚼碎吞下，可挡得几两猛酒。”一派好心热情的神色。我出于感戴，遂笑纳并遵嘱而行。
酒会上有关我的话题颇多，什么“作家啦、”“教学能手”啦，都是些虚言假语。一上场，我就受到“国军” （与领导相近者）们的围追阻截。神奇的是这回我不但没倒，倒把他们战了个晕晕乎乎。其间，在她的点化下，换了两杯白水也蒙混过关了。待到我的几个知心朋友与我真诚地干杯祝贺时，她又以“每杯一歌”为我解了围。那一曲《青藏高原》绝类柴旦卓玛。最后那个高音青藏高原般高。酒酣至高潮，她挥出一套快拳，技压群雄，一路通贯到底。我之所以能够苦苦支持到最后，这次酒的雄风中没有东摇西摆，迈出鸭子的脚步，多亏了她那两丸“蒙古胃药”她在和我碰杯时诚挚地说：“我必须喝干，你可随意。”而此刻我也被酒所纵，胡言乱语着：“人家舍命陪君子，我是舍命云南好的白癜风医院陪女子。”遂头一仰将酒北京治疗白癜风去哪家医院好一口喝干，还一把掌拍在胸脯上，把杯子举向她，来个回敬。我不知道哪来的豪情万丈，祝辞肆无忌惮：“今宵一刻，此生难再。满饮此杯，吾当终身刻骨铭心矣！”她毫不犹豫地接过酒厂杯，痛快淋漓地喝下……
翌日，酒醒。我向她虔诚一笑：“昨日酒高，言有不恭，恳请原谅。”
“是酒高吗？”她绵蜜一语反诘，继而又绵蜜一笑：“我能不往心里去吗？”两个反问句把我复又推进十里云雾：真是深不可测的女儿心呀！
是夜灯下，我颇用了些劲道解读一首古诗。读着，就仿佛看到一个埋头专一工于女红的古代淑女，突然的就被那袖珍的花针小巧地刺破了手指。于是这女儿就把那只纤巧的手指放在红唇皓齿的口角，精致地玲珑剔透地吸吮那盛开的小血花，极多情，极凄婉的。然后就极迷菵的，极无端的下意识的眺望不可知的远方。此刻，我发现灯下临桌的她正聚集了全神批改学生作文。那份投入的神态仿佛想象中的古代女子，叫人感动和怜惜。缘灵感突现我信手默出稼轩的一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于是，就有了些庄子所结构的“乘美以游心”的诗意与拯救，以及消魂境界；于是，就有了些脱却俗器物欲，潇然出尘的闪念间的感恩。
……一向如此，课间抑或课余我们的办公室客窜特别多。有领导，有同事，有后勤人员，甚至炊事员。人们戏谑地称：“文科办有磁力了！”而我只嫌杂乱，吵闹。可是在她的三天的事假期间，不仅外室人员绝迹杜痕，就连本室人员也常常客窜于外。办公室安静了，有条不紊了，但也显得过于寂寞，有时只剩下枯燥的我和枯燥的诗了。待她事假期满，复有恢复原状。这种反常规现象其实很正常，被人们自己发现：“不是磁力，是吸引人的力，是美女的魅力发出的吸引人的力。”人们悟的和说的可真对啊——我为自己的愚拙而自嘲着。
后与她谈及此事，她睁出两颗杏核眼睛直直地望着我，继而满脸表情复杂，实嗔似怒，貌似不屑一顾中，那种女性特有的得意难以掩饰地流露殆尽。让人看了很有些不敢恭维，因为当时学校只那么几个女教师。于是我将鲁迅《在仙台》里的一段话别有一番白癜风发病的原因取义地极工整的字默写出来：“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罢，北京的大白菜到了东京，就用红头绳系了卖，且美其名曰：芦荟。”她看了一阵，仿佛没看懂的样子，想搪塞了事。可我不知：“你不就是鲁迅笔下的大白菜吗！”她突然报以极女性的、力度极强的立体的笑。两个眼睛的杏核刺出杏色的双剑，咄咄逼人——是她太女人了，还是我太刻薄了！是此，我懂得女人对美的关爱权真是神圣不容侵犯，哪怕是无意的，或是微弱的。
我与此君的如水交往令人尴尬、闹心的时候多，当然也不乏心存感动的地方，且总是嵌入我记忆的芳草地，让回忆的白羊羔津津有味的软软地吃食着。随手一例：那些年常搞年终考核，说是实绩，其实主要还是看人际关系。以德、能、勤、绩四个方面，分较差、及格、优良、优秀四个等级。这个红“优”至关重要，是进级评职称的必须硬件。评比会上，在评议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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