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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悲惨人生
1994年中秋,我被诊断患有系统性硬化症。
当时我四岁,甚至连回忆都不能成形的我,根本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硬皮病来势汹汹很快席卷了我的身体,更重要的病魔蚕食着我的肌肤。
自小,我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人,是别人眼中与众不同的怪人。这种情绪一直困扰着我,从我开始记事,到小学、初中,再到高中、大学。直到今天,2016年的夏末,郭医生抬着镜子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从1994年秋天开始,我的右侧脸颊开始长出硬癍,随着年龄增长,瘢痕变大,连城一片,直至严重到肌肉萎缩。压抑的脸,让我难以抬起头,我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要变的漂亮。这天终于在20多年后实现了,郭医生是出色的整形专家,通过自体脂肪填充和激光治疗,病变的脸颊恢复的完好如初。
如今我已大学毕业,有份稳定、自在的工作,每天还会收到知名的、不知名的鲜花。我对那些鲜花嗤之以鼻,花越漂亮,越是对我过去的嘲讽!我也终于明白,人始终是贪婪的,得到这个后便又接着想得到更多。
我就是这样。
时常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回想过去度过的二十余年,在嘲笑、轻视中成长,虽然我也有朋友,可我觉的没有一天活的像自己,我究竟是谁?那个丑八怪林雨,还是现在人见人爱的林雨?
“老天,我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这天晚上,我和朋友在酒吧宿醉,闺蜜驾车把我送到家门口,也因为男朋友催促急着离开了。我迷迷糊糊的追寻着天上的月亮,声嘶力竭的哭喊,一不小心掉进小区的人工湖里。
是谁把我捞起来的,谁给我换洗了衣服,谁给我递的姜汤,我都很模糊。我只记得,我好像拉扯他的袖子,说上天是最不公平的造物主,他根本不爱我。胡说八道一通,我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
“铃铃铃”该死的闹铃挑起我的起床气,我啪的一声摁停了,没过几分钟它又顽强的叫起来,我从被窝里抬出脑袋,准备卸下电池,忽然一个男人闯进我的屋子里!
眨了几眼,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人是谁?
他走过来,按下闹钟,对我说:“该起床了,你上学要迟到了。”
上学?姐姐今年都25了,大学毕业两年,上哪门子学。我再看闹钟,现在居然只有五点,虽然外边天早就亮了。
不对啊!我是不是真傻,我猛的坐起来,用夏凉被裹住自己,诧异的盯着面前这位老男人,“你是谁啊?你怎么跑到我家!你......”说完,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衣装,我穿的是睡衣,还好。过了会儿我才惊醒,好个屁啊,姐姐昨天晚上醉成狗了,这个大叔居然对我!
啊啊啊啊!我要砍死你!
“你你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我气的语无伦次,指着他的鼻子。
“昨晚?”他挠挠头,“换衣服、让你喝姜汤、听你倒垃圾......恩,就这些了。”
“你谁啊,跑我家来!”
“我是你爸啊,你这个不孝的傻丫头!”
接下来我的脑子懵了几秒,我爸?难道.......我爸也整容了?
“爸!”我激动的握住他的胳膊,“爸,你做什么傻事,我整容就算了,你又没病没灾,这么大年纪还整什么!”
他的脸黑了几分,推开我的手,仔细琢磨了会儿说:“我是你另一个爸!”
另一个爸?难道我妈......
“靠!你丫的谁啊,在这儿胡说八道,小心我报警抓你!”
他叹息了声,摇摇头说:“是你昨天晚上哭着喊着要我当爹,现在想反咬一口。中科UM-D.org/nfbdf/zjbdf/]北京中科医院正规吗”
额......
“不过,你还是快点收拾,一会儿又迟到了,我可不负责接送你。”他信步出了我房间,到厨房里捯饬起来。
我打算暂时放过他,去洗手间收拾下,虽然还挺早,但总不能放个陌生人在家,自己睡的还跟死猪一样。
洗手间,壁挂镜。
镜子里的人,很年轻,但绝对不是25、6的摸样,稚嫩的脸颊,不施粉黛,却美的自然、纯净,透明的肌肤几乎能看到涌动的血液、躁动的心跳。
太像了,太像了,像极了年幼的我,只是右侧脸颊却没有一丁点疤痕。
怎么回事?我讷讷的抚摸着自己的脸,我肯定还在做梦,平时我哪有5点起床的时候!
对对对!是做梦!我狠狠的掐了掐水嫩的小脸,却很疼!
“啊!”我像踩了老鼠夹子冲出了洗手间,跑到厨房,冲着陌生男人掐我的脸,他看看我,笑了笑,摇摇头。
疯了!绝对疯了!
我在客厅里抓耳挠腮,寻找一切活在2016的证据。电视机嗡的一声,打开时,我颤抖的握紧了遥控机,笨拙、急切的调到中央一套。我就不信了,别人都能骗我,党和国家还能骗我?伟大的中央一台,带我回到现实吧!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早上好,欢迎收看早间新闻。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5点30分,2007年9月10日。今天是教师节,在此,祝福广大人民教师节日快乐。下面请收看内容提要.......”
2007?2007年?
2007年?怎么会是2007年?
“林雨,你准备好了吗?吃了早饭赶紧去学校,你已经迟到了。”陌生男人走到客厅,斜靠墙壁,带着笑看我。
他?一定是他捣的鬼!
我刚想审问他一番,他抓起我,把我扔进房间,我懵懵懂懂换好衣服后,他又拉着我洗漱,就连早饭都是他塞进我嘴里的。他把我送到门口,嘱咐了几句,嘭的一声紧紧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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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完阶梯,这个小区......很熟悉,是家里。穿过熟悉的街道,那些经年里早已不复存在的痕迹,又奇迹般的出现了。
路上,有些晨起锻炼的人,剩下的都是赶着上学的人。有的骑自行车,两条腿拼命踩着车凳子,我忽然想起上学时,要迟到了,我也会拼命的往前踩,到学校后,两条大腿都轻飘飘的。走的学生,也快跑起来,我下意识的找手机看时间,才想起来,读高中时,学校不允许带手机。
手表显示6点5分。
站在高中学校门口,我竟不自觉的颤抖着,这就是我的高中吗?这一切难道真不是梦吗?还是,那些未来是我幻想出来的!
“青府中学”四个金灿灿的大字,早在光阴中蒙上数不清的尘埃。
校门口内,穿着门卫服装的大叔走出来,对着我喊道:“你是哪个年级的学生,都迟到好几分钟了,还在外边楞着!还不快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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