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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一阵冷风中唤醒知觉,岁月便成了山口最刺骨的疼痛,忘了是什么敲碎灵魂的筹码。
再也看不到天真无饰的笑容,为谁流泪竟成了奢侈,一群国人的愿望,由数不清的真金白银铸就。
寒冷,无边无际。萧瑟着一颗又一颗年轻的心脏,而我,为了获得一点口粮,独自来到这里,扎巴,这个听起来熟悉,却无比陌生的地方。
天空很蓝,秃废的山头羊群在倾听,白云飞不到海的边际,于是,乡民们浓妆艳抹,小丑似的出席。
看到什么是眼睛的被动,而我的心跳则属于扎巴以外的世界。很小,也很大的梦。
还有橘黄的树叶,在我去往村庄的路上铺满,成为朴实的模样。当双脚的力量踩不出希望,通往远方的路口,小班车载走了不安的灵魂。
在扎巴,我的二十五岁,如同被阳光灼伤的向日葵,独自于荒野中站立,要么学会强大,要么尝试消亡。
难免会想到爱情的话题,就像一抹照不见心底的月光,迷失了最初的爱恋。那时候的爱情,可以毫无保留,而现在,开始懂得保护自己,绝不轻易让谁占据自己的内心,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会真正在乎你。
于是,我多了一份心情,看云,看山,看我身外的世界。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被伤害。
深夜,躲在自己的空间里,或是捧一本书,或是守在电脑旁,于自己独处,感受一份短暂的安静。
二
入夜,天色渐暗,热闹了一日的小镇,逐渐冷清了下来,独自走在路旁,深秋的风若是一把掠耳的鼓槌,重重的落在了时间的背后。
本来昨日接到短信,说要加班的,可今天镇政府大院里到天黑都不见几个人,或许这样难得的周末本来就应该属于他们,就像我的每一个日子都属于我一样。
也好,省得吵闹,扰了我的清静。
回到宿舍,一切如旧。只是刚拖过的地发出一阵腥臊,有些煞风景罢了!
即便如此,我却已习惯。因为这间小屋可以为我阻挡寒冷,我不用回到死气沉沉的家里,面对同样死气沉沉的气氛。也不用为了房钱,为了电费发愁。我的状态,正应了白落梅的一句话: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也许我是在欺骗自己,也许天性使然,在矛盾中寻求自己的人生定位,血液中既澎湃又平静。过得不好不坏的生活,说不上高兴与快乐,只是简单地以为,如果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那就是好的。
坐于书桌前,喝一杯白水,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脑子里却又空空,在这座我生活了三个多月的小镇上我又该想些什么呢!是我慢慢开始被消磨的意志?还是这看似安稳,却又无趣的生存状态?
索性翻开雪小禅《那莲.那禅.那光阴》来读,在第三页还是第四页有一张她的照片:短发,浅红色边框眼镜,蓝色低领毛衫,黄色睡裤。安静地坐在靠椅上,一缕阳光照进来,晕染了她一半的身体。看到这样的画面,我忍不住叹了一声:真好!
记得喜欢雪小禅,是从杂志开始的。那时候读高中,喜欢看杂志,《读者》或者《意林》,每次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她的文字。短短的故事,短短的心事,写得干净,利索。于是记住了这个写作的女子:雪小禅。
后来上了大学,接触的作品和作家多了,就满满疏远了她。
记得某一次和朋白癜风初期的治疗方法友逛书店,看到一本《烟花那么凉》,一下子被这书名吸引了,毕竟是喜欢文字的人,经不住这么孤独的字眼。拿来翻看,书面赫然印着“雪小禅”三个字,没错,果然是她。
我这样喜欢怀旧的人,基本上不读时兴作品,但雪小禅是个例外。
她写:
打开那些时光里的月光宝盒,看到那些一个个自己。她们也曾经那么热忱,傻子似的付出着,她们也曾经心灰意冷,她们也曾一意孤行。她们也都那样虚荣而且动荡着,她们也曾那样清亮而潋滟,也曾那样清远深美。
和很多写作的女子一样,雪小禅很特别地存在着,如她自己所说,很多时候,都是与自己独处。
与自己独处,也需要魄力。有很多人,可以很快的融入一种环境,一种氛围,而当他们一个人,面对自己,他们的内心往往会变得空洞。
能够忍耐并且学会独处的人,他们的内心比谁都要坚定。这种将坚定不需要用言语来标榜,更不需要酒精或者性欲来。
未到二十岁之前,强烈的喜欢着安意如,她的文字对于那个年纪的我来讲是很好的,喜欢她文字中那股决然的气息。可到了后面,越来越多的发现,或许我所喜欢的是最初的那个安意如,随着名和利的不断收获,她与大多数俗气的女子没有了区别。而文字,则成了她获得别人认同和金钱的方式。
安意如,只是玩弄文字的女子,她的人的确没有她的文字散发出来的那种骨气。这样的写作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雪小禅呢!虽算不上大家,在文字世界里也算不得翘楚。但如她这般安静地写字,安静地教书的女子,像是青花,绚丽而冷清,让人难以割舍。
我想,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只是他们选择面对孤独的方式不同。有的人选择用热闹掩饰,有的人选择用劳动遗忘,而有的人,则选择文字,选择与自己独处。如雪小禅,如我。
夜渐深,小屋中温暖,清静。真好!
2012年11月11日于扎巴小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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