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章
2000年9月28日
下午下課後,在文學社辦公室看稿,一直到吃晚飯才離開。
沒辦法,那家夥弄了一大堆稿件讓我看,說是國慶假後就要出刊。如果我不看完這些稿子,國慶只能加班。他是這麽威脅我的,我才不吃他那套。
好在不只我和他在那裏,還有其他的編輯。
他的嘴真多,一直在說話,說個沒停。別人還沒說兩句,他就說了八句。我懷疑他有多動症和多嘴症,像個八婆。一篇稿子,他沒看幾行,就一句“這段寫的好”、“這段水平還欠缺”、“他娘的夠深刻”,又有髒話。看了一頁,就要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最討厭的是站在我的身後,看著我。“走開好不好?”我在心底罵他。“雨水雨,你看幾篇了?”“雨水雨,有沒有發現佳作?”
“問這麽多,是懷疑我的能力嗎?你自己看得了!”我賭氣地把稿子推開。
他尴尬地笑了笑,“那會呢。不打擾你了,你繼續看。”
可是,要不了十分鍾,他就又走到我身後來了。
弄得我好煩。
不過,他講話還挺逗人的。
他說:“有一次,我到女生寢室去串門……”
有男生就打斷了他,“社長,你是不是經常到女生寢室去串門呀?”
“去!去!你別打叉好不好?我什麽經常到女生寢室串門?我是隔那麽一段時間去探訪一下女社員,因爲她很久沒有交稿子到社裏來了。”
“噢,是關心呀!社長大人還真有愛民之心!”
“是愛才!我是愛才勝愛美女,”他瞟了我一眼,“那天,天氣很冷,如何冷呢?十月飛雪!”
“十月飛雪也不是不可能。”又有男生插嘴。
“那是北方!我們這裏可能嗎?”
“不可能!除非有冤情。”
“你小子有冤嗎?”他瞪著人家,不許人家亂說,“那是關漢卿胡扯的,天下冤事何其多,我二十多歲了還從未見過六月飛雪,六月飛雨還差不多。”
“社長,別理他,還是講你在女生寢室的豔遇吧。”
“什麽豔遇?你以爲我是誰?像你小子那樣整天想著豔遇像狗屎一樣在路上就碰上了,你不懂,你想豔遇,豔遇不會來,你不去想,豔遇就會纏住你不放。”
“是說女人吧?”
“也差不多。我在那寢室裏,和那些小妹妹聊著……”
“跟小MM聊很爽吧?”
“爽你個頭!”他很喜歡罵人,“是的,確實爽!”他好像在回味,“都是純潔的處女,不像我們班上那些,騷的要死。”
“社長,你們班還有處女嗎?”
“不知道,本來就只有幾個女生,大概也沒有了。”
“社長,你知道處女是怎麽辨認的嗎?”
“你知道?”
“就是不知道,想請教你老人家。”裝作很謙虛的樣子。
他很高興,站起來,整整喉嚨,擡高了嗓音,“處女嘛,很容易識別。一看眉毛,處女的眉毛是聚的,非處女的眉毛是散的;二看臀部、乳房,臀大乳大的非處女……”
“社長,有的天生是巨乳呢?”
“你小子有沒有眼感?先天的和後天被男人摸大的就是不一樣!”
他們都沒把我當女人了,什麽話都講了出來。
在他說女人什麽的時候,男生就偷偷地瞟我,像是證實我是否處女。我想發火,把他們臭罵一頓,可是,如果我那麽做,我就會成爲焦點,更引得他們來對我細細研摩了。我只當充耳不聞他們的屁話。
“社長一定是久經處女場總結出來的經驗。”
“後來呢?”
“後來?我就坐在了床上。”
“坐在床上?社長,你也太那個了,大白天,還是女生寢室,你們也敢那個?”
“我們怎麽了?坐一下女生的床有什麽了不起嗎?你小子的心理太陰暗了。”
“她們巴不得社長坐呢,好沾沾社長的靈氣。那些小MM,崇拜作家,尤其是社長這種重量級的青春偶像。”
“那倒未必,”可他那樣子就好像女生都想他去坐自己的床,臭美、自戀,“那天冷,我帶了手套進門,坐下來後就把手套取了下來,扔在床上。走的時候,我看也沒看,拿起手套就走,走到門口,那個小妹妹就急急地喊:‘別走,別走’。”
“舍不得嗎?社長泡妞還真有一手,勾女第一高手!”
“我停下來,看著她。你猜她怎麽說?”
“她說,你別走,留下來,再陪我一會好嗎?眼淚都快流下來了。社長大人當然要講良心,只好勉爲其難地留下來,繼續跟她交流、溝通啦。”
“錯!你小子設計的倒挺美,可惜我那天沒有請你當狗頭軍師參謀參謀!她說:‘你拿錯啦!’”
“拿錯啦?怎麽會是這句?太沒情調!”
“是的,沒情調。後面的就更煞風情。我低頭一看,天啦,手上拿的不是我的手套,是……你們猜是什麽呢?”
“手帕!”
“錯!”
“枕巾!”
“錯!”
“內衣!”
“不遠了!”
“該不會是內褲吧?”
“對!”
“我操!”
都做向後倒的姿勢。
我都被逗笑了,抿著嘴笑。
2000年10月2日
國慶節回到了家裏。七天長假,猜想在學校會很無聊,幹脆回家,雖然才到學校一個月,也有些想家,想媽媽了。
可是,家裏卻沒有一點家的氣氛。
爸爸還是那樣子,白天見不到人,晚上吃飯時才回來,匆匆地吃完飯,要麽是出去,要麽是洗澡就睡了。
媽媽呢,整天對我唠唠叨叨的,反正她每天都很閑,一點事沒有。
只有我,心裏好難受。
少年時——就在前三年,在我的印象裏,爸爸媽媽還是恩愛的。那時,我們家還保持著十年前從農村搬來的習俗,很重的鄉村氣息,生活很舒暢。
可是,隨著爸爸的那個小廠辦起來,並且生意越做越大,家裏的錢越來越多,爸爸媽媽的恩愛就不見了。這好像是個比例,錢越多恩愛就越少,錢越少恩愛就越多,反比例。
然後,媽媽整天說爸爸花心,在外養了情婦。每次,爸爸換下的衣服,媽媽都要細細地搜查,爸爸的公文包媽媽也不放過,一有機會就要檢查。
爸爸對媽媽煩透了,討厭聽媽媽絮叨,懶得理媽媽,開始整天地不回家。
有時候,他們還要吵架,吵著吵著,也可能會打起來。
打過後,兩個人誰也不理誰,各睡各的房間。
我真的不知道是媽媽的錯還是爸爸的錯。
不知道是爸爸的錢讓人不放心還是人讓人不放心。爸爸的錢讓某些人眼熱,同時,爸爸人也長的很帥,很有氣質,再加之成年男人的魅力,媽媽暗地裏說爸爸就是沒有錢也能夠迷住那些狐狸精。
“漂亮的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媽媽說。像是給自己總結,又像是給我警告。
“老實的男人還好些。”媽媽說。可是,爸爸以前也很老實呀!老實的男人也會變的,是這樣吧?
是媽媽這些年少了打扮,爸爸看不上眼了嗎?不是的,媽媽還是挺注意模樣的,常化妝,還是化濃妝。嗯,如果媽媽不化濃妝還好看些,我說了她好多次,她就是不信。不過,媽媽也還是漂亮的,年輕時是村裏的大美人,十裏八村再也挑不出第二個。中年了,也很動人。只不過,臉上有了皺紋,不如我們這些年紀的臉龐看起來生動。
是媽媽沒有進取心嗎?爸爸講究的是這個嗎?媽媽支持爸爸的事業,甘願做個家庭主婦有錯嗎?
是媽媽太愛唠叨了?媽媽更年期中,話多些可以理解。而且,爸爸和媽媽的關系鬧僵前,媽媽的話並沒有現在這麽多。
還是媽媽看管爸爸太緊,物極必反?
我不知道。
即使我知道了,我又能怎樣?
每次,媽媽向我傾訴的時候,我都是默默地聽她說,或者陪她流眼淚。
媽媽總是對我說,你勸勸你爸爸,讓他看在我們母女倆的份上收心吧。我也從來沒有對爸爸說過。這些年來,我跟爸爸很少談心,說的話都不多,就更別說提起勇氣跟他說這種事了。
我只能希望,他們在某一天,會因爲某件事,突然和好如初。
2000年10月8日
在家裏六天,爸爸回家三次,就和媽媽吵了三次。
而且,他們提到了離婚的事。我聽他們的口氣,好像提出這件事都不是一次了。
媽媽問我,如果他們離婚,我跟誰?我說我不知道。
爸爸也問我願意跟誰。我說:“可不可以不離婚?”爸爸歎了口氣,說:“我跟你媽實在沒法再過下去了。”
他們同時也給我帶來了無盡的淚水。
每天晚上,我都泡在淚水裏,整夜整夜地流淚,整夜整夜地失眠。
壓下去幾天的手淫又翻了出來,更厲害,每天都要進行。
在極度快樂與極度痛苦中,內心狂呼:“讓我墮落吧!”
2000年10月11日
下午去文學社,一進門,那家夥就喊:“小雨,好久不見!”小雨!他還以爲他有多大。只比我高一屆。口氣太親近了些,我討厭。
“不是國慶說要加班嗎?你怎麽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跑回家去了?是回家嗎?”
“是的。”
“該不會是看男朋友吧?”
“什麽男朋友!我沒有!”
“沒有?嗯,嗯。”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盯著我。
“找我有事嗎?”
“無事不請小姐到。國慶我們在一起看了三天稿,還組織到韶山去旅遊了,哎,可惜你不在,你在多好,那一定又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真的什麽事呀?沒事我要走了。”
“這麽急?”
“要自考。”
“自考就這麽重要?從來就沒給我一個寬松的時間。”
給你?去!
“什麽時候出刊?”這個才是我關心的。我在交給他的稿子裏,夾了我的一篇散文,不知被通過了沒有。他不會說我以公濟私吧?
“這就是我找你來的目的,”他坐下來,慷慨激昂,“我們經過研究,決定給你開設一個‘心靈獨白’專欄。”
“專欄?”我不敢相信!在報上看過專欄文章,那都是一些知名作家才能做的事。我才發表一篇文章,夠格嗎?
“是的。這期准備發你三篇文章,如果影響好,下期還可以接著開。不過,我們在15號就要送到印刷廠去排版印刷了,所以,你的文章在這幾天必須寫好。你手頭有這類文章嗎?”
“沒有!”
“那就快點寫。”
“我……”
“沒有難處吧?”
“時間太緊了。”
“沒關系。大家相信你的實力。小雨,你喜歡跳舞嗎?星期天我約你到舞廳去跳舞。”
“對不起,我不不會跳!”
“開玩笑?”
“是真的。”
“那太遺憾了。或者,一起喝早茶怎樣?”
“算了吧,我還是說要自考。”
“那就等你自考後再說好不好?”
“到時再說。”我敷衍著。
“你答應的,可別到時我約你卻不理我喲。”
我說過答應的話嗎?他還真會賴的。
能夠在學校的刊物上出個專欄還真不錯的。發表在省報的那篇文章,我們學校看到的人少。學校的刊物不同,幾乎每個人都會看。那時,他們就會看我的文章,就會關注我,就會指著說:“瞧,那個最美的女孩就是寫〈最美的時候〉的雨水雨。”還有他,一定也會用很特別的眼光看我。他會看懂我文章的深意嗎?他會的!
是的,我要快快寫稿,快快寫,一定要寫好!
2000年10月12日
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蒙娜告訴我,說她愛上了他。
我的嘴張開半天合不上,“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這種事說都不好意思說,我怎麽會拿來開玩笑呢?”
“你沒對其他說過?”
“沒!”
“有沒有對他說?”
“還沒有。”
“那你打算跟他說嗎?”
“當然!你這不是廢話嗎?”
是的,我說了廢話,一大堆廢話。從聽到蒙娜說她喜歡他後我就被擊倒了,說不出一句頭腦清醒的話了。
“那你就對他說吧?爲什麽還要跟我說呢?”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然要跟你說。而且,我想問你,我寫給他的情書都有半個月了,他怎麽還沒有給我回信呢?”
“你寫了情書給他?”我的嘴可能張成了一個大圓圈。
“是的!”
“你是女生,怎麽能反過來寫情書給他?”
“雨姐,你也太保守了吧?誰先愛,誰就寫情書呗,有錯嗎?”
“寫了半個月?你是說……”
“上次在街上和他們相遇三次,回來的晚上我就寫了。”
“爲什麽選擇那天呢?”
“你不覺得我和他緣份很深嗎?相遇三次耶!我不相信再有誰會有這麽深的緣份了,上天待我這麽好,所以,我一定要把握機會,不浪費我們的緣份。”
“可是,也不是你們兩個在場,還有另外一個男生,還有好幾個女生哩。”
“我想那都是陪襯,是爲我和他陪襯的。”
“你以爲你是公主了!”我生氣的樣子。
“當然!我覺得我現在就是白雪公主,他是我的白馬王子。雨,你不知道我喜歡他已經很久了,一直不敢表白,經過這次巧遇後,我才猛然醒悟,兩個人相愛,要有緣份,更要把握住緣份。你說是嗎?”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那他,”我很不願意說出他的名字,“憂憂,就一直沒有給你回信?”
“是的,也沒有其它的回複,太怪了。”
“怪嗎?這不是明擺著不喜歡你嗎?”
“不喜歡也可以說一下嘛。”
“他會說?他以前拒絕的那些女孩子他跟哪個說了?你沒看到?”
“我跟她們不同!”
“有什麽不同?”
“反正就是不同!我會證明的!不管他現在對我怎麽樣,我一定會讓他喜歡上我的!”
“你……”
我很驚訝柔柔弱弱的蒙娜會說出這麽堅決的話。
“雨姐,我的作文水平不高,我想我那封信沒有寫好,你可以幫我寫一封好的嗎?”
“你叫我幫你寫情書給他?”我瞪著她。
“是的。你的文章寫得好,寫的又是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他也喜歡你的散文,你寫的情書他一定會喜歡。”
他喜歡我的東西,我自然高興;可是,要我代你寫情書給他,我做不到!
“不行!”
“還說是姐妹,這個忙都不幫!”娜娜的嘴嘟的老高。
“就是這個忙我不能幫!是你戀愛,怎麽能叫我寫情書呢?”
“他又不知道是你寫的。”
“那也不行!這種醜事我做不出來。”
“除非你喜歡他!”蒙娜跟我較了勁,“你也喜歡他,我以前就看出來了,所以你不歡喜我愛他,你就不幫我。”
“我……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喜歡他,怎麽會讓娜娜看出來?難道我的愛已經藏不住、很露骨了?
“那你就幫我寫,證明你不喜歡他呀!”
我竟然幫娜娜寫了。
寫著寫著,覺得暢快,忘了是幫娜娜寫的,就像是自己在給他寫,把自己對他的愛全部寫上了。
“好真實!好感人!雨姐,我真要懷疑你是暗戀他了。不過,傻瓜才會做這種蠢事,所以,我放心你!”
我默然。心口在滴血。
手淫,手淫。
我放縱,我墮落。
在這世上,沒有愛我的人,我愛的人也被別人愛去了。
2000年10月16日
自考真辛苦。
每天是沒日沒夜地看書,星期天也不能休息。每天,眼睛都是怅怅的,頭腦昏昏沈沈。
我們班剛開始有許多人報考,中途退下很多,因爲自考太難考了。學校沒有辦輔導班,如果有輔導班就好考的多。
可是,不考自考不行。誰叫我們讀的是這麽差勁的學校,還是大專,而且,是化工專業。許多畢業生說讀了三年,最後不知道學了些什麽東西。雖然我不覺得化工很難讀,可是,每次考試完也把課程丟在了腦後,就忘了曾經學過。我們這專業,到外面打工很難找單位吧?可是,又不包分配,只有出去打工,大專,誰要呢?
我報了漢語言文學專業,不需要考專科的,只加幾門就可以了。他們都說漢語言文學專業不好,正規軍還是名牌大學的拿這種本本去求職都被看不起,更別說自考生了。不過,我的愛好就在這裏,如果考其它的,我想我通不過。我覺得我考這個學的挺容易,而且,上期考了三門,我都通過了。我想,只要我努力,應該還是可以在畢業前考完吧?希望,以後找工作時,可以找個相關專業的,做秘書可以嗎?只要能坐辦公室,我就喜歡。
混了三年,有個本科畢業證,也是個安慰,對媽媽也好交差。
2000年10月18日
蘭蘭最近特別迷戀上網,每個周末都上通宵,白天有時也去。學校附近的網吧生意在今年特別好,每次我到網吧去,難得看到有空位子。
我也去上過幾次,覺得意思不大。可能是我對電腦不太懂,對網絡了解不多。
他們都喜歡用QQ聊天,蘭蘭幫我申請了一個QQ,取名“狂歡女子”,這個名字夠放蕩的了。
蘭蘭說:“網上取的名字都是很特別的,越是那些怪怪的名字越能吸引人的眼球,你用真名,那些人不會多看你一眼。不過,你的名字,雨水雨,也挺怪的,保證也能吸引到很多色狼。”
“什麽吸引色狼!說話也太難聽了,好像我是招花引蝶的。”
“我是說那些變態的人,他們就是出于一種獵豔的心理。”
“那還理他們?”
“逗著好玩嘛!他們還以爲是純情小女生被他們騙到了,又是一頓美味,其實呀,我們把他們當蠢寶一樣耍。”
也不知蘭蘭耍過多少蠢寶,反正,我是沒有耍到一個。我的QQ上沒有什麽好友,只有班上幾個女生,那用不著上網聊,每天都在一起。所以,我只能進聊天室。每次,進了聊天室,看到百來個人同時在一間房間裏聊的熱火朝天,我就傻了,不知從何下手。左點一個人的名字,發過去一句“你好”,右點一個人也發一句“你好,可以聊聊嗎”,可是,那些人都目中無我,根本不踩我。我只看到一句一句的“愛死你”、“妹妹我吻你”、“我做故我愛”、“美女?恐龍?上床嗎?謝謝!”,還有更多的髒話在屏幕刷上刷下。實在無趣,只能退出。偶爾有一兩次碰上一個人願意和我聊的,才聊了幾句,就問“妹妹孤獨麽,要不要哥哥和你來一夜情”,一夜情是什麽?我問蘭蘭。“見面睡一晚就分手呗。”蘭蘭頭也沒擡。“TMD!操!”我把髒話發過去,那人還不識好歹,繼續糾纏,什麽鮮花、笑臉的符號全都貼了過來。害的我把“Fuck”貼了一屏發過去,就關了QQ。
所以,上通宵網的話,我只是看看新聞,看看文章,還有就是聽歌和看電影。通宵網最難熬,我一點也沒有找到蘭蘭的那種樂趣。看到蘭蘭總是手忙腳亂,很快樂的樣子,我不知是該羨慕還是該反感。
2000年10月19日
每次自考前的一段日子,我下午下課後都跑到閱覽室,去那裏看自考書,一直到吃飯的時候才離開。
不過,我有時卻忍不住要拿雜志看,如果我看了雜志,我就更加抵擋不住誘惑,直到把那本雜志看完,而那需要一個小時左右,我也就沒看什麽書了。
所以,我要克制住看雜志的欲望。是的,不能再看雜志,等到自考通過了,再獎勵自己吧,好好地看幾天幾夜。
文學社那個社長,他知道我在閱覽室看自考書後,問我怎麽不到編輯室去看,在那裏也很靜,看書更好。我不想去,我想我去了後他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跟我說話,那樣我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所以,我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文學社了,上次是交稿子給他。
2000年10月22日
這兩天心情太好了!
昨天,社長到我們寢室來,把社刊《荷葉》給了我(爲此,那些姐妹故意酸溜溜地說社長對我太好,一定喜歡上我了)。那上面真的發表了我那三篇文章。寢室的姐妹看到後都大叫一聲“哇”,說太厲害了。我以前沒同她們說過要發表三篇文章,所以她們很吃驚。“再這樣下去,你要成作家了。”她們都這樣說。
這兩天,我感覺學校那些同學看我的眼光就是不對勁。就像我以前預測的那樣會說:“瞧,那就是雨水雨。”差不多吧,他們看我、在我背後指指點點,就是這意思。
真想寄一本給媽媽看,雖然媽媽並不懂文學,不過,媽媽知道我現在這麽能寫,她一定會很高興。這也可以使媽媽的心情好一點。還應該給爸爸寄一本。不管怎樣,我還是愛爸爸的。不知道寄書方便不方便,如果不行的話,寒假帶回去也一樣。不過,我好想有人現在就和我分享我的好心情,最好是他——憂憂!
憂憂,你知道我現在的成功嗎?我好想跟你說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