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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6:35,飞机开始滑行,我就要离开这块陌生而依恋的地方。涩涩的味道,陡然,从心底,涨满胸膛。
分别匆匆。阿源直接把车开到了机场入口,送机的车辆有些拥堵,后车紧催前车。很想再抱一抱我的宝贝,可是没能。上车时,奇在往后备箱里装行李,我打开右后车门准备上车,正好朋友站到了跟前,我就让她上车,自己又绕到左后门上了车。阿奇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他以为我是从右后门上的车,所以放好行李后,他拉开右后门上了车。阿源叫他:“阿奇,你怎么不坐前面来?”奇儿应是上车后才发现身边的不是妈妈,却又不好意思再下车。我也以为奇会坐前面副座,没想到他想和妈妈坐一起。是我粗心了,没有照顾到儿子的心情。
时间匆匆。很想再和阿源说点什么,却是不能。只能从右前窗伸进手去,与他握别:“阿源,多保重。”这是我能说出的唯一三个字,而我也知道,这三个字就已足够。他答应我:“好的,多保重!”这是我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握手。我不知道在他的思想里我算什么,但在我的思想里,他就是我所关心的人,是自家人。这,不只仅仅是因为儿子,可能如他说的“就是天意,是前世的缘份”。因为前世有缘,所以今生能不辞千里地相遇,能一见如故;因为前世有所亏欠,所以今生必得相互用心地还。送我们的路上,他控下了右前窗的玻璃,关上了身边的左前窗,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头脑中还生出一丝的奇怪。也许什么也没有,只是习惯和自然,也许有些事情根本就无需语言。
几次回头,那辆银灰色的车子。站在机场入口,看着它从眼前滑过,目送着它滑进车流,滑出了我的视线。然后是急急忙忙地取票、安检、登机。我的椰子被扣在了安检处。那是我在儿子工作的地方捡下的,虽然只是一只干了壳的椰子,我却想把它带回家。我想每天看到它,我想留住这些短暂而幸福的时光。我想在北国寂寥的夜晚,一杯清茶,一缕月光,静静地抱着它,等袅袅的梵音自天而降,等大海的波涛再涌上心房,就象又坐在了南山文化苑的浓荫下,又坐在尼泊尔馆前青草茵茵的绿地上……可惜,我的椰子,我仅有的这个小小心愿,我没能。
飞机张开强劲的翅膀,耸身冲向未知的苍茫。我把脸压在小小的弦窗,极力向下寻望。那闪烁的灯火里,有我心爱的儿子,有我亲爱的朋友。虽然现在交通便利,几千里也只是几个小时,但真要随意来往,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一别,真的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这一别,不知又要用多少的牵挂和思念,来填每一个千山万水的日子。
飞机在城市的上空慢慢前行,凌晨的城市还在幽幽的睡梦之中。泪水,那些在海边没有流出的泪水,终于溢出眼睑,在脸上无言地流淌。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大海,我的波涛,还有我的椰子树白癜风的治疗方法偏方,我恣意绽放的三角梅,请为我——好好珍重!
飞机昂头向上,挺身进入云层,把那些模糊的灯火,连同我的心、我的爱,一起留在了远方,留在了我目光无力到达的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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