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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幅图读来不止一月两月了。没有亲自见得,无非是老渠道——堂主的微信上见得问来楼主的“文画”。这幅画,就这么看而言,是不完美的。画上没有老满的印章呐。又或许起先,画上是有题字或者印章的,因为拍照或者裁剪的缘故,画儿的某些边角给去掉了。但是,老满的画读多了,印章见与不见,画的什么题材的画儿,都能认得出来。所谓,老满式的招牌。
坐看黄昏,天空依然深远。实在不想再世间俗事,便低头拨弄手机。见邹先生微信有了更新,便又想起这幅画。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从邹先生的微信里倒腾出老满的这幅画儿。重现,还是真真的好。
2.
一个人容易睹物思人,或者触景生情,说明这个人心思敏感,还说明这个人,在开始慢慢的老去。
缅怀是一种甜蜜的忧愁。就像一场单恋的爱情,明知常陷烦恼,明知不会开花结果,却又甘愿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青翠沉沦。
见了物,见了景,为何动情?情绪为何不由自主陷入回忆?这颗心除了敏感,还得超凡。其实,脱俗并非仙人才能为之。在某种环境里,某种景致里,任何人都可以开放成一朵绝色的花。当北京中科白癜北京儿童白癜风医院风医院然,提前是你真的想,真的喜好,你是虔诚的。
回首里都有什么?哪些是你不可触摸的疼痛与软,哪些是无可回避的执着与坚硬,哪些是冬日里的暖阳,哪些又是春风里的一朵解语花。
3.
母亲嫁给无父无母一贫如洗的父亲时,外公尚在世人,是当时村大队的书记,几里方圆的一个人物,有些威信。母亲的嫁妆因此比较殷实,全套的家具,陪嫁的行李也有不少。还有,母亲嫁过来,小学民办老师的身份也带了过来。从部队复员回来的年轻的父亲受宠若惊。
我三岁的时候,一场大火,将母亲的陪嫁烧得精光。被母亲搬到学校的洗脸架得以幸免。几十年前,农村人洗脸不是那么讲究,冬天里还用木盆盛点热水洗脸、洗脚,夏天盆子根本就用不上,更不说将盆子搁在洗脸架了。因此,洗脸架作为母亲的陪嫁,于母亲来说是稀罕物什。
洗脸架上晾着我们一家人的洗脸毛巾,那时候我才多大,弟弟都才一岁多一点点,和弟弟共用一条毛巾。大凡农村的人洗脸,一家人都用的一条毛巾。有的家里根本就买不起毛巾,扯一尺白色的粗布,撕上几条,洗脸、擦澡、洗脚,要洗上几年。洗脸盆也放在架子上,架子的脚底下,还有放香皂的塑料盒子。那是我们家唯一的奢侈品,是父亲从城里带给母亲的生日礼物。母亲年轻的时候头发扎成辫子,又粗又长,一块香皂母亲要用上一个学期。
大火之后,父亲像雀鸟一样垒砌的巢,砰然瓦解北京看白癜风最权威医院,母亲也在那场大火后忧郁了很久,差点得了失心疯。好在父亲人缘不错,母亲在村上的学校口碑也好,四年之后妹妹出世时,家里又有了三间土胚茅屋。再过几年,父亲又建上了三间亮堂的红砖瓦屋。那个洗脸架子,母亲也从学校搬回来,从茅屋搬到瓦屋。
后来,母亲的身份提升了一层,从民办老师转成了公办老师,从此,我和弟弟妹妹吃上了国家粮。我上职业中学时,父亲在城里有了房子。六十平方米,客厅都铺着弟弟的床,但我们从此成了城里人,一家人很是高兴。只是,那个洗脸架没在跟着搬到城里来,给留在了乡下的老屋。母亲说,老屋是他和父亲的根,那个洗脸架是存在世上唯一的陪嫁,也要放在老屋。
再后来,我们三姊妹都成了家,都已经步入中年。老屋越来越老了,前几年,住在老屋的二姨妈将老屋翻修成三层小楼房,那个洗脸架想必早就不知去向。
如今老屋都不在了,那个洗脸架母亲肯定是给淡忘了。又或许不想与人提起。而我却记忆犹新。
4.
小的时候,农忙之后,村上的额剃头师傅就挑着个担子走村穿户。担子一头是洗脸架,架子上还挂着个布袋子,袋子里装着剃头的工具。担子的另一头是一个木框子,装这一口泥烧小灶、炊壶,还有烟煤,用来烧热水。夏天就不需要这些个东西了,担子有些不均,剃头的师傅自然有办法让担子两头平衡。
弟弟是个淘气包,很不讲卫生,夏天都耷拉着两孔鼻涕,常被村上的大人们笑话,说弟弟的胸前的衣服想剃头师傅荡剃头刀的那块油布。那块荡刀子的油布就固定在洗脸架的最高部位。因此,弟弟很不喜欢那个洗脸架上的那块油布。每当看见剃头师傅来我们住户边上,弟弟准会想着法子捣乱。
有一回,剃头的师傅给爷爷围上围裙,胡子上抹了白泡之后,去堰塘边打水,那把剃胡刀就别在那块油布的褡裢上。弟弟瞅得准准的,抽出刀子,使劲的在油布上乱划,等师傅打水回来,一块油布给划弄得稀里哗啦,弟弟的手还给划出好深的口子,血直流,弟弟自己给弄哭了。爷爷慌了,喊母亲给弟弟止血,母亲夹着弟弟要回家给包扎,弟弟不依,揣倒了洗脸架,临了还狠狠的踩上几脚,洗脸盆、毛巾都掉到地上。洗脸架原本就是几根杨树木头拼凑而成,剃头师傅也不知挑了几个年头,不太结实,给弟弟这么一闹,洗脸架的支撑起来的两根架子被揣断了。剃头师傅哭笑不得,本来最起码是要向母亲告状,依母亲的脾气,还不给弟弟的屁股打出红印来。因为弟弟见了血,剃头匠荡刀的油布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后来,父亲得知,硬是请做木匠的姨夫砍了堰塘边上的一棵杨树重新打了一个洗脸架,赔给了剃头的师傅。
再后来,剃头师傅不再挑担子给人剃头了,村上修了大队部,剃头师傅有了一间很小的屋子,整个大队的人,白天黑夜的都可以去剃头屋里剃头。
我们搬到城里后,听说,当年的剃头师傅在村部开了一间理发屋,从早年剃头、刮胡子的营生,扩展到美发的系列生意。只是,那洗脸架,早就给退出历史舞台,有了较为高级的洗头、洗脸的盆子,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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