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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所偏远的农村学校,学校占地面积大约一百多亩。整个校园没有围墙,是以小河包围四周,小河边长满了各种树木,把校园掩映在丛林之中。在校园的南头有一条唯一的出口,把学校和外边的村庄连接起来。
校园内是很陈旧的教室,是青砖青瓦结构,建筑式样上还是民国时期的,每栋教室的两头有长长的房檐,雕琢的有狮子、龙头、凤凰等,在当年建造的时候应该是非常气派的建筑模式。教室外墙显眼的地方写着不同的标语,还隐约的可以看到“抗美援朝,保家卫国。”、“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等宣传标语。如果你细心的去观察一下校园墙壁的文化,你还可以看到那些已经发黄的墙壁上,还有模糊不清的字迹,你仔细辨认一下,那是用小楷写的毛泽东语录的经典语句。虽然墙壁的文化,新的标语依旧在一次次覆盖着原有的宣传标语,但在风雨的侵蚀中,每每有几处脱落,还显示出流经的沧桑岁月。
教室与教室之间是一行行的树木,最粗的树让两三个人才能搂抱过来,在这些树木中间有几条小道,是教室之间同学相互交流踩出的,行走的人多了成了校园中的主干道。教室傍边空出的地方,被种上玉米,如今玉米已经长出了硕大的棒棒。沿着十几栋教室走到头,是一大片草地,杂草纵深,各种不知名的小草在风中摇曳。唯有两幅篮球场下面还能见到有些人类活动的迹象,破旧的篮球板已经是摇摇欲坠。两幅篮球架像站着的四位老人,用饱经风霜的眼神在叹息他们失去的青春岁月。
如果单从这所学校的来看,是和村庄没有区别的。外地人经过的时候,如果不是特别留意的话,也很难看清校门口的校名“德惠高级职业中学”几个红色大字镶嵌在灰蒙蒙的墙壁上。但只有生活在这里的几十名教师,依然知道这是他们工作的场所,是他们播种希望、奉献青春、实现抱负、收货成果的地方。他们每天就是从这唯一的校门进去,又从这唯一的校门出来,唯有地面的石子路,一天天实实的踏在脚下,记下他们走过了多少春秋。
曾经这是一所知名的市直中学,也是全市不多的几所高级中学。随着建制的变迁,如今这所学校已经变成了县直镇管。加之近年来城镇化进程的拆迁过程中的一些应知事项加快,农村人口的大量外出,农村孩子也跟着一块进城,学校生源逐年锐减,师生比例也严重失调。虽然学生人数在减少,学生的整体素质还是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在每年的中高考中,无论初中部在县里排名,还是高中部在市里排名,学校的升学率还占有一席之位。在当地无法送孩子到县城读书的家庭依旧是他们寄托下一代希望的地方。
学校原有教职工一百多人,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几十人了,这好像一个留守的教师群体,平均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上。由于在前几年学校职称的评定是一种无师生比例限制,中级职称的比例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高级职称更是不下于十几人。从2008年起,学校中高级职称名额已经达到师生比例要求。在这几年的等待中,后来入编的教师,每年在希望中等待职称名额的分配,抱着无限的希望,最后又在失望中等待着下一年的希望。以前年纪稍大,而学历或别的条件不够的教师,在员级退了休。
校园是平静的,在这片净土上,教师们和往常一样,备课上课,上班下班。可是在教师节过后,大部分教师却兴奋了起来。几个被评为镇优秀教师的代表回来后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镇里的表彰大会上,宣布了今年教师职称评定,名额向农村倾斜,我们学校不仅有中级职称,而且还有高级职称。虽然没有见到相关文件,但这一消息的发布,使沉寂的办公室,立马沸腾了起来。
久盼的期待,总算有了希望。如同干涸的土地,等待一场及时雨的到来。正如气象台预报有雨一样,人们在翘首盼望着这场雨的到来。
在闲暇的时候,职称的评定似乎成了教师们讨论的主题。有的同事跃跃欲试,甚至有的认为自己资历老,应该给自己评;有的认为自己绩效工资高,应该非己莫属;有的认为有省级论文国家级课题,还有的认为自己是市级教坛新星、是市优秀班主任等等。有时办公室和谐的场面被争论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这时教导主任张中合就会不咸不淡的说,我还有两年就退休了,我不还是中教二级吗,有了能聘的就聘,没有不还是照样干事。大家看看他,也就相安无事了。
似乎每人都有希望,似乎每人都没希望。
学校有的教师开始静不下来了,在课余时间开始整理听课记录,设计教案,补全教学计划,找自己多年的老课程表,甚至把各种证件都整理好了。真是万事俱备,只等通知的到来。
退休返聘的唐老师,清闲的上着自己的几节课,一看到大家在准备资料,就会唱上几句顺口溜,“职称、职称,教师命根,没有职称,就是草根----”,“职称难,职称难,提起职称大家烦,不是能力差,只等时运来----”大家听过,也都知趣的对上几句,这时办公室又充满了和谐的氛围。
毕竟职称是和教师的工资待遇是挂钩的,只有职称的提升自身的待遇才能提高,收入有所改善。
盼着,人们焦急的盼着这场雨的到来。
国庆节过后,人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职称问题又成为同事们不可逃避的话题。一位家住别的县城的李跟斗老师说,他家乡教师职称的名额已经分配下来了,农村教师的职称名额有所加大,具体到什么程度,他也说不清楚。这的确是一个好的消息。
程松老师说,听说我校今年实行初高中职称评定分离,大家都有机会。孙自然老师却和他顶了起来,我们即使实行初高中部分离,好处也难有我们的。我们工作在农村,为啥没有偏远地区补助。有偏远补助就把我们当成县直单位,而管理上,又让乡镇属地管理,反正什么好政策,我们也难享受到。
办公室主任,吕正搭上了话。
“大家别争了,我们学校今年可能实行初高中部分离评定职称,校长正在和中心校及教育局协商,看能否给我们这特殊的学校做些政策调整,也照顾一下大家。”
这时校长正从办公室门口经过,听见人们在讨论职称的事,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他也参与了进来。
“大家就别瞎猜了,没接到文件,我们谁都没法做决定。职称是教育局和人社局统一合编的,我们下面也没什么办法。以我我们这些在农村工作的教师,看着这些留守儿童,又当爹又当妈,还得搞好教学,年轻的教师不愿意来,每个人课时又这么多,工资养家糊口都难,给我们教授职称也不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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