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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阿飘的身体越来越轻,他已经无法控制身体的轻重,正慢慢升上天空。
他努力扭了扭身体,尽量坐到长戟上,让铜色的战甲向下而垂,不然会倒打到他的鼻北京哪里治疗白癜风不用开又便宜子。
尽管不会疼,尽管没有人看得见,他也要保持一个优雅的姿态离开这片土地。
他终于不再上升,开始向西飘去。
低头俯视这片河网纵横的吴越之地,江南水乡,鼻子又忍不住发酸。上一次回来,是两百年前了吧,那时候这里还在打仗,硝烟弥漫。
阿飘对那次战争的印象很深,因为那是第一次中华民族团结起来,抵御外来侵略的战争,不像他所参与的战争,是民族内部的自相残杀。
后来,他听说这样的战争发生了很多次,惨败了很多次,国运凋零,受尽屈辱。
但是,这个民族至始至终都没有倒下,反而在灭亡的边缘迅速成长起来!
他从游客嘴里听到了这些,他很开心,这片两千年前,他和他的战友誓死守护的土地,没有丢掉。
阿飘以前不唤作阿飘,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他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他本是汉朝骠骑将军霍去病账下一名小卒,史书中不会提到他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但他的确存在过。
而且,十七岁时,还未及冠的他,跟随霍去病去到漠北抗击匈奴,参与了漠北之战,并且永远留在了大漠。
他想回南方,那是他的故乡。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像空气一样的飘荡多久,他依然在等待回南方的机会。
等待,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因为等待,是最大的希望。
壹
公元2007年,甘肃酒泉市。
姐姐送两个弟弟到大漠边上后,便自行坐公交回学校上课。
三弟云小却今年才六岁,平日里就离不开姐姐的照顾。姐姐上了高中后,住在了学校,为了能照顾到两个弟弟,她卖掉了父母在农村留下来的宅子,在城郊大漠边缘处买下了一个荒废的古旅栈给弟弟们住,一星期能回来两次,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家学两头兼顾。
可云小却澳门治疗白癜风最好的医院不喜欢这个又小又脏的破旅栈,旅栈是木质结构,虽然有种古色古香的美感,却不够实用,漏风漏雨还漏星星。
一出门黄沙漫天,北风凛凛,弄的云小却整天哭闹。
二弟云却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领着他去城里寻姐姐,给姐姐添了不少麻烦,荒了半天的课把他们送回来。
不过见过姐姐之后,云小却倒是安生不少,不大哭大闹,只是默默哽咽。
云却望着姐姐消隐在车窗里的轮廓,发现姐姐真的长大了,她变的成熟,脸上的神情不再像少女般羞涩,已有几分女人味。她把以前总梳成两条麻花辫的头发披下来,一下车就被北风吹乱,但是很美。
上车后,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梳子梳理头发,更美。
云却九岁,没有上小学,他知道,他永远也不能像姐姐那样接触外面的世界,他也不想。
照顾好云小却,是他唯一要做的事。
云家三姐弟的命运,用悲天悯人这个词来形容一点儿也不夸张。小弟刚出生不到一年,他们的父母便意外撒手人寰。
他们父母热恋时,双方长辈都极力反对,于是他们硬着性子从南方一路私奔到甘肃酒泉,如今他们离去,三个孩子从此无亲无故,无所依靠。
更荒唐的是,他们根本没有结婚,没有结婚就没有结婚证,孩子的户口就一直拖着。他们死后姐姐和云小却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办理了孤儿证明,每个月可以领些低保,勉强能维持生计。
但是云却没有办孤儿证,因为办理时出了些问题,只能办两个。
云却从不怪谁,也从不怨天尤人,他反而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很自由。
他喜欢大漠,对大漠有一种莫名的向往。他喜欢大漠黄沙在指尖流淌的感觉,喜欢夕阳把大漠染的金灿灿,喜欢远方玉门关上飘起的直直孤烟。
他每天跟着沙漠环卫工捡拾游客遗留的垃圾,从未想过未来,他想永远留在大漠,守护在大漠里,就像守护云小却一样。
“哇哇哇!姐姐!”
云却扶额,就知道这小兔崽子只会在姐姐面前装的楚楚可怜又很乖的样子,姐姐一走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云却没有生气,但也没有安抚他,默默牵着他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大漠的风吹的很紧,戈壁扎的脚很疼,云却紧紧牵着云小却的手,好像生怕稍微松一点,他瘦小的弟弟就会被大风刮走,而然小手里更小的手还是脱了出去,但不是被风刮走,而是他自己挣开的。
“云小却!”
云却悬着心追过去,可恨那小兔崽子跑得太快,风沙又大,竟转眼不见了踪影!
“小却,你在哪儿!你出来,我带你去找姐姐!”
无论云却怎么呼喊,都不见云小却的身影。
北方的天气很冷,风很刺骨,云却稚嫩消瘦的脸被风吹的通红发紫,黄沙只能让他眯着眼睛前行。眉头紧皱,让他本就少年老成的脸更显出与年龄不符的忧虑。
九岁孩子的脸,不应该是白白胖胖,洋溢着笑容的吗?
云却戴上衣服上的风帽,才勉强挡了些风和沙,依稀看见不远处有人影攒动,脚下一滑,冲了过去:“小却!”
当他看清人影的时候,不禁一阵失望,这个人比他还要高出两个头,怎么可能是云小却!
“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六岁的小男孩跑过去?”
问话刚一出口,云却就后悔了,这大风天气,应该不会有游客来这儿踩足的吧。
再看那个人,披散着长发,穿着古怪,一身古时铜色战甲,战甲里面套着薄薄的墨绿色古装单衣,现在正值秋末,又是大风天气,穿的这么少出现在沙漠里,一看就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云却虽然没有读过书,没多少知识,但礼貌还是懂的。既然话已经问出了口,就不能直接走人啊,就算对方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那人缓缓转过身,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向四面看了看,确认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之后,一把抓住云却瘦弱的肩膀,抓的死死的,好像把积攒多年的力气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云却被他推的往后小挪几步,尽量用自己瘦小的身体撑住他:“大哥哥,请问你有没有……”
“没有。”
战甲少年缓了缓表情,风轻云淡地吐出两个字,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人。
“谢谢。”
管他有没有病,没看见云小却就算了,云却还急着找那个小兔崽子呢!
云却重新固好风帽,绕过战甲少年朝大漠更深处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战甲少年像是逮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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