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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欲而生,因欲而亡。
欲望
晨光破晓而入,屋内阴暗渐退,零星光点落在壁上,与暗影相混,仿佛死神狰狞的身影,如将跃出。
她惊愕地盯着天花板,目光混沌,面部扭曲,四肢僵直,若死灵般毫无声息。但半晌过后,她动了,瞳孔骤大,一颗汗珠至额头顺鼻干流下,挂在腮边,摇晃不定,将要落下之际,她倏地坐了起来,气喘吁吁,口呼大气,嘴中喃喃道:“又一次 这是她这个月来第十五次噩梦,且都是相同内容,梦见所有人都离自己而去,抛下孤零零的她独守这座城市,然城市却被摧毁,一座座恶魔的碉堡立起,她被抛入炼狱,岩浆淌入七孔,毒液侵入心脾,利刃撕裂躯体,一番番,死而复生生而复死,最后,地狱也消失了,仅剩自己一人站在世界顶端,四周一片荒芜,烟尘弥漫,大地迸裂,山崩塌,一切都被毁灭,仅有自己一人,孤独地存在。
她不愿再念及,每次做完此梦整个人便精神恍惚,仿佛梦境与现实相融,恍如真境,又恍如梦境。
她甩了甩脑袋,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找份工作,自从去年至村里到这大城市来,已丢了七份工作,再不干点成绩出来,愧对父母与乡亲的期待。但每想及此,她总觉不甘,她高中成绩甚是优异,绝对能上重点大学,而却因家庭穷困,父母高龄,弟弟尚小,为帮补家计,只能辍学出来打工,本以为以自己的资质能闯一番天地,却不料处处碰壁,才觉悟这是文凭的天下,满天飞的文凭、满世界的大学生,哪轮得到自己这个“村姑”,想来村里许多儿女都是如此,才颇感释怀。听闻村那边要拆迁了,但与政府的官司一直未能有个了结,可能又得强干了,如此一来,父母及乡亲们要到哪安身呢?那些尚小的孩子,饮水都无法满足,若这一拆,简直不堪设想。听说政府会补,而她却至今未见过补得妥当的,别说提高生活水平,纵是恢复从前水平,亦难。想来还是GDP重要,个人要服从国家利益,又得释怀。
穿衣,望着镜里自己的,身姿婀娜,曲线明显,脸蛋白皙清秀,并泛红晕,她转了几圈,甚感满意,她一直有这种自我欣赏的癖好,常沉浸其中,满足虚荣与肉欲。
穿戴整齐,梳洗完毕,她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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