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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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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zjbe 發表於 2016-9-30 13:12:45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冬日的黄昏总是很轻易地来了,然后又会很匆忙地消失无踪了,仿佛是一声暗红的叹息,仿佛是一只还来不及完全睁开便要合上了的艳丽而森冷的眼睛。   

  走在黄昏陨落枯萎的街上,走在一种寒冷的幽暗与寂寥之中,走在一种步入黑夜的感觉里,忽而飘来了一种清晰的浓郁的味道。那味道如浓稠的烟,那烟一样的味道从路边的一家窗子里渗了出来,一直游向了幽暗的街,游向了寒冷的夜。   

  我停住了脚。我不由自主地停在那浓烟一般的味道中,带着一种怀疑莫名的情绪深深地吸着气,于是那烟一般的味道裹着深冷的寒气飞入了我白癜风治疗北京哪家医院好的肺飞入了我的心飞入了我的记忆。记忆蓦地翻转身,记忆像一只觉醒的猫快速地迎着这味道耸起了身,于是我想起了这味道的出处想起了它的过往想起了我的过往想起了已逝的岁月。   

  那片岁月也属于冬天也属于这残霞落尽的冬日黄昏,在那片久远的岁月里也飘溢着这样的味道。这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熟悉到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忘怀的地步,熟悉到它已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有些味道就是这样会成为你生命的组成部分,而生命是什么?生命就是时间生命就是岁月。在那片已逝的岁月里,也是在这样的冬日的幽暗的黄昏里,我会坐在一间小屋里。小屋真的很小,小到只有一个灶台,一张饭桌和一棵夹竹桃与一只黑粗陶水瓮的空间。我便坐在墙角边的那棵夹竹桃下,安静地看着地上昏黄的灯影。灯是黄色的,在那些已逝的冬日黄昏里,灯一直都是黄色的。黄色的灯低低地垂在白色的屋顶中央,椭圆的灯泡从一根细长的黑色绳线上吊下来,吊在一种无依无靠中,吊在一种空旷与自由中,仿佛是一只唯我独尊的大眼睛。灯就是一种眼睛,一只昏黄的明亮的温暖的眼睛,但是祖父却说灯像一个媳妇。他常常让我猜一个谜语,那个谜语便是一个媳妇儿一只眼,下面好像还有一句,可是已经记不全了,只是那意思还记着,大约是说这个媳妇和她的一只眼睛把整个房子都照亮了,即使小角小落也全被照亮了。在这个媳妇和她的眼睛照亮的房间里,没有东西可以隐藏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不被发现找到或者看见的。那时我猜到了祖父所说的谜语了吗?已经不记得了,只是依然记得祖父说这个谜语时的模样。他穿了黑色棉衣的身体懒懒地靠在一张老旧的椅子里,他半躺的样子真的很懒散,就像一种发的太过的年糕面粉,软软的松松的暖暖的。有时候懒惰就是那样的,仿佛很暖和很松软,尤其是在冬天的日子里。祖父用那种懒洋洋的姿态微笑着说他的谜语,一个有关灯的谜语,一个像媳妇又像媳妇的眼睛的灯的谜语。或许灯给了祖父或者给了编这谜语的人那种感觉,那种一个媳妇和媳妇的眼睛的感觉。人生来都是会联想会比喻的,即使他从不曾上过学堂读过书,他还是会联想会运用比喻,就像这谜语中的灯和媳妇。媳妇也是一种灯,一种照亮一个房间温暖一个家的灯。媳妇的眼睛更是一种灯,那种灯不仅照亮了一个家温暖了一个家,而且还照亮了一个男人温暖了一个男人,并且将那个男人的世界照得毫无阴影毫无秘密的不被看见的角落。媳妇让他们联想到了灯,而灯让他们感觉到像一个媳妇和媳妇的眼睛,明亮,温暖而且犀利尖锐。   

  坐在那样一盏媳妇一般的灯下,我其实主要是在看灶台。灶台边立着一个瘦长的人影,那个人影穿着深灰色的古式的外套,她的头发总是挽成了一个圆圆的髻,她的脚总是如纸折的舟一样尖一样小,她就是我的祖母。我的祖母正在忙着做饭,祖母的身影总是离不开灶台。灶台是用土坯砌成的,外面抹了水泥。光滑的水泥像桌面一样平整一样光洁,那是祖母的地盘。祖母正在做饭,像往日那样做着饭。在冬天的黄昏里,有时她会做一种不常吃的饭,其实那种饭并不名贵更不稀有,只是在冬天里很少吃,那便是凉粉。祖母有时就喜欢在冬日的黄昏里做凉粉,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出于一种沿袭了很久的习惯,因为别的人家也会在冬日里做凉粉。我记得有些人家也会在冬日里吃凉粉。冬日的寒夜里人们不吃火锅不吃温热的饭菜,反而会吃比夏天里的凉粉要凉几倍的凉粉,仿佛是一种刺激一种冒险更是一种神奇的乐趣。我很喜欢吃凉粉,在冬日的夜里吃祖母做的凉粉。   

  祖母的凉粉其实也只是一种很普通的凉粉。在乡下,在很多年前的乡下,祖母的手上几乎一无所有,她没有黄瓜没有西红柿更没有其他的菜蔬,祖母有的只是几棵葱,那种从秋天的泥土里拔下来的葱,束成捆放在院子的角落里,经过风吹经过日晒也经过雪打之后的葱,外表看起来已经不再像葱,而是像荒野上的枯草或者是破败的草绳。然而那的确是葱,将干枯的葱拿在手里,哗啦哗啦地剥掉它破败的外衣,便会露出极翠极深的绿色来。那样一种带着冰的气息和气质的绿色,仿佛像一个新年一样的让人欢喜。我喜欢为祖母剥那样的葱,而祖母也喜欢我为她剥葱。常常地她正做着饭的时候,不管手头是否在忙着,都会喊我去院子里取葱,就好像唯有我取回来的葱我帮她剥好的葱才有香味才是绿色的。不只是祖母,后来我看见很多做饭的人都喜欢有人为他们做这种取作料之类的小杂事的癖好,就好像那是一种小快乐。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做饭也是一件寂寞的事,一个人在独自做着一件事的时候总是寂寞的。   

  祖母将碧绿的冰冷的葱放在刀下切成很小很小的块,然后再剁成花朵一样的小碎沫,那时锅里的面粉已经做好了,那是荞麦做的面粉。家乡的人爱种荞麦,荞麦似乎也是一种很随和很亲切的植物,它很容易生长,而且生长的过程也很短暂,并不像其他的植物那样过了固定的时间便再也长不成了再也不肯熟了,或是干脆就不能往出生了。荞麦不是那样,即使其他的植物都无法再播种时,它也照样能出芽能生长。夏天里荞麦会开花,开一种小小的粉白色的花,从远处看去时却是雪一般的白。花儿和花儿连成一片的时候,竟然会连颜色也走了样,走了样的荞麦花雪一般地占领着土地占领着蔚蓝的夏天。花儿总是美的,无论是什么颜色无论是什么姿态,也不管是孤单的一朵还是海一样的一大片。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难看的花,我一直坚信这个道理。美丽的花总是会让人联想到美好的感情。记得有一年夏天里,我听见一个年老的男人对着一个年老的女人唱歌,那歌是用一种玩笑的游戏的口吻唱着的。他唱道:荞麦花开一串串白,妹妹你要是想哥哥就靠过来。记得当时被唱着的那女人是笑了的,她的鼓鼓的脸颊上竟像少女样的现出了红晕。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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