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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蛰伏了四年之后,再一次重新拾起了笔,继续着我的《乡忆》。然重读旧文,恍若隔世,再难寻以前的心情,只因那曾经在玫瑰花旁,梳理长发的女子已去,成为了一柸黄土……
因姐的病,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三年相陪,竭尽全力,也无法挽留她的命,虽然无悔,但却心疼。而今算来姐去世已经四个多月了,然依旧在夜深寂静的时候,将姐入梦。 得白癜风的原因
记忆中的夏天,是多雨的。小村村南的那条小河,每年都会发几场洪水,洪水越过河岸,总会淹没到我家老屋西侧的胡同。胡同很窄,且坑坑洼洼的,洪水过后,就是我们孩子的天堂,因为在那坑洼的水槽里,总会遗留下小鱼小虾。
这个时候的胡同,嬉笑与哭闹声总是并存,而在这群胡闹的孩子中间,我却从来就没有见过姐嬉笑的身影。
记忆中的姐,似乎与我不是同代人。她从来都是安静的,严厉的,任劳任怨的,像极了母亲。
事实上,母亲是姥姥的翻版,而姐就是母亲的翻版!
母亲的一生,完整的继承了姥姥三从四德的传统思想。母亲从9岁开始,跟着姥姥要饭,十几岁便出去打工,撑起那个残破的家,从来只有付出,不要收获,姐也是,被母亲教育,成为了我们这个家,与母亲一样的脊梁。
而这也是姐一生悲剧的根源。
正是因为她听话,能吃苦能干活,所以那年,在母亲的决断下,姐结束了她的学生生涯,开始打工挣钱,以贴补我与两位哥哥的上学费用。
那个时候所谓的打小工,就是跟着村里的砖瓦队,早出晚归,下乡四处盖屋,不论春夏秋冬。试想一下,一个不到二十的女孩子,夏天烈阳,冬日酷寒,姐就这样,一辆自行车,跟随村里的男劳力们,风里来,雨里去,每天跑数十里路,抗土挖沙泥墙,其艰辛可想而知。
记忆中的冬天,是北京有没有专治白癜风的医院那样的寒冷,天太短了,姐每次回家都要天黑,父亲拿着一个手电筒,好几个小时的等候在村头……
在我们兄妹一个一个的走出农村,考上大学的时候,姐也完成了她的使命,嫁人了。姐的婚姻,也完全听从父母的安排。那就是必须符合就近的原则,按照母亲的规划,两位哥哥白癜风医院哪个好都不在家,将姐姐放在身边,可以照顾父母,而这近,就近到了同庄。姐夫是姐姐打小工时,跟随的工头。
姐是勤劳的,结婚后,姐夫在外创业,姐自己承担了家里所有土地的耕种和收割,十多亩地,推拉收割,姐与母亲一起,近乎惨烈的劳作着……
人类最初的财富,就是靠血泪积累的,如果可以,我宁愿希望姐一生贫穷,只要健康。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在姐度过那些年的艰辛,生活渐渐起色之后,姐的身体也垮了。
而姐夫的事业却蒸蒸日上。这个时候,还很年轻的姐,依旧日日夜夜的劳着,“以夫为天的思想”,母亲自己没有信奉,只是传授,但姐姐却深入骨髓的继承了。
母亲教育姐姐,作为女人,一定不要张扬,不要装扮,……即便是姐夫给姐姐买了昂贵的衣服,姐姐也拒绝去穿戴,姐姐富了,从农村搬进了城市,但姐姐却落伍了,隔离于这个城市之外,只是将自己龟缩在那个豪华的屋子里,做着一个仅仅是老妈子的事。
一个家,夫妻双方差距太大,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便会有相同的结论。
我不知道姐是怎么熬过那些总是不间断的流言蜚语,我的姐,她从来就没有跟我说过,只有当她被查出患了癌症,在病痛实在折腾的难受的时候,才跟我说,说那些已经过去还有正在发生的,一件又一件让她悲伤的事。
这些事,我总是怀疑,母亲是知道的,但是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的教育,永远就是一个忍字,一个让字,所以迄今为止,我总是有点怨恨着我的母亲,总以为姐姐的悲哀,是母亲愚昧教育的结果。
但我又无法埋怨母亲。
姐姐的离去,母亲的伤痛最大。
我永远记得那天,年迈的母亲,听闻姐姐离世,已经无法走路的她,从楼上爬到楼下,嚎啕大哭的场景。母亲八十多岁了,如果可以,她是多么的希望,让她来代替姐的离去!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因为后悔而弥补。
姐终还是去了,年仅49岁。
在姐患病的这三年,亲眼目睹了姐的哀伤,我曾经无数次的为姐记录了好多的文字,我曾经恨,也曾经怨,但到了如今,我却又无言了。
姐已成为一捧黄土,孤孤零零埋于空野,即便我再怨,又有何用?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揪心的疼,思念我的那个一直疼我爱我,我一直以来,依恋的姐。
记起那一个个清亮的夏日里,堂屋东侧的那株玫瑰花开了,姐在花旁,长发飘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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