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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吃过晚饭,我和先生出去散步。北方下午六点多算是傍晚,太阳还在西天上,但燥热却消了很多,太阳变得大而红,投下来的光线都是金色的,那些金色很自然地洒在树上,花朵上,还有干净的别墅和楼房上,就连路上行人的脸或者是后背都仿佛被洒了金粉一样,大地别有一番透彻和通亮。
实在是个晴好的天气,空气清新,凉风习习,水泥马路上和住宅区看不到一片纸屑和茅草。前进农场是座干净又有烟火气的小城,这有别于我原来生活的兴凯湖农场,那里也干净,但人烟稀薄,便倍觉冷清,却是另一种世外超然的清净。
我俩从家里出来沿路走水上公园去了八栋楼社区广场,又从社区广场走锦绣大街到老市场后身的公园,这一圈下来,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夜色开始弥漫,公园附近的小吃街却分外红火和热闹。我们要了几个生蚝坐在那里吃,我一边吃一边看小吃街上来往的行人。我喜欢这样市井繁华热闹的氛围,人们都被一团喧闹的喜气包围着,脸上都挂着笑,相互间因为熟悉相互扯皮,嬉闹,灯火通明,小吃摊鳞次栉比。这是一种夜色催生的饮食生活,有点像卡拉QK,白日里寻不来那一种感觉。白天,人们因为日常工作或者琐碎家常无法把身体真正的放松出来,而夜晚不一样,尤其是这样一座节奏缓慢的小城,夜晚是让人轻松的,人的内心和夜晚没有任何芥蒂,每个人把自己投在夜色里,就如同一叶小舟把自己放入平静的港湾,温暖,安宁,平静。夜晚对于人来说,是灵魂的手指上长了白点是不是白癜风疾病一种回归。
吃得正兴起时,不远处有歌声传过来,我侧耳细听,是男中音,嗓音浑厚,音质特别好,但那声音有弱有强,歌词和曲调有时候不甚明朗。
是我没听过的一首歌,但确实好听,甚至有一种忧郁在空气里慢慢流淌,这是那个唱歌男人带来的一种气场。
我把剩下的生蚝匆匆吃完,便循着声音走过去。哦!看见了,公园东南角有一圈人,这一圈人中间有一盏很亮的灯,歌声是从人群中间传出来的。我因为好奇,便加快了脚步。
到了人群找个缝便钻到前面,只见一个男人在场地中间靠北的地方正声情并茂地唱着,眼睛似乎是微闭着,面目轮廓因为灯光看起来有种油画的感觉,也看得不甚清楚。我又把目光投到男子身后,啊?我在心里轻轻惊讶了一下,因为我看到男子右侧是一个坐轮椅的女孩儿,那女孩有胳膊有腿,但脚是畸形的,两只脚平成一条线摆在两条腿下面的脚踏板上,腿看起来也分外的短。我又看向男人左侧,是个弹电子琴的男人,眼睛闭着,不对,我又仔细看了一眼儿,不是闭,应该是个盲人,而且是先天失明的那种,我因为讶异飞快的看向下一个人,也就是弹电子琴旁边的那个,结果我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女孩儿,梳马尾,个子不高,一条腿正常,另一条腿就架在那个拐杖上,不,那不是腿,那不过是从大腿根直接长出来的一个脚丫,脚丫上穿着鞋子。
这是一群什么人呀?我在心里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我来前进工作一年了,怎么没听说有这样一个群体呢?我心里嘀咕着,眼睛迅速扫遍全场。看见正对着唱歌男子的正前方七八米处有个捐款箱,捐款箱压在一张很宽很长的红底白字的纸上。我挤过人群走到字的正面去看,纸上说他们是从安徽过来的,因为身体残疾,只能靠卖唱为生,希望当地的人们可以伸出援手,帮助一下。他们就是这样一路走一路唱着过来的。
我抬起眼睛看向那个唱歌的男人,他依然微眯着眼睛,是微眯着吗?我使劲看,天,也是一个盲人,因为我看见他后面有个人上来把地上的一件什么东西递到他手上,那一送一接,两个人没有目光对视,而那送,其实是塞到唱歌男子手里的。
我突然想起微信朋友圈腾讯新闻上头几天看到的一则消息,说曾是浙江卫视当家花旦的亚妮,在事业正走红时却突然从电视上消失,那篇新闻的标题是:她曾是最火女主播,为了“没眼人”消失十年。
亚妮是为了十一个没眼人卖房借钱消失的,她坚持了十年,就是为了让社会上知道在山西左权县有这样一群盲人,他们在太行山上卖唱,行走在茫茫大山中间,他们每个人都身怀唱念吹打的绝技,他们把西部民歌的支流----辽州小调那些完整的曲牌曲目和原生态的演唱方式都保存下来,他们在太行山周围一千七百多个村子间流浪,卖唱为生,但他们活着,或者死去却没有人去关注。直到亚妮发现他们,亚妮打算拍一部电影,用电影讲述他们的故事。十年了,亚妮和这些无眼人一起穿越连绵的太行山,无论遇到多恶劣的环境,她都坚持下来。
亚妮说:我记录“没眼人”,不是为了让人可怜他们,而更想让人们感受这群人在他们的世界里快乐自由的状态,我们现代人远白癜风的饮食该怎么调理呢离这种状态很久了......
这原不过就是个新闻,看的时候心里也起了波澜,觉得亚妮的伟大,还有那样一群人的艰辛与不易。但这些离我都太遥远了,我只是唏嘘感叹下,那留在心里的影子和记忆就淡了。谁知今天这样一个群体却硬生生地摆在面前,在我心里一下子掀起了千层巨浪。
那个男子已经换了唱歌曲目,开始唱刘和刚的《父亲》。这首歌我听了很多遍,觉得刘和刚不但嗓音好听,而且是饱含深情地唱,让人听了会不由自主中科华北中医医院刘云涛治疗白癜风什么外用药好地受到感动。但今天听这个盲眼男人唱这首歌却是另一种感觉,那声音也那么嘹亮,可是却是那么的迷茫,有沧桑感和压抑感,听得我的心一揪一揪的,很疼。
这歌声的苍凉一定和他的生活经历有关,他们真正是天涯漂泊四海为家的人,又是一个特殊群体,餐风露宿,冷眼炎凉,什么都会碰到,他们只能依靠内心的执着还有相互取暖坚持走下去。
他们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我用手扑打着那些小咬儿和蚊子,可是扑下去就又上来,我只能不住手地把手在脸前摇着,可是那几个都各自全神贯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唱歌的全神贯注地唱着,弹电子琴的也深情地弹着,好像他们面前根本没有蚊子,还说他们早习惯了这种蚊虫叮咬的生活。我从先生兜里掏出二十元匆匆塞到捐款箱,怕被别人看到嘲笑我钱少,而我也知道这钱很少,很微薄,可是,我的心却是热的,身边这些人的心也是热的,他们也在陆陆续续地捐款,五块的,十块的,也有一块两块的,其实,钱不在捐多少,而是一份人间真情啊!
我用感激的眼光看着那些络绎不绝捐款的人,仿佛我也是这个卖唱为生的群体中的一员。有一个大妈看着有六七十岁了,她拿着十元钱赛到捐款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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