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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读书
◎牧童
坐在南京秣陵路的二楼南书房的阳台，伴着雨声，就着初夏的雨景，读一本闲书。在这栋民国时期的二层小楼内，消磨半日，读一本书，听一听秦淮四月的雨。雨脚热烈而畅快，打在阳台外茂盛的枇杷树上，打在青砖铺就的小院，雨声沙沙，偶有风过枇杷，宛若天乐。在这旧宅中，时间消失了它的线性。
这雨水淅淅沥沥的季节，能够在民国的小楼中自在听雨、读书，并时闻鸟鸣，是一种清福。暂避都市的喧嚣繁华，胸中万事皆空，颇有点大隐隐于市、“心远地自偏”的心境。我坐在窗外的阳台，随意欣赏这眼前的自然和人文景色。阳台旁边这株枇杷树颇有年头，枝繁叶茂，树冠几乎遮蔽了半个庭院，高出这二层小楼。有一枝墨绿正好探至书桌，一串串青中带黄的枇杷果点缀在这墨绿之间，与原木色书桌和黑色的日式烛灯一起构成一幅写意小品。一阵清风拂过，便微微摇曳，令人心生欢喜。从二楼欣赏小院，颇为清净。院中一竹制的花架与花草协调，在打湿的青砖地面映衬下，在雨中较之平日更多一份生机。雨水畅快，而不令人苦恼；风雨交织，反增一分生机。这是四月的雨，四月的南京，四月的南书房。艾略特说“四月是最残忍的一北京哪里医院看白癜风比较好个月,荒地上/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参合在一起，又让春雨/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我倒不这么认为。
阅读，便暂时感觉不到时光的流转，静静享受这种宁静，是一种心灵的满兰州白癜风医院足、精神的无上喜悦。暂别网络，慢一点，再慢一点，在风雨和书香之中欣赏自然，感受一种平凡的美。回想过去的一段日子，虽然每日看起来都很忙碌，却没有感觉到紧迫，也不着急，也没必要着急。刘亮程在《一个人的村庄》中有一北京治疗白癜风最好的皮肤医院段特别精彩的文字：“这么多年我没有骑马奔跑过，我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一些年头，人们一窝蜂地朝某个方向飞奔，我远远地落在后面，像是被遗弃。另一些年月，人们回过头，朝相反的方向奔跑，我仍慢慢悠悠，远远地走在他们前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骑马。”我每次读这段文字，总觉得说得就是我，我也觉得自己就是那样一个“不骑马”的人，慢慢悠悠，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读刘亮程的文字需要在心静地情况下才能体会出其含义，倒不是因为其晦涩，相反，而是它们及其安静，自然。与梭罗的《瓦尔登湖》在文风上有些相似，我总感觉这两个人有些相同之处。非具有宁静的心境，难得其真味。
风过，翻乱了我的书，雨更加急促。枇杷树中时时传来一缕清脆、悠长的鸟鸣，但总不见鸟。树叶沙沙作响，鸟鸣嘤嘤，雨声淅沥，颇有“一声入耳里，万事心中空”之感。闻此声，便觉天地自然鸣佩，乾坤妙趣，天地文章。《菜根谭》中有一则最适合眼前此景，此时心情。“林间松韵，石上泉声，静里听来，识天地自然鸣佩；草际烟光，水心云影，闲中观去，上见乾坤最上文章。”此间妙趣，不可言语，亦不足为外人道。
心中长留一份闲适，品味俗物和自然，观察造物之灵，也是对自由的内在追求。人贵自然，精神生活充裕之人总能在平凡的生活中找到乐趣，而贫乏之人却对自然缺少敏感的认知。人多识声管笛箫是乐器，而不知风白癜风必须治疗吗雨流水亦是天地雅乐。忙碌的生活中保持一份闲适，能够品味到生活之佳味。我曾在雨后的寒山寺看到一男子独立屋檐之下，久久注目一缸带雨水的睡莲，表情平静。我敢说他一定热爱生活，热爱自然。我也曾在夏夜立在檐下，仰观几只蝎拉虎子在灯下狩猎的各种姿态，在雨后看一群麻雀在几道电线上“谱曲”，背后是蓝天。这也是一种乐趣。正如庄子说：独与天地精神往来。
有缘即住无缘去，一任清风送白云。以平和的心态生活，做事，保留一份闲适，带几分烟火之气，才不会过于死寂和流俗。雅俗共赏，即是仙骨；少私寡欲，乃是佛心。
雨水淅沥，心中无事。远处有灯火渐起，不觉已消磨半日。
2016.5.15
於南京二楼南书房
2016.6.8删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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