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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生的路途上,我感到了行走的脚步匆匆忙忙,昔日的小伙子如今已两鬓斑白,我由当年的年轻警察成为了一名临近退休的老警。在我从警30多年的生涯里,我曾办理过许许多多的案件,经历了数不清让人激动的往事,可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早年做过的一件事,虽然是一件平凡小事,却给我的心灵带来极大振动。每当我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就像电视屏幕上一幅定格的画面,映射在我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那是当年我在大安市公安局大来镇第二派出所当外勤民警时发生的一件事。1982年是我从警的第二年,那年7月的一天中午,火一样的阳光烘烤着大地,还刮着干热的风,热得人们像呆在桑拿浴室里一样透不过气来。安静的午休时间,我正在派出所值班室值班。突然,一位70多岁的老汉顶着烈日,脚步急匆匆地闯进值班室,他黝黑的脸上挂着汗水,一副焦急和迫切的样子。我赶紧端来一杯水,让他坐下来慢慢说。待老人的情绪平稳后,说要寻找30多年未见面的孙女,并说起了事情的经过。我一边仔细听着,一边在《群众来访登记本》上记录着——来访人:张亭贵、男、70岁,现住农安县镇郊公社榆树大队。职业:石匠。
1949年的春夏之交,老人唯一的儿子和儿媳结婚刚一年,便生了个女娃,因为正是马莲花开的季节,儿子高兴地给新出生的女娃取了个乳名叫马莲子。那时家里很穷,老伴儿小孩得白癜风好治吗去世多年,他便和儿子以凿石为业,虽然日子过得很辛苦,但孙女马莲子的到来还是给平静的家庭增添了乐趣。孙女刚满月的时候,儿子在一次采石中被滚落的石头砸伤,被人抬回家时已奄奄一息。经过一番治疗,多日卧床不起的儿子能下床了,可是双目却失明了,失去了干活的能力。本就贫苦的家庭因给儿子看病而负债累累。家里缺吃少穿,瘦弱的孙女常因吃不饱奶水饿得哇哇大哭,看着让人心酸。为了不忍心让儿媳跟着受苦,保住孩子的性命,儿子和媳妇商量,让她带着孩子改嫁。起初,儿媳不同意,可是实在没有办法,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饿死。为了生存,儿媳无奈抱着孩子被迫改嫁了。儿子和媳妇感情很好,临别时两个人抱头痛哭,邻居们看了都很难过,但谁也没有办法,只能暗暗流泪地看着这无奈的离别。
儿媳带着孩子改嫁到镇上的董家,成了董家的媳妇。董家是闯关东来到镇上的,在镇里开一个煎饼作坊,日子还过得去。后来,董家搬到县城,以后又几经搬迁,儿媳和孙女就再也没有了下落。自从儿媳和孙女走后,老人和儿子非常想念她们。特别是儿子,有时想起来便声泪俱下,痛苦极了。因为被生活所迫,这爷俩相依为命,忍着思念的痛苦,四处打工维持生计。多年过去了,爷俩的生活也稳定了下来。特别是政府的改革政策,使他们的生活有了保障,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生活好了,思念之情却越来越重,也许年岁大了,老人和儿子的想念之情日益强烈,常常夜不能寝,他希望在临终前还能看上孙女一眼。
听完老人的叙述,我的心情极不平静,我为当年那种离别而惋惜,更为这爷俩痴情的思念而感动。望着老人饱经风霜的面孔,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同情心油然而生。我问老人:“是什么原因使你找到这里来的?”老人说:“前些日子,我碰到一个老乡,他对我说看到了马莲子,说她已改姓董,家住白城市,前几年随着知识青年下乡,来到你们这里的农村,我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只好求助你们了。”亲人的思念之情打动着我,我要想尽办法圆他们的重聚之梦。为了不让老人辛苦,尽快找到他的孙女,我安顿好老人的住处后,马上骑上自行车,头顶烘烤的烈日,去寻找现已改姓董的马莲子。
按照老人提供的线索,有3个公社所辖,地域之大寻找起来很不容易。两天过去了,奔波的我疲惫不堪,还是没有音讯。派出所里的白癜风的危害同志与我一起判断分析了这件事,认为马莲子能在城北附近的农村出现,有几点可能:一是走亲戚;二是知青下乡到此;三是来办什么事。根据大家的分析,我茅塞顿开,立即来到县知青办了解情况。这一次收获不小,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我,城北青方屯知青集体户里有过一位姓董的女知青,有人叫她“莲子”。我抓住这条线索,来到青方屯的生产队长家,队长知道我的来意后,指着墙上镜框里的一张照片说,“她叫董淑莲,家住白城市,是比较早下乡来到这里的知青,年龄现在得有30多岁了,几年前就已经抽调回城了。”队长还说:“大家都叫她‘莲子’,是个好姑娘,她说过有一个双目失明的亲爹,与爷爷相依为命,多年来不知他们流落何方,也非常想念他们,有时说起此事还会流下眼泪。”按照队长提供的线索,我记下了董淑莲的工作单位和详细地址,拿着照片去给老人辨认。在招待所里,老人拿着照片冲着光亮,仔细端详了半天,说:“模样长得一点也没变,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是马莲子,是我的孙女啊。”说着说着老人已是泣不成声。
为了使老人早日与孙女见面,我用电话与白城的有关单位进行联系,进一步核实了“马莲子”的情况,当得到确切答复时,我高兴极了。在安排老人去见孙女时,我送老人到了火车白癜风可以治疗得好吗站。在候车室里,老人感激地握着我的手,流着泪不断地说:“还是领导的好啊!现在的政府好啊!让我这个快入土的人还能见到失散的孙女,真是天随人愿啊!谢谢你呀好警察!”在老人的周围,一些等候上车的旅客围拢过来,闻听老人的坎坷遭遇都很同情,当知道是我帮助老人找到了失散30多年的孙女时,都对我赞不绝口。那暂短的一瞬间,我心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激动,心如大海澎湃般激荡不已,让我顿感身上的使命崇高而神圣。我只是为百姓做了一点小事,老人和群众却把感谢送给了党和政府,送给了人民警察!从那时起,我常在想,人活在世上,不能只满足于对物质的追求,更应该崇尚一种精神,一种无愧于自己良知又人人赞扬的高尚人格。
随着一串轰鸣声响起,火车开动了,它载着老人与亲人相聚的欢乐,向前飞奔!编辑评语此稿此稿2011.6.15在《北方法制报》发表,2012.6.25刊登在《公安作家》杂志作者:朱德林。(作者自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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