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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留存的这几张芭蕾舞剧电影<红色娘子军>的年画,现在看起来有些珍贵了。当时家喻户晓、连篇累牍的这类东西,这会儿没有几人手上会有。时间跟我们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它捧起了什么,又抛弃了什么,三十多年过去,又让什么回归到应有的位置。
初次观看芭蕾舞剧电影<红色娘子军>的时候,我正是半懂事不懂事的年纪。银幕上,令人眼花缭乱的舞蹈动作,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真是莫名其妙。我只是耐着性子等着打仗场面的出现,一分钟一分钟等得好辛苦。同样第一次观看京剧电影<智取威虎山>,也是这样。我当时还没有到要票的年龄,被姥爷领着去看,整场电影下来,我一直站在姥爷两腿之间,所受的苦可以想象,我已经快力不能支了。后来,我还看过剧场演的京剧<红灯记>,但只留下可怖的声和拷打声的记忆。
那年头,观看电影和演出,是很难得的机遇。大人们弄到票以后,总要想方设法带着孩子们去。孩子们对此也乐此不疲,总在设想一张票能带几孩子进去,或者计划跟在独自看演出的陌生成人身后冒充其子女混进去。我记得有一次去看一个什么演出,几个大人都在设计着如何把我带进去。有人提议把我裹藏在军大衣里带进去,有人提议几个人一齐进把我夹藏在人堆里裹挟进去。在寒冷的冬夜里,计议了好长时间,终因把门收票的人看得太严,没能得逞。大人们无限失望地带我回去。
逐渐懂事以后,样板戏已随着半导体收音机的普及,响遍千家万户、大街小巷了。广播里几乎每个时段都有那紧锣密鼓的旋律,玩野了的孩子们根本不往心里去。我记得那时候,工厂、农村和学校年节排演节目时,都有排演样板戏片段的。我曾有爬过父亲工厂的围墙钻入邻近的制药厂礼堂偷看工人们排演样板戏的经历,也曾亲目睹过农村老乡正月里在临时搭起的戏台子上演出的<沙家浜>片段,我惊异于老乡们后台利用炸药片制造的声的逼真。
在我的印象中,<杜鹃山>的上映,快要临近样板戏终结的尾声了。这只是孩子的一种感觉,可能跟实际情况差得很多呢。但是因着机遇的问题,我曾听亲历者不断地讲述,京剧<杜鹃山>剧组,在非洲的一个国家巡回演出的一些始末。女主角吃饭很挑剔,吃绿豆芽不吃头不吃尾,只吃中间一段,害得女长个时要少穿跟太高的鞋一帮子援非工人,为她捡豆芽。
样板戏重新回归人们的生活,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的事了。伴随样板戏生活过来的人,渐渐在靠回忆追忆青春的时候,相关的音像制品开始大量上市了。隔了这么长时间,再来看这些东西,既并非一无是处,又并非完善无缺。一个时代的记忆,一个时代的沉积而已。
因此,样板戏带给人们的不单是戏曲的记忆,而更多的是时代的记忆,从那个时代直到现在,它衍生了许许多多东西。就我童年的记忆来说,我的最初的阅读和认知,很多是靠样板戏的年画、小人书你身边隐含种种不利物等开始的。那时,有些农村的新婚夫妇的新房,墙围子、炕围子,最时兴的样式也是描绘着样板戏的画面。那些出生在其中的小孩子,除了父母,最熟悉的风湿最重要的是需要做到治本一定也是这些画面。文化形式一旦与民俗相结合,一旦渗入到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建议煮饭最好使用开水进行,它对我们的影响就不是一句两句话可说得清的了。还好样板戏的记忆,正在走入历史的底层。八零、九零、零零后,已离得它越来越远。现在和他们聊起来,往往需要注解。
艺术的形式,总是来源于创造。当时有些觉得风马牛不相及的臆造,现在看来,也不是不可以的。当然它有其局限,概念化、程式化、脸谱化等等一系列硬伤是明摆的事。但这种探索,还是有一定意义的,它至少说明,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你不固守原有的观念。
另外,这再一次说明,习惯思维是艺术创作的大敌。我们不是缺乏这种能力,而是缺乏这种勇气,尤其是眼光和肚量。艺术不能用已知,证明现在或否定未来。编辑评语亲爱的作者,欢迎进入红袖投稿,希望以后注意:段首请空两格,已帮您排版好。最好一次性就排版好,多次修改,后台短时间内不显示。可自行百度“自动排版工具”,将正文在排版工具中排好后再复制粘贴到红袖的文本框里。 期待佳作。(编辑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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