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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辣得发紫的太阳悬在离天很远、离地很近的下半空中,地面上一望无际的荒原因此被烧成更加垂死的灼烈。荒原的两头一面是水,一面是火,水火中不断地盘旋着猛狮,大象,蟒蛇等庞然大物。忽而画面由惨酷转化成残忍:一个莽汉手持长刀在抢劫,牢房里,有人被满身镣铐束缚着。最后又是荒原,近看,这个世界除了凄冽的冷风便无其他物事,远眺,一个一身茫然的小孩儿正向这片如旧钢铁般生锈的荒芜走来。瞬间,一个二八妙龄、全身呈绿色的少女从天而降,她伸出一手,不费吹灰之力将这孩子抱走。
此时,被噩梦逼出的冷汗已浸湿了全身,看看夜色,月光依旧不失温柔、暖暖的斜射着;再开灯看看时间,夜,才走过了一半,刚才的梦境却已侵入魂魄。于是在极度的恐惧中拿起一直放在床边的那本笔记,那几个大字依旧醒目着:人要去转经,莫让经转人。那是写在月送给我的那本笔记里第一页的句子。她例举了人的很多灾难,也记录了人们为了摆脱灾难做的种种努力,在这努力的过程中有无怨无悔的爱,有大公无私的爱,有催人泪下的爱,我曾无数次被那些爱感动着,陶醉着,以至于差点走上“经转人”的不归路。我打心里告诉自己:没事了,我是“转经人”,如今又已是被度之身,就放开心再睡一觉吧。
我关了灯定了神,又习惯性地从箱子里找出那件经过月的手缝补的外衣,把它放到枕头底下,我就在这足够的安全感里进入到夜的另一半中去了。
我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现象,有人认为枕头低了会做噩梦,所以经常做噩梦的人睡觉时往往都用两三个枕头。众所周知,枕头过高对脊椎和呼吸系统都会有不同程度的伤害,但是听说确实也能减少做梦尤其是噩梦,这就断章取义地成了高枕无忧一词的解释。我也曾在和月分别后的数月间常做噩梦,我就常常拿出那时候在我所有衣物中最厚的那件外衣当成枕头,以达到高枕无忧。当然,我更愿意相信我能够“高枕无忧”除了衣服本身的厚度更取决于那衣服里的神咒的庇佑。那夜,月在我的衣服上订完那颗纽扣时告诉我她已经把神咒缝在了衣服里,从此我的心再也不会被盗走。
我想她的话是得到应验了的,时至今日,虽两人两地不通音讯,我们都在各自的俗世里如鱼得水般冷暖自知着,但是我的心真的没有再被盗走过,我可以自豪地说,即使这些年来物事无常、人世多变,我的心依然在她的神咒里安居着,只要轻轻叩开记忆的门,她如度母般一路救度着我的画面都会都会从沉睡中重新醒来,仿佛就在眼前。那时,我也常会情不自禁地黯然神伤,无奈除脸上长白点应该注意什么了将眉头高高皱起,任由悲泪横在眼眶里就别无选择,所以,我曾写过这样的诗句:眉峰一聚就是山/眼波一横就是水/只要我抬眉润眼/你在我心间留下的千山万水/就会一一摊开……此时噩梦还未散尽,习惯了怀旧的我又在这相似的夜晚抬眉润眼起来:虽已属深秋,月光依旧不失温柔、暖暖地斜射进室内。月在如此难得的静谧里极度娴熟的飞针走线,不一会儿就将领子的松口缝好如初。我正一边说着感谢和夸奖的话一边伸手过去。她突然叫到:等一下,怎么还少了个纽扣?我告诉她能缝得这般细腻就很不错了,不必在意一颗扣子,我这衣领可是因为松口面积太大,就连师傅都以没有合适的针线为由不给重缝。然而月还是坚持要补上这颗纽扣,她认为这颗纽扣刚好位于胸前,如若不扣好,心就会被盗走。以后每遇闲暇,我就将此番话无数次地咀嚼,渐渐发觉其实早在那时月就已经开始度化了我,只是这消除白癜风什么方法效果好样的度化并没有高深的法力来支撑,更没有法会上那种热闹且盛大的气场,这是一种更高境界的度化,她用此并不起眼的细节潜移默化着一颗尘世的心慢慢向佛界靠近,使我一点点开悟着,一步步走向即将铸成的金色宫殿。但在我的开悟仅仅停留在“一点点”的状态之时,咀嚼到的味道却使我惊恐失色甚至冷汗直冒。我发现其实我的心早就被盗走了,而那个“盗贼”不是别人正是月。我不敢想象,如果月将救度之路中途停止,今天我会有怎样一种劫难,是掉进无法平息的感情漩涡,还是在五彩斑斓里画地为牢任由良辰美景频频流逝。当然这是我多余的思考,无论从法脉、地脉亦或其它种种方面我都占尽了生命的风水,可以肯定月的救度之路是不会中途停止的。
月来到丽江时已皈依四年,我认为她是上天派来的绿度母,原因之一是书中两处不谋而合的记载,一处是第十七世东宝·仲巴仁波切讲述丽江佛教时说的一句“以藏族,纳西族,白族这‘三兄弟’为主体民族的江地(藏传佛教中对纳西族地区的称呼)是度母化导的地方”,另一处是一本经书里记载“末法时代的一个特点是佛法的重心将由世界各地转移到以喜马拉雅为主体山脉的雪域高原上”,丽江刚好就处于喜马拉雅的最难端,且这里除了被纳西人奉为神山的玉龙雪山外,从整体位置看还有哈巴雪山,梅里雪山等,是名副其实的雪域高原,而月偏偏又在这样的皇天后土中悄然出现并度了我的八难。
然而和所有度人的佛一样,月在度我之前已经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真正做到了先自度而后度人。她首先不是信徒,或者说她首先只有悄悄地来,悄悄地去,悄悄地活着这一和大多数人一样的原始的信仰,皈依一事是经过了大痛之后那种大彻大悟的选择,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她不能有小爱只能去大爱。的确,大好年华因先天的病痛无法生育,于是在万般无奈中皈依佛门、虔心礼佛,眼看着别人在应该的年代幸福地欢笑、落泪、争取,放弃……而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能在这应该的年代不应该地念诵着菩萨名号,不应该地过早开悟着。想到这些,我的惊恐又悄然消失了,我又找回了那些“足够的安全感”。
和月相处的时日里,我的心渐渐被诸如飞针走线等的细节牵引着,久之,渐渐忽略了身边的其他风景。我本以为我离这金色宫殿越来越近了,此后纵然时空纠缠、悲欢无常,我们一样能风雨无奇。月似乎用她的慧眼看到了滚烫在内心深处的激流,终于有一次在极度委婉中带着坚定地回开化了我。她告诉我如若我情真意切,我就该打开枷锁放开自己,重新走到红尘中去,纵使人海茫茫,相信有朝一日终究会找到另一个她。后来即使我在短暂的因缘聚散中数次迷失于伪装的笑容,跌入温柔的陷阱或误入海市蜃楼的深渊,却没有因此迁怒于对方,就当一切只是“寻找另一个她”时误入异站,事编辑评语亲爱的作者,欢迎进入红袖投稿,希望以后注意:段首请空两格,已帮您排版好。最好一次性就排版好,多江西白癜风专科医院咨询次修改,后台短时间内不显示。可自行百度“自动排版工具”,将正文在排版工具中排好后再复制粘贴到红袖的文本框里。 期待佳作。(编辑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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