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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不存在于世间，因为它只存于人心间，因为瞬息即为永恒，只要你的心也永恒。
一
六月的天就像娃娃脸，说变就变。莲池旁的水榭中，乐正负手而立，看着雨中的红莲。雨中的红莲随风摇曳，以柔克刚。他入神的想着，忽然发现池边上立着一名少女，少女大概十六七岁，一袭红衣，无措地立在池边。好像察觉有人在观察自己，她猛地抬头，眸子正对上乐正。乐正不禁一愣，少女的眸子干净、清澈，不带一丝杂质，直直望向乐正心底。来不及多想，他已经撑伞来到少女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乐正垂头问道。少女抬头看着他，眸子好像带水：“不知道……”“不知道？”乐正皱起眉头，把外衫披在少女身上，淡淡的说：“从今日起，你就叫红莲。”红莲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展开一个微笑：“好。”看着她的笑颜，乐正觉得，这些年里的病痛也没那么痛苦了。
二
时光匆匆，转眼已经七月了。乐正闲来无事时喜欢抚琴一曲，红莲就随着他的琴声翩翩起舞，宛若雨中摇曳的红莲。乐正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琴声走到红莲身后痴痴地看着。一舞完毕，红莲回首，拿起毛笔写下一首词，笑嘻嘻地给他看。
“回顾皎月晦明灯花处
抬眉初红莲风袖袅娜为谁舞
回顾蓦然步转青石路
还在水榭畔画楼处
回顾笔染朱砂轻莲步
经年依稀一曲然为君舞
回顾来年再恨相思误
还在水榭畔画楼处
是你衣白衫如初我红裳如故
是我尝相思味苦我为你起舞
是我贪恋却踟蹰你原地痴伫
还在水榭畔画楼处”
所有情感，都写在词中。红莲给这首词取名为《红莲赋》。
乐正看向红莲，只见她满脸通红，低下头不敢看他。乐正搂住红莲的腰，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三
转眼九月，九月，莲花开败，红莲也愈发虚弱。
下雨了，乐正撑着伞搂着红莲走在青石路上。红莲仰起头，微笑道：“乐正，我们去水榭好不好，你给我弹红莲赋，我给你跳舞，好不好？”乐正心中微微苦涩，他点头道：“好。”
琴声响起，红莲奋力舞起，那是世间最美的舞蹈。一舞终了，红莲靠在乐正身上，两行清泪顺脸流下：“莲花已谢，我也要走了。乐正，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了……”指尖凝集一团红光，缓缓划入乐正眉间。刹那间，红莲变作一阵绯红的烟雾，慢慢消散……
乐正想抓住她，却终究只抓到一阵烟。烟雾消散，面前只余红莲穿的那件红衣和一片花瓣。
红莲带走了他的心，也带走了他的病。
又一夜，家丁来寻时，乐正一头白发，双眼无神的抱着一件红衣。
自那以后，府中红莲再不开放。
那首《红莲赋》也有了下阙。
“如初倚君共忆当年舞
红莲清泪两行欲吐半点却无
如初是你杳然若绯雾
还在水榭畔画楼处
是谁白衫如初谁红裳如故
谁人抚琴红莲赋又见谁一舞
谁人贪恋却踟蹰半池犹荣枯
还在水榭畔画楼处
依然水榭畔画楼处”
乐正把《红莲赋》改成了《忆红莲》。
四
五十年后，乐正与世长辞，他的棺椁里铺满红莲瓣。
那天狂风大作，花瓣漫天飞舞。待府中家丁前去盖棺时，突然发现乐正连同那些花瓣不见了。回首望去，池中开了一朵并蒂莲，一红一白，紧紧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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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殷红迷茫舞迷离，吾心依在忆红莲。回想莲池花飞舞，刹那之辉成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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