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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眷恋一棵树,它有繁密的枝头。
雨雾在我伸手无法探寻到的半空缱绻,慵懒的花蕊聚拢蜂鸟酣睡的香甜。我闭着眼睛,宛然触到一束微弱的光线,或许是褐色,或许是栗色,或许是橘黄色......它恍若在荷叶的甘露里酣醉了一宿,翩翩然不知何去何从,我的脑海里却全是它此时在空中荡起的一圈儿一圈儿的水波。一不留神儿,它却降落,敲醒了我零乱的眉头。
它是一支流浪的羽毛,我拾起,哀叹着它饱经风霜的颜色,只见它踮起脚尖,轻轻伏在我的耳畔,我从未听过那么轻淡的声音,仿佛来一阵风都会将它刮得治疗白癜风医院哪个好无影无踪。
它说它昨晚是在一本陈旧的绿皮的打着皱儿的书里度过了一宿,虽然那本无人问津的厚书灰尘呛鼻,直逼得它蜷缩在了一个残破书角里瑟瑟发抖,但是它不愿再被这风牵引着走。
它还说它曾喜欢过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那只风筝是海的颜色。它没日没夜地在那只风筝周围盘旋着,眼看着,海的颜色被云雾一点一点浸透,直至凋零。哪怕最后只剩深棕色的骨架在风中挥动,可它的目光也未曾有片刻晃动,它不顾风的阻拦,一遍一遍练习着飞翔,幻想自己仍然生长在那只蜂鸟的羽翼之中,只是为了释放缠在枝头的风筝,我甚至解不开那只绳索它几近哽咽,对我这样述说。我一言不发地,走远了几步。看着它那被炙热的阳光烤得皲裂的羽杆,哀叹它曾绿芽一般鲜活;看着它那零零散散的再也经不起雨水洗礼的羽毛,哀叹它曾柔波一样灵动,我感觉我的血液,滴答滴答,溶进了泥土中,于是我再也不敢回头。任这风,载着它远走......
我曾眷恋一棵树,它有幽绿的颜色。
我亲吻过那些深深扎在土壤里的树根,他们错落的纹路对我来说就像迷宫,我指不定就会在哪道褶皱里迷路。我是一只不自由的沙,我从未攀上那棵树,我多想啊,看看那片树荫外的天空。我能清楚地分辨鸟儿在枝桠间休憩和啄食树干里虫子的声音,叶片罅隙间的阳光总能让我惬意得睁不开眼睛。篱笆墙里那只胡子上挂满奶渍的猫,它总是欢愉地在树枝间忙碌个不停,我想它或许是树荫北京去哪治疗白癜风好外那片天空的邮递员,因为没有风的时候,它还总是能随意穿行北京白癜风医院怎么走。它走起路来也静悄悄地,仿佛它自己就是一阵风。它有一双青绿色的瞳孔,仿佛偷了那棵树叶片里的绿油。
我不愿抬头,仿佛那棵树的叶片一直在我眼里幽绿着。 沙沙沙......听见一阵细微的响动,我暗自想着或许是从树上掉落的几颗圆滚滚的浆果,或许是梦魇里跌落的一只瓢虫。我的脑海里又开始幻想它此时在空中荡起的一圈儿一圈儿的水波。可是那片枯黄的凋谢了的落叶真实地映进了我的眼眶,我在泥洼的漩涡里泣不成声,突然,我怀念起了那只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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