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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杂文在二十世纪横空出世,以震聋发聩的深刻北京中医白癜风医学研究院怎么样内容和光照千古的艺术成就第一次赋予杂文以史诗性的雄伟气魄,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他和大批忧国忧民的文人一道,以杂文为武器,匡正时弊,弘扬真理,汇成了“鲁迅风”的杂文巨潮,显示出所向披靡的威势。到上世纪80年代,杂文几经反复,又一次显示出繁盛局面,作家队伍初具规模,作品大量涌现,蔚为大观,杂文成为报业和文学中举足轻重的角色。诚如钱钟书所言,“风气的代兴常有一个相反相成的现象”①,在新时期,杂文有了很大的发展,却也流露出浮泛不实的北京哪家治白癜风医院好倾向。许多有见识的杂文家和评论家已经注意到需要为杂文寻一个令人信服的界定,如刘成信在《〈中国当代杂文八大家〉总序》中说,“当前杂文界出现了一种很难界定的文体,说它不是杂文吧,还有些许的批评和针砭,说它是杂文,又远远不够品位;说它是随笔吧,分明是杂文作家撰写,发表在杂文栏,说它不是随笔吧,又无类可归”。另外一些人认为,当代杂文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无所不在,因而与小品文等融为一体,很难界定。“由于杂文依附于报刊副刊,又由于报刊杂志以‘杂’为其取向,开辟多种多样的杂文专栏,发表大量的杂文、小品文、以配合社会性消闲品味,形成一种独特的文学体裁,我谓之‘杂文小品化’,这是时代使然,是社会需求使然。杂文小品化,解决了‘匕首和投’这种堂?吉诃德装备过时的矛盾,且能针对文学市场的报价表而调整其写法,不断推出日新的佳制。”(潘亚暾《杂文小品化初探》)②。
杂文作家面临着一些不能回避的问题,如何更好地适应形势写出感应神经式的杂文?如何继承和发扬鲁迅所开创的杂文传统?该做怎样的杂文家?这关系到杂文的创作质量,也影响着杂文的走向,而研究鲁迅与当代杂文的关系无疑是明确走向的重要一环。
一、鲁迅杂文的内容与当代杂文的主流──针砭时弊
鲁迅杂文的主要内容可以概括以下几个方面:抨击封建礼教的罪恶,扫荡信思想,提倡革命和改革,前者以《我之节烈观》为代表,后者如《未有天才之前》;反对帝国主义和军阀对人民的屠戮,揭露反动文人的丑恶嘴脸,《纪念刘和珍君》是声讨段祺瑞执政府的檄文,也是对“流言家”的怒斥,而《我还不能“带住”》则是对反动文人的宣战书;总结革命经验,提倡韧性战斗,《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提出了“贵阳治白癜风最好的医院痛打落水狗”的原则;提露帝国主义的罪恶,反对当局的卖国政策,如《“友邦惊诧”论》;揭露政府的文化“围剿”,批判形形色色的落后或反动的文艺思潮,《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和前驱的血》透过文化“围剿”的残暴与卑鄙,揭出了其虚弱的本质,又如《黑暗中国的文艺界的现状》等。鲁迅的杂文针砭时弊,激浊扬清,革故鼎新,具有鲜明的战斗色彩,这是不争的事实。这固然是源于鲁迅的时代,但如果因此忽视或无视杂文的针砭功能,却又走向了极端,矫枉而过正。如上面所引的潘先生的观点,散发着现实而庸俗的气息,说“这种堂?吉诃德装备过时的矛盾”云云,充满了偏见,也有避世之嫌,王顾左右而言他。又说“针对文学市场的报价表”创作,则又从避世而走向媚世了。其实,区分杂文与其它边缘文体,作者在文中流露出来对待现实的态度,即出世与入世的问题,是一个根本依据。白居易早就提出“歌诗合为时而作,文章合为事而著”的进步的文学主张,杂文在为时事而作的前提下,以批评现实见长。杂文的功能是针砭时弊,“投”也罢,“匕首”也好,或者是“银针”、“手术刀”,总之不是摘花捞月、笑容可掬,更不是闲侃神聊、名家喷嚏。凡是真正优秀的杂文家(而非文学章家、杂文匠)都富有使命感、责任心、正义感和忧患意识。一个心里装着民众的作家,总会自觉不自觉地为人民的疾苦仗义执言,诉说不平,抒发真情,评判善恶美丑。这与“针对文学市场的报价表”而进行创作的吃饱了肚子拿牙签打嗝剔牙的闲适的文人有着本质的不同。如前所述,鲁迅的杂文,贯穿着民主、科学和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精神,“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是他的人格,也是他的文品。
针砭时弊的批判精神也贯穿在大量的当代杂文作品中,构成了当代杂文的主流。30年前的“三家村”公案是当代文学的一场恶梦,吴晗、邓拓、廖沫沙的罹祸虽有着深刻的历史原因,但“三家村札记”对社会不良风气和现象的针砭却是直接原因之一。20世纪90年代,《民主》杂志推出“新三家村”专栏,本是四家(杂文家舒展、邵燕祥、邓天纵三人和漫画家方成儿童白癜风治疗方法),名唤“三家”,纪念和嗣承之意不言自明。在针砭时弊上,舒展和邵燕祥尤其值得称道。舒展的杂文是一部当代中国史,不仅是因为他的经历,更源于他时刻倾听人民的声音。忧时伤时,仗剑独行,与社会逆流苦苦搏杀,是他的价值,是他的责任。《粮票──股票世态──心态》对当代某些干部的心态作了精辟的概括──“唯上唯左不唯实,怨天怨地不怨己,说东说西不说干,怕这怕那不怕穷”,笔锋直指不可救、阴狠卑鄙贪婪的市侩心理。作家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品格和杂文家的素养使他的作品一语中的,入木三分,老辣尖刻,震聋发聩。邵燕祥的心声是,“一方面是由于时代的需要、社会的需要,一方面也是我找到了一个对社会生活及时作出反应,能把我和群众的一些思考、情绪、意向直接加以表达的形式。……即使是某些客观存在的弊病和精神领域的锢疾,也是谋求疗救”。③而这跟鲁迅的精神是一脉贯通的,邵燕祥在当代诗坛和杂文界有着显著的地位,但他敢于、乐于做鲁迅的学生。他善于在司空见惯的社会现象中发现生活真谛,从历史的演变更迭中寻觅轨迹,高屋建瓴地提炼出符合国情的真知灼见,事关民主、法制、廉政、教育、监督机制,常在从容不迫中指出社会的弊病,从而使其杂文刚柔相济,含蕴深邃,富有批判精神。如《重提一个小建议》中对全国人大没有自己的一份报纸的质问,《笑谈之余》中对某市委宣传部长对“我国权力机关是什么”的荒唐回答的“笑谈”,从见怪不怪的现象中挖掘出了重大的意义,充满批判精神。
鲁迅曾云,杂文“作者的任务,是在对于有害的事物,立即给予反响或抗争,是感应的神经,是攻守的手足”④,这足可对杂文的重要特征一言以编辑评语杂文作家面临着一些不能回避的问题,如何更好地适应形势写出感应神经式的杂文?如何继承和发扬鲁迅所开创的杂文传统?该做怎样的杂文家?这关系到杂文的创作质量,也影响着杂文的走向,而研究鲁迅与当代杂文的关系无疑是明确走向的重要一环。(作者自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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