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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学
举手拭拭昏黄老目,轻轻拂启岁月的尘封:往事如烟,往事非烟啊!江山静好,岁月安宁,沐浴着晚霞夕照,举首回眸我少年的脚步,平平仄仄,又蹦蹦跳跳。既有日月水火,山石土田……更有风云雨雪。
——题记
一、我与我的小学
我的童年是在一个特殊年代(文化大革命)渡过的。因此,我的小学生活也是在那样一个特殊年代渡过的。
由于2.5元的学费,我十岁才入学,那时我家赤贫如洗,2.5元可是我家半年白癜风前期症状的煤油、火柴和盐呀!那个十分要命的“钱”,“一文钱逼倒英雄汉”的钱!况且我的父亲还不是英雄汉,充其量也只是个庄稼汉,哪里奈何得了那可通天,能通神的钱呀。所以我十虚岁那年,父亲还是不愿让我上学,无奈也无力的说:“十与实,音相近,怕娃念个猪心实窟——不开窍”。还是母亲说了话:“明年十一虚岁,十周岁。还是个‘实’,怕娃耽误不起。让二子别念了,让三子开开眼吧。”这样我才勉强得以上学。
从父母答应我上学起,我便牢记了上学读书之艰难,我便对上学读书刻骨铭心着,肃然起敬着,也十分金贵着。
那年九月的第一个早晨,我把同一天辍学的二姐的全部学习用具承接下来。(二姐的辍学,换取了我的入学)铅笔、石笔、石板、还有各色的纸,由二姐亲自装订制成的本儿,一块破旧黑布缝成的书包。只有“书包”二字是二姐用白线新绣上去的,给人以新的感觉,且令人羡慕。我充满新鲜和憧憬,满怀少年壮志,走进我的小学生活。
我就读的小学全称是以生产队村名而命名的:“毛忽洞耕读小学。”学校也是全日制上课,不知为什么叫“耕读”小学,就是现在也搞不清为什么这么叫。只记得那时说是为贫下中农子女就近上学方便而设立的这所小学。我们的学校有两个老师。一个年龄大点的属公办教师(挣国家工资)姓王,一个年龄小点的属民办教师(挣集体工分)也姓王。同学们称呼老王老师和小王老师以示区别。小王老师是我们生产队队长的儿子,挣生产队最高工分,在生产队分红,每月挣8元的国家民办补助费。每年96元现款在当时农村已是令人眼红心慕的营生了,其红势程度仅次于大队支书的儿子(拖拉机手)了。全校有五、六十名学生,来自五、六个相邻的生产队,分别在四个年级读书。一三年级复试,二四年级复试。北京哪有治疗白癜风的医院后来又增加了五年级和六年级,教师也增加到三名。火柴盒似的五间土房,中间一间是办公室。办公室门前吊一口从庙里搬回的古钟,钟声嗡嗡的,很响亮。没有校长,老王老师是主任教师,属负责人。学校孤零零的,离哪个生产队都有二、三里路。没有院墙,四周种了一圈树,遮风挡雪,中间一片绿草地,可作场。春夏,绿草茵茵,还星星点点开着各色的花,冬天积上厚厚的雪,其间有五道学生们上学,放学踩踏出的小路,把校园分割得像一只伸展开来的老农的大手掌,五只无限延长的手指迎我们到校,送我们回家,也抛起朝阳,接下夕日。
我在白癜风中医典方这所小学读了六个学年的书,迈出了无数的脚步,踩下了无数的脚印,才跳出这只掌心。六年的小学生活,我汲取了方方面面的知识,也收藏了形形色色的童年趣事。
二、在“手上踩了一脚”
66年秋,文革的炮声已轰隆隆传到边远的深村。我幼小的心灵里对斗争“走资派”“当权派”“三家村”“刘邓陶乌”等一系列文革名词和运动概念,一概模糊不清。印象中只有呼口号,大字报,弯腰低头,挂黑牌子……比较色彩鲜艳的印记也只是红卫兵、红司令、红袖标、大串联,特别是接见红卫兵。村里有个在旗中学读书的青年步行千里,从北疆到北京接受检阅,来回走了两个月,受接见两个小时。亲眼眺望见的影子(因为离得太远),这成了十里八乡震憾性的事件了。
又是九月开书授课的第一个早晨。然而,这个学期教材没有了,都成了封资修大大小小的毒草了。每个学生只发了一本《语录》被称为“红宝书”。金书宝物啊!常规教学没有了,课程表没有了。整天学毛著、学大批判文章。
一天早晨,我在教室里朗读一篇批判稿,好像是批判十七年反动教育路线的。由于有好多生字,正要去请教老王老师。突然小王老师来让我们布置“红小兵革命活动园地”。我负责张贴大字标语,小王老师的侄女张贴的画像。我个子不高,就把凳子摞在桌子上。我挣扎着全神贯注地按图钉,不想小王老师侄女把像放在桌子上也准备贴呢。我下凳子时不小心一只脚正好踩在接见红卫兵时挥出的那只手上,还在上面留下个模糊的脚印。这下同学们都感到问题严重了,吓得了不的。因为当时小学生的神经也开始敏感起来。于是,小王老师的侄女跑去报告了小王老师。小王老师瞪彻了那双小眼睛:终于发现了一个渴望已久的新动向。“这全国治白癜风最好医院是行为!”“这是阶级立场与阶级感情问题”。小王老师将一摞摞好大的帽子左右逢源,一起扣在我稚弱的头上。“组织批判会,批倒批臭”——小王老师终于逮着一个期待地有些难耐而发急的机会。老王老师虽然心有同情,但又心有余悸,不敢阻止。于是批斗会如期召开。
批斗会是在教室窗前召开的。会场呈现出匆忙和急不可耐的神色。东西两边各放一张课桌,正面是一只小凳子。我跪在小凳子上,背倚着那页风吹雨打的窗口,我们上课时偷着张望外面世界的窗口。全校五、六十个学生在小王老师的组织下,开始呼口号:“现行小……”呼一次,举一下拳头。口号是小王老师的侄女带头引呼的。当时我只感到耳畔惊雷滚动,眼前七高八低的拳头森林般向我捣来、杵来。呼号过后,小王老师带头批判。他厉声断喝:“你真是狗胆包天,竟敢踩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伟大领袖、伟大舵手……的手!”“你小小年纪就和有这样大的仇恨,是谁指使你的?你的黑后台是谁?是你的父母吧!”小王老师家和我家在村里有些鸡零狗碎的积怨,用当时的话说:不是一派的。我听出他的话是借题发挥,想趁机整倒我的父母。于是,我就有些愤慨。我在凳子上抬头分辨道:“我上凳子时你侄女还没把像放在桌上,我下来时没看见就踩在像的手上。在北京,那么远,我怎么能踩着他老人家的手呢?”小王老师的侄女也承认是她把像没注意放在我脚下的桌子上的。小王老师见我反抗,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大喊:“坦白从宽,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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