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老家在小城。那是一座幽静的小山城。春暖花开,年复一年,我在小城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夏日里,暑假来了,我并不急着完成暑假作业,而是悄悄地磨了父亲的镰刀,偷偷地从母亲那一堆麻绳中挑出一条细绳子,然后把这些东西藏在屋子的墙后面,等着父母一上班,我就与院中的小伙伴一起拿了镰刀绳子向小城对面的山沟跑去。
那时的小城街道上没有车,几乎在我的童年里很少见到过从街穿行而过的车辆。一年当中能见到只是母亲单位里半年一次的运货车。记得采购员是个瘦黑的叔叔,是我同学的父亲,那时,母亲让采购员叔叔帮着给我从省城带过漂亮的塑料凉鞋,花布裙子还有糖果,尽管这样的好事在我的记忆中少了又少,可那个小院中的欢乐一直都珍藏在我最美的记忆中,就像这一群院中小伙伴去山沟里割马莲一样,永远不能忘怀。
那条山沟在小城的东面,自然而然那条沟就叫东沟。要去东沟,就得从母亲单位对面小沟的叉路径直而下绕过一片洼地才能下到沟里。
小沟的曲径小路很窄也很滑,时不时会撂倒几下,可我爬起来就跑,全不顾忌身上的泥土。小沟的叉路旁有一眼水泉,水泛的很旺,但不能饮用,只是用来洗洗衣服,好像见过水泉旁的人还可以用它淘菜的,记得它有个名字叫“涩水泉子”。我们经常会去那玩耍,就在我们玩的高兴时,就会听到同学母亲在小沟畔上大声地——唠——唠——唠在叫她们家那头大耳朵像蒲扇一样耷拉着的母猪,于是我们便不再玩耍,就随着同学母亲的吆喝声一起在喊——唠——唠——唠,喊声在山谷里回荡,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沿小沟而下穿过一条土路,就到达了东沟。记忆中的东沟就像世外桃源一样,满目的青山,但没有绿水。只有一条不大的小溪从沟底绕山而行,在山坡的低洼宽畅处积一个小潭。潭水有点深,夏季里会有人在潭里游泳,可自从有一年有人在潭里溺水后,那个潭再没有人去游泳。冬季里潭水就会结了冰,体育老师就组织了滑冰队在冰上训练。那时,我们一群小伙伴就会冲到潭边,看滑队的哥哥们训练,听体育王老师在训他们:“你是你妈的蛋蛋娃,可不是我的蛋蛋娃!我可要严厉练你们!”
那时学校最有名的体育老师就是这个戴眼镜的王老师。他几乎给全校所有的班上体育课,天天都见他忙碌在场上,我在他手上学会了跳高、跳远、跨栏还有射击,至今我还会想念我们那些个快乐的体育课,还记得王老师说:“看,跑步要把身体提起来,这样才会跑得轻松优美。”
其实,秋季的东沟也是常去的地方。核桃熟了,那一沟的核桃树多得没有人能管得过来,再说,我们这帮娃个个猴精猴精的,与看核桃的社员迂回作战,总点滴型白癜风应注意是会找南昌最专业的白癜风医院到那么几棵没人看的树,几个人上树摘,几个人在树下剜,一个午休的功夫就会弄到半书包的核桃仁,再背到学校与同学一起吃。有次跑得路太远了,等赶到学校就迟到了,还被老师拉到讲台上被老师训斥道,男娃调皮就算了,你们几个女娃也跟着一起疯。
呵呵,那年代分什么男娃女娃。我家女娃多,母亲也管不过来,我出门去后院玩基本都不走大路,直接从屋后爬烟囱上。上树勾槐花,划伤了肚皮、扯烂了衣服袖子,我还依旧爬上爬下,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就说这去东沟割马莲,院中伙伴去,我也去,她们不去,我一个人也去。手被镰刀割伤了,我扯片“老蛙叶福建白癜风医院子”一包继续割,等割好一堆后,我就用绳把那堆马莲一捆,背着爬上东沟的坡回家。爬坡累了,我就望着东沟山上胜利庄的苹果园在想,等我的马莲买了钱,我就让我母亲也带我去果园买一笼苹果放家里慢慢吃,再不要跟着母亲单位的人去果园看人家买苹果,让吃不让拿,害得我吃得肚子都快要破了也没能拿一个苹果回家。
可割马莲赚钱的事也不能常干。一来割得人多了,东沟近处马莲没有多少,二来我父亲死活不让我去割,他怕山上有蛇、毒虫把我咬伤了,当然那时家家都娃多,父母才不怕我被人犯子拐走的。有次,父亲发现我又一个人去东沟割马莲,他便追着我就撵,眼看就要被追上了(追上就是一顿打的),我灵机一动,直接跑到了女厕所去了,这下气得父亲在厕所外面美美地把我骂了一顿,怏怏不乐地去上班。
从那次后,我就渐渐地很少去东沟割马莲了,因为那个夏季之后,我上了中学。
也不知上中学后的学习紧张了,还是我的女孩天性突显了,我开始变得文静了,不再去东沟里疯跑,喜欢在学校门前的小树林里看书。但体育课上体能训练时,老师让学生跑到学校对面的山上,再跑回来,一堂课也就一个来回。而学校的对面山下就是我曾经玩得最美的东沟。
在这样的奔跑中我感知着东沟四季的变化与自己的成长。
再去东沟时,时光已过去了好多年。那是一个记不清的周末,我牵着女儿的手一起看大自然美景,告诉女儿,我小时候在东沟的趣事,可女儿除了对那些飞舞的蝴蝶、盛开的花朵有兴趣外,她分不清我教给她的马莲长什么样,更分不清什么是黄芪。而那时的东沟也没有我儿时青翠茂盛的样子,那个由小溪汇成的小潭也干枯了,只有那条细细的小溪还孜孜不倦地顺着山根缓缓地流向远方,而那个滑冰场连同那些个帅气的高年级哥哥和威严的王老师也在我记忆的深处也渐渐远去。
忙碌在生活的琐事之中,再抬眼时,女儿已漫过了我的肩,她早不是那个当年牵在我手中的小模样,她在外求学,忙着自己的学习。而我再回小城时,只是时时守着我的母亲尽自己的一片孝心,我没有时间去小城的街上走动,没有心境去小城的龙山(当年的南山卯)逛游,我只是沉在母亲的小院中忙着给母亲做这做那。可忽然有一日,微信朋友圈“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有一个名字不停地跳入我的眼里--花溪谷。
小城还有这样的地方?有这样美如画的名字?我看着一幅幅美丽的画面,一朵朵盛开的花儿像是在給我招手,说,来吧,到小城的花溪谷来。
经寻问小城的同学,原来花溪谷就是小城的东沟!
当知道东沟叫花溪谷时,我有点茫然不解,那条青山,没有绿水的东沟怎么一下子就花如海了呢?我有点不相信眼中的画面。
尽管不相信,我还是在周末奔着小城而来。先是回家叫上母亲和女儿一起去饭馆吃了饭,因为要节省时间去看花溪谷,就不再给母亲蒸馍、做饭、做家务。母亲因为前段时间腿受伤了就没敢带母亲去看花溪谷。
夕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