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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大队副队谷子文领着一位陌生人走进房间。
他个子不高,一米七不到,肩膀却很宽,着廉价黑色西服,领口开着,手上戴着白色手套。
虽然没人真正认识他,但是可以看出来,这不是他第一次到命案现场。
谷子文将他带到大队长的身边,此时六十多岁的林老爷子正认真地检查,不想放过丝毫的蛛丝马迹。其他人都分散在四周,有人不时感慨老爷子花白的头发,叹了口气。
谷子文还没开口,林奇保持蹲着的姿势,看都没看。
“这位就是从上海调过来接替我的杜邦,后生可畏啊。”
杜邦扫了整个房间两眼,手开始痒起来。
“有哪些发现?”
谷子文有些不高兴,这位后生实在是不太懂礼貌。
“虽然以后你是我的上司,可是林老在的时候,请务必客气些。”
杜邦回过头来,鞠了一躬。
“很抱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我这人一看到命案现场就什么都忘了。这大概是职业病吧。”
林奇竟真的汇报起来。
“死者是租住在这个小区的女业主,45岁,尚俊美,据房东说,她目前一个人住在这里,丈夫还在监狱服刑,罪名是抢劫杀人。初步判定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9点到10点半之间。7点左右,有邻居目击到她提着一篮蔬果回家。死因嘛,初步判定是机械性窒息,表面上看,无疑。然而还有很多疑点指向他杀。”
谷子文一脸不快,对这位未来的新上司充满疑惑。
“林老,您何必......?!”
杜邦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更镇定。他突然睁开眼睛。
“绝对不是。”
谷子文想杀杀他的威风,没好气地问。
“凭什么这么说?”
杜邦一本正经地说起来,手指同时随着谈话转变方位。
“死者上吊后脚下的凳子没有翻过来。”
谷子文想这人是不是色盲,凳子明明是翻过来的。
“你再看,死者上吊用的绳子,太细了,根本不致死,看到没有,已经有了裂痕,再过一段时间,死者会直接掉到地面,所以,凶手才会让凳子一直呆在她的脚下。”
林奇很认真地听着杜邦的分析,没有打断。
“继续说,很有意思。”
谷子文不服气地在一旁生闷气。
杜邦没有看任何人,表情非常严肃。
“如果所料没错,凳子是我们的人打翻的,准确的说,是我们强行进入时,撞门后的震动导致了凳子的翻倒。房屋是老旧的木质结构,尸体所在的房梁也不稳定,没有凳子,尸体根本撑不到现在,也只有这样解释才合理。”
谷子文不屑道。
“这只是你个人的理论,没有证据。你说说,凶手是白痴么?”
杜邦直言不讳。
“不,他比你要聪明。”
谷子文强压住怒气。
“凳子也不打翻,连上吊的绳子还用错。我承认,这是谋杀。冲动犯罪怎么看出他聪明的?”
林奇笑而不语,隔岸观虎斗。
“子文兄,此言差矣。这也绝不是冲动犯罪。凶手早就计划好要这么做。他根本没想过要隐藏,更可以说,他在向我们宣战。”
谷子文脸抽搐起来。
“笑话,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杜邦这时没有说话,而是从屋内提着另一个凳子,轻手轻脚地来到被倒吊着的尸体旁边,站起身,努力高过房檐,打开是事先准备好的手机照明,照亮了一块用血迹写下的英文字母“arrogant”,意思是傲慢。他又打开照相功能,迅速拍下,从凳子上下来,展示给大家看。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杜邦向着谷子文,一脸轻松地说道。
“我想,这就是凶手想要的效果。没打翻的凳子,过细无法致死的绳子,惟一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我们,死者的死亡理由,她太傲慢了!由此可见,凶手是一个自以为正义的审判者,而且他很高傲,自信,不服输,极可能是一个被社会不公正对待过,极为不满的人。”
林奇带头鼓起掌来,望向杜邦。
“各位,来见见我们刑警队新的大队长,年少有为的杜邦。”
见林奇这么做,大家也都依样画葫芦。
杜邦的表情却是僵硬的,看不出喜悦还是悲伤。
“我还没领教过您老的推理,能否赏脸?”
谷子文气不打一出来,走到他面前。
“臭小子,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我们林老哪是你轻易叫的。队长,你不要搭理他。”
杜邦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七天以后,您老就要回家看报纸,不想临走前指导一下晚辈吗,至少留下点东西。在我还在上警校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有缘得见,您却垂垂老矣,可惜。”
谷子文握紧拳头,林奇制止了他,依旧面不改色。
“凶手应该是死者熟识的人。”
杜邦忙问。
“何以见得?”
林奇不急不缓地继续讲。
“死者被看见时是七点钟,手里提着蔬果,看出不对劲了吗?”
大家都纷纷摇头,杜邦也没有头绪,一个劲的株耳挠腮。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水果,她不能吃水果。死者有糖尿病。看来你已经注意到她的药了。”
林奇颔首。
“试问一个独居的女人为什么晚上要买四人份的蔬菜,各位可以看到,死者体型偏瘦,可是保不齐是个能吃的主,姑且算两人份。另外两份,依现场情况,应该是一名男性,大家看垃圾桶里的茶叶就知道,还很软,没有干,应该是昨晚才泡的。死者没有饮茶的习惯,在看垃圾桶,会看到一个塑料包装的茶叶袋,我找过,只此一包。是特地为某位喝茶的人准备的。当然,女人也有喝茶的习惯,只是,少了一样东西,头发,无论凶手怎样伪装,到别人家里不可能把自己全部包裹起来,为什么没有头发呢,有可能凶手剃了光头,来的时候戴了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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