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绿灯（独幕轻喜剧）

人物：   

许一——某驻军医院院长   

刘姨——院长妻   

赵峰——政治处主任   

庞龙——内科医生   

高攀——内科医生   

张翠——高攀妻，药房司药   

   

时间：上世纪末某月某星期天   

   

地点：院长家   

   

场景：台中是会客室，设有沙发、茶几、书桌、电话等。右侧是厨房，左侧是卧室，台中前为大门。   

   

[秋高气爽，杨柳披金，隐见家属区幢幢楼房和平房。   

[高攀身穿白不能住着毫华屋却在吃地瓜大褂，拎着烟酒等礼品上至台右，放下礼品，擦汗，冲观众作憨笑状。   

高攀：嘿嘿……（河南口音）中，俺不说了。凭俺这一笑，你们也知道俺高攀是啥人儿了。咱可是地地道道的、彻头彻尾的本分人，老实人。可老实人吃亏呀。不信？哪位大哥不信，咱一块到职称改革办公室问问。嗨！一提起职称改革，俺就……就豁嘴老婆吹莲藕——气儿不打一处冒。他庞龙有啥能耐，不就是能写两篇狗屁不顺的论文吹吹自己嘛。俺最恨自吹自擂的家伙。俺高攀哪一点不如他小子？（庞龙上。高攀不觉）俺是卖了孩子买口笼，不争馒头争口气，和他姓庞的斗个胜负。   

[张翠幕后喊：“高攀——”上。   

高攀：嘿嘿，咱不是吹，他姓庞的斗不过俺哩。（误将礼品递于庞龙。张翠见状，急得直跺脚）俺这口子（误拍庞龙肩膀）在军区的官舅舅，连院长都敬七使用化妆品引起的白殿风能不能治好分，怕三分哩！他姓庞的——   

张翠（急）：高攀！   

中医讲解白癜风的病因病理高攀（发觉不对，急转身）：啊？！是……是庞医生啊。你，你……   

庞龙（大度地笑笑）：高医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别人的坏话，不太地道吧？   

高攀：坏话？谁说别人坏话了？（对观众）观众作证，俺说谁坏话了？   

庞龙：随便问问。（从台正中下，即走向院长家中）   

张翠：我让你前边等我，你在这胡咧咧啥？   

高攀：俺不说，大家知道俺是啥人吗？给。拿着。（递手中的礼物）   

张翠：你没长手啊？   

高攀：那……一人一样。（递东西）   

张翠：哼！（瞪了高攀一眼，接过）   

[高、张二人向院长家走去，接近时，突然高被张翠拉住。   

张翠：慢着。看看有人没有。   

[高、张二人同时将手中的礼物放于台中，一人一侧巡视张望。   

庞龙：既然院长不在，那我改日再来吧。   

[庞龙、刘姨边说边向台中上。   

庞龙：您别送了。   

刘姨：嗳。   

[当啷一声，庞龙踢翻了高攀、张翠放在地上的礼品，险些摔倒。高、张闻声急回，又尴尬又恼怒。   

高攀、张翠：怎么搞的？   

庞龙：对不起。（看看地上的礼物，又看看高、张二人，鄙睨地哼了一声下）   

[高、张二人愣。稍顷   

高攀：德行！   

张翠（跳起）：呸！   

刘姨：呦！是你们两口子。家里坐吧。   

高攀、张翠：哎。   

[三人走至客厅，高攀四下打望。   

高攀：刘姨，许院长不在？   

刘姨：那死老头子你还不知道？工作起来不要命。这不，身子骨还没好利落，一大早又不知颠到哪去了。礼拜天也过不好。你们先坐，我去烧杯茶。（下）   

张翠：院长不在，这东西……   

高攀：留下。求求刘姨。俗语说，东南风，西南风，禁不住床上枕头风。如今这世道，夫人路线比痢特灵都灵。不到万不得已，别用你舅舅那张王牌。哎，忘了没？   

张翠：啥？   

高攀：到节骨眼上，你可得……（作哭状）   

张翠：嗯。   

[刘姨上。   

刘姨：你那药真管事儿。我打了三针胸口就不怎么疼了。   

张翠：敢情。那是托我舅舅的舅舅的儿媳妇的表妹，费了老鼻子劲儿，从天津医药研究所弄来的。据说，只有中央首长才享受得上呢！这不，今天又寄来一盒。（递药）   

刘姨：（接药）是吗？那一定很金贵吧？   

高攀：可不刘姨。内部价格，一百二一支呢。   

刘姨：啧啧啧。来，咱算个账，不能亏了你们。   

高攀：哎呀俺的好刘姨耶，你这比打俺还难受呀。咱两家这多年了，谁跟谁呀！要算账，打院长把俺从朝阳沟接到部队起，俺小高子哪一点进步没有院长的心血？要不是院长，俺这个孤儿能混到这一步吗？要不是院长刘阿姨作媒，能有俺和翠翠的今天吗？俺给你们作揖磕头都来不及呢！（哭泣泣地扶着刘姨要跪下去的样子）   

刘姨：哎哎哎，快别这样，快别这样。   

[张翠看看高攀，也急忙掏出手绢蒙上眼睛奔向刘姨。   

张翠：哎哟哟我的亲刘姨哎，你这是怎么啦？要算账，就从我小时候算吧。我才三个月，舅舅舅妈就把我往你怀里一扔，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了两年。要不是你，我能活到今天吗？   

刘姨：那时候咱两家都在山沟里。别说你舅舅和院长都是喝海水长大的，就是邻居，我也不能看着你舅舅舅妈背着你摸爬滚打吧？（劝着抱着她胳膊的高、张）好啦好啦，刘姨我不给钱啦！   

[高、张破涕为笑。高示意张将手中的蛋糕、烟酒等礼品递上。   

张翠：（撒娇地）刘姨，今天是许伯伯五十五大寿，这是孝敬他的，您可收下呀。   

刘姨：难得你们一片心意。好。我收下。   

张翠：我来吧。（去放礼品）   

刘姨：小高子，这次职称改革，有没有你们的份儿啊？   

高攀：俺正想给院长说说这码子事。唉，一言难尽呐！   

[张翠不知此时该不该哭。她看看高攀，高正抽烟，没理她。她失去了指挥，索性扔下手中的礼品号啕起来。   

刘姨：咋的啦？翠翠，有话慢慢说。   

张翠：（哭泣地）业务考核，门门及格。资历学历，样样过关。可他们，他们……   

高攀：唉，这多年，您和院长总该知道俺两口子是啥人儿吧？不是吹，就说我吧，科里的病号，病号的三亲六姨姑姑奶奶们，还有工作人员，谁不说俺高攀技术精，业务通，作风硬？就说她吧（指张翠），家里孩子小，她一手抱孩子，一手值班取药，差点把孩子的命都搭上了，这您知道吧？   

刘姨：对对对，那是九一年春天吧。   

高攀：可万恶的有些人，横竖看俺不顺鼻子，砸烂鸡蛋挑狗屎，说俺啥？服务态度不好啦，不履行岗位职责啦，大帽子二帽子甩得一楞一楞哩。   

刘姨：有这档子事儿？   

高攀：嗨！骗你俺他妈是小狗。说她啥？职业道德不好，药品管理不好。还说，还说……   

刘姨：说啥？   

高攀：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