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雁叫西风

夏天变得越来越炽热，冬天变得越来越暖意十足，空气变得越来越浑浊刺鼻，时间变得越来越快，人心变得越来越浮躁，生活变得越来越没意义，等等。   

　　2015年，我是这么想的。   

　　正当我在感叹温室效应让鹅毛大雪成为记忆，现在的季节是从深秋直接过度到春天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雾铺天盖地的袭来，温度一下骤降很多，终于给这个要死不活的世界添了点儿寒意。   

　　被僵化在程序化了的生活节奏里不能自拔，更别说理想的生活状态。生活就是一大缸水，而人就像水里面的蛙，被逐渐加温却毫无察觉，等你感觉到疼痛时，已然没有勇气和力气跳出来了。   

　　卡夫卡说希望永远待在地窖最深的屋子里，不用出来，一日三餐由某个人送递。我看过一段俞敏洪的采访视频，当主持人颇为俗气地问到当下最想干的事情，俞总出人意料地答道：到庙里面去生活。然后我想到小学的时候老师问我们长大以后的理想是什么，彼时我们举着小手争先恐后地答老师、医生、科学家等这些类崇高的事业，所受正统教育叫我们身上都不失一种“为中华之崛起而为”的气概。再然后就是我今年二十八，娶妻生子，出入职场，如此消磨五年，当初豪情万丈的意志已然磨砺殆尽。就像一只神态自若的老龟蜷缩于角，一边羡慕于那些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人生的大智大勇，一边苟且人生，默存于世。儒家说的三十而立也让我望尘莫及，细想思之，真是惶恐至极。   

　　而更要命的是，走到现在我似乎不知道真正要什么了。年纪随着时间悄然增大，灵魂也变得逐渐枯萎。当岁月把生活蹉跎得只剩下柴米油盐，人与人之间昆明治疗白癜风医院dfyy/bdflx/]白癜风医院银川哪家好见面时只剩下一句“忙啥”的时候，我清晰地看见芸芸众生之中，我就像沙漠里的那一粒微尘，被风吹得漫天转悠。   

　　人人都很忙，仿佛找到了生命的真谛，迫不及待地去打开的那扇先知的门。在这个唯市场论的时代，相应产生的一批主流价值观诸如成功学，把个别经验炮制成为一套万能公式，不管你合不合适，统一向财富和社会地位看齐，因为它们是检验成功的标准。而我一直就是一个缺乏敏锐性的人，很不合宜地站在圈子中，我用“是非本无定，但求我心安”来抚慰自己，当安抚不住惘然的惶恐时，我就撒开脚丫子，跟着大家一起跑，在人生无尽的舞台上，像极了加热时做无规则运动的水分子，翩翩起舞。   

　　虽然我们从出生那会开始就进入了既定的模式，从小学开始到大学毕业，二十多年寒暑刻苦学习，然后工作，结婚生子，再然后人生目标开始分散，家庭，事业，兴趣爱好……虽然再过五十年，你驻足僧庐之下，苍颜白发，迟钝的思维于恍惚之中把梦一样的人生逐一细数，人生的形形色色光电一般闪过浑浊的眸子，红尘、宿命、爱恨……殊途同归。虽然万丈红尘像佛祖的那只法力无边的手掌，任你是谁也逃不出它的掌心。但是，我还是想按照我理解的方式，去阅白癜风治疗多久能好读人生这部大书，去涉入那漫无边际的空茫。   

　　后来某天，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人的自以为是和引以为傲的各种“观”不过是局限思维在狭隘的空间里延伸不出去的结果，除了自己引以为傲地抱守残缺、自我沉醉，旁人不会把它当作回事。你走在人生边上哂笑和蔑视那些可笑可悲可叹可恨，然而某天那些可笑可悲可叹可恨却在镜子里面对着你挤眉弄眼，花样百出……   

　　周华健唱的《难念的经》里面有一句：笑你我枉花光心计，参一生参不透这道难题…   

　　风呼啦啦地吹，天空永远是一幕深不见底的空茫。   

　　晚上，拧亮台灯，放眼满架的书，稍稍抚平内心的燥乱，在一张张纸页里面寻找N个为什么。可是，迷茫并不随之减少。《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作者高铭说，从文史延续到经济，从经济延续到社会结构，从社会结构延续到政治，从政治延续到宗教，到哲学，到心理学，到医学，再到自然科学……我发现看的越多，质疑越多，自己开始越发质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样的——未解太多了，甚至包括那些原理其实依旧是未解状态……我茫然了。   

　　是的，我茫然了。   

　　好的是，你来了，我的宝贝。   

　　自从你出生那天起，我似乎就把时光把握得更加精细了，一天两天，一月两月……现在是第十七个月。在你身上我不惜颠覆以往对时光所有的概念，不舍或者悲伤，我忘记了时间在你身上的与在我身上的同步。我抱着你，望着你胖乎乎的脸蛋儿，我在心底默默地对你说：宝贝，你只负责快乐成长，其他的都交给爸爸。看你手舞足蹈地呀呀学语；看着你讨厌地将所有东西都往地上乱扔；听着你打电话时能吐字清晰地叫“爸爸”的时候……我深感天伦之乐原来是世上最动人的幸福。   

　　时光让人不知不觉，手机里保存着你从出生时到现在的所有照片，没事时一张张翻看，仔细端详着你那张小脸复制着与我相似的轮廓，人最自然的理想，即生命之传承于我已经得到了实现，我的生命已在你那里得到了复制和传承，还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妄执呢？那么，就让其它不解的、不甘的、烦恼的、愤怒的东西，统统都去他大爷的吧，我只要我的宝贝健康快乐。   

　　   

　　多少次，我梦见小时候的我浑身泥土，赤脚奔跑在弯弯曲曲的田埂上，夕阳落山时妈妈站在家门口呼唤我的乳名，回头望去，炊烟袅袅，满满是的故乡味道……时光倒回，如同翻书一样，不论走得多远，似乎都可以重新翻回。   

　　而今我在站在广阔的天宇下，望着清风中的明月，对着人生无尽的迷惘，不知所措。   

　　而今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   

　　2015年就这么过去了。   

　　看着你的笑脸灿若桃花，宝贝，我只愿时光，在你身上能够慢些，再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