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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之姑妄听之莫要认真)
「抬头吴越秦齐楚转眼梁唐晋汉周」
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之后洋人历法的1900年,甲子年一个,我-「冷雨樱」出生在陕西咸阳的一窑洞中。
我家姓冷,少见的名姓,村子中独此一家,想当初老祖在道光皇上前当官,犯了官案的勾连,拖累了一家人吃了牢狱的挂落儿,老祖爷里外疏通打点,最后落了个抄家发配的罪过儿,一家人便到了陕西地界。
听家里人说,老祖爷当年发配就六十九岁有余了拖不住路途的颠簸,半道就翘了辫子,不能拖着尸体赶路,便埋在了道儿上,一路上全家撒着纸钱,披麻戴孝的来到陕西。
莫要看现今的家道败落,当年也是随着顺治皇爷进关的八旗子弟,家里也什么王爷、贝子、贝勒的出过一堆,风光确是风光,可一到皇帝面儿上就不灵了,“君王一意孤行,臣子百依百从”,莫说再出点什么岔子,惹了老皇爷记恨,“铁杆庄稼”又怎样?“八旗子弟”、“皇上本家儿”又怎样?不就是一不高兴,撸你个一清二白,任嘛儿都不是,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若我说:找什么“骑虎难下”的借口?不等老虎给你叼下来啃吧啃吧吃了之前,还是自己个儿上表,告老还乡算了,不介,非要等到落着个现在这般田地。
就连“冷”这个姓也是当年发配的时候临了儿改的。
当然,话锋还是得搬过来,怎么说介也是自个儿的老祖儿,话也不能说的太绝户,事后诸葛也不是什么君子为,总之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那么点儿意思罢了
交代下家里的背景(其实都是听老辈儿人念叨的,我也就照旧儿,写给您各位看官瞧瞧),之后便是我能看到的这几伐儿人了。
首先是我爷爷冷海川:瘦刀条子脸,脸上布满了皱纹,眞就像那土坡一样的沟壑纵横,眼睛半眯缝着凹陷进去,也不知看的到看不到,胡子根根透肉,像银针一样,辫子梳的倒是挺长,但因为年岁全都花白了,有的地方还夹着枯草梗和麦秸,偎靠着土炕的角落,抽着烟袋,穿着破治疗皮肤病的医院哪家好棉长衫,还带着个破烂的瓜皮帽,十分的滑稽。
我生下来的时候爷爷就有五张儿多了,在现在来说还不算老儿人儿,但在当年,人活七十就古来稀了,五十多岁不算小了。
别看爷爷现在这样,听邻居们说:当年你爷爷可是个文人,是文曲星爷吐沫星白癜风是什么样症状的子吐到咱土坷嘞上的。
按他们说的:爷爷是咸丰年间中的举人。
这我相信,小时候祖爷爷就把爷爷圈在王府念书,爷爷也十分聪明虽说不算是过目不忘,也算是有点文章,但在当时那些纨绔子弟堆儿里也算是独占鳌头的。
却想不到半道被抄了家,失了家财万贯和公子哥的身份,可文化这东西,却也不由得皇帝老儿抄了去,所以爷爷他凭着一肚子的八股文章也算是取了个功名。
说起来,家里的名字也都是爷爷那时给取的,透着那么股子文气,听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什么“娃”什么“狗子”的名儿,别人取这名是为好养活,爷爷取我们这些名是为了好听、秀气,叫起来门面大。
他才不信什么阎王老儿看名勾人呢。 北京治疗白癜风哪里医院最专业
按他来说:怕什么阎王老儿勾名,咱爷们儿就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打下生什么名就得叫到老,莫是那阎王老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还能把那弓长的给他改成立早的不成?
(顺带一提:家里爷爷老北京,虽然在陕西这地界待着,却也是一口改不过来的京片子。)
言归正传,当时发榜时候,京内的报官敲锣打鼓的来到我们家,十里八乡全都惊动到了,还以为来了腰鼓队呢,我家乡那里全是土坡,没有乡绅没有富戸,我家在当地就算是大户了,爷爷东拼西凑弄了些银子打发了报贺打喜的白癜风能不能治得好官长,撑着面子办了几桌酒席款待了十里八乡和前来讨喜儿的乡亲。
到了第二日下午多时,酒客们散了去,却又到了人,穿着讲究,闻人言说,也是当过此地的一任知府,予了爷爷几包银两,推爷爷去他年兄的地方任个小官,爷爷却也是宛拒了。
心说:得嘞~爷们儿就此打住,哎~想当初祖宗就是折在这官场上的,阿玛临走抓着儿的手说:切勿走仕途这条道啊!万贯家财毁就毁你阿玛我一时糊涂,当个公子哥挺好,不介,还非要当官,结了儿,可倒好,落着个家败人亡,流离失所,不过也好,天高皇帝远,你皇帝老儿管不着咱爷们儿了!咱爷们儿逍遥自在耍个去了~
说完便,撒手人寰,耍去了。
因为有这番话,也算是祖训了,所以爷爷死活不当什么官,那怕是衙门口都不去看热闹。
按他的话说:中个举人是没辜负当初教我那先生。
发配之前那先生就说:就爷您现在的学问,不敢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反正登他几品的皇堂是绰绰有余,以后缓过份儿来,您还得是爷!
按那先生的话说:爷爷能入朝做官,但因为老祖爷的话所以坚决不当官,只考到举人为止,填个功名算是自己没白读那些个八股文章。
爷爷凭着那几包银两,办了几亩田产,也算是衣食不愁,乡里的人也十分尊敬爷爷,有的时候会请爷爷去家里给小孩开蒙、教写字,回来的时候都会带来些棒子面或是散碎铜子儿,久而久之村里人开出一处窑洞,当成了学堂,十里八村的小孩都到那上课,说是上课却都像是“蛤蟆吵坑”进不得人。
再说我奶奶和我叔公:
之所以把我奶奶和叔公放到一块儿说,是因为我生下来的时候爷爷并不是举人模样的风光,而是抄着一嘴京片子的苦寡陕西老人形象,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奶奶和我叔公先后仙逝的原因。
先说我叔公:我叔公叫冷海严,典型的纨绔子弟,当初我爷爷读书的时候,他却在外面抢男霸女(传说有留下过几门儿“亲戚”),当初口碑极其不好,但是兄弟感情十分的好(在我们家手足和睦是家规传统的)每次我这位叔公在外面惹了祸,都是我爷爷给他兜揽着,当初老祖爷犯案,全家下大狱,公子哥的身体受不住牢里,愣是逃了狱神爷,去见了阎王爷,爷爷为此打击很大,所以我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位叔公,都是听长辈们的念叨。
之后是我奶奶:老人家是缠足的小脚,和我爷爷是发妻,恩爱的很,我五岁的时候老人家就仙逝了,奶奶因为是大户人家的格格,在内堂从来就没出来过,从来都没受过这陕北风沙的苦,加之从北京到陕西的这道路上的风餐露宿,落下了病根,找了几个土大夫和方子也没有治好,我五岁的时候她便离开了。
奶奶下葬时候的情景我记忆中有的时候还会想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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